飞机落地海市机场,沈修述派来的助理很早就在VIp大楼外等着了。
江席玉没想到沈修述会派人来接,坐上车后却发现车没有直接开往公寓的方向,而是开向了cbd。
沈家名下的恒越集团位于寸金寸土的cbd中心,据说这栋大楼由华建四局承建,高耸入云的建筑大厦,现在已然成为了海市的地标及名片。
车刚好停在离恒越集团大楼不远的地方,哪怕江席玉是坐在车里,也依旧能感受到商圈资本的那股精致利己的压迫感。
秘书说让他车里稍等片刻。
江席玉挑了挑眉,意识到了这是沈修述的意思。
他赶飞机累,干脆就靠在座椅上闭目休息了。
半个小时后,车门被人打开。
江席玉睁眼时,正好就对上了沈修述看来的视线。
两个多月没见,男人西装革履的一点没变,倒是江席玉的头发长了些,好像也瘦了点。
沈修述怔了瞬,面不改色的坐了进来。
车门被人关上时,江席玉才反应过来,脸上带着笑的喊了他一声。
因为刚睡了会,所以嗓音听起来带着些绵软的哑。
沈修述点了下头,见他眉眼疲惫,不经意的问了句:“等很久了?”
江席玉端正身体,动了动酸涩的脖颈,说:“没有”
沈修述低低的“嗯”了声。
两个人不说话,车里的气氛安静又诡异。
江席玉想了想,主动问他:“我们去哪里啊?”
这个方向并不是去往公寓的方向。
沈修述淡声道:“去吃饭。”
江席玉有些讶异:“就我们两个吗?”
听着对方类似惊喜的语气,沈修述抬眸看他:“不然?”
江席玉朝他微微露出了笑容。
其实两个人很少在外面单独吃饭,更多的,是江席玉在公寓做饭给他吃,由于沈修述只是偶尔去,为了让他的胃口满意,动心后江席玉特地为他学了很多。
老实说,沈修述确实是个很好的金主。
他的修养很好,也很有绅士风度。
对于江席玉,沈修述也没有要求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相反,江席玉给他闯的祸不少,尤其是这几个月。
青年长睫微颤,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
海市将近黄昏的天空异常漂亮,青年侧脸柔和,窗外的阴影缕缕掠过时,衬得他每一帧都漂亮乖顺。
这样的姿态,沈修述看着,目光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深谙。
他在那些掠过的阴影里,想到了青年一日不落给他发的信息。
每一条都很乖,配上猫猫的表情时,仿佛耳边都能出现对方说话的语气。
沈修述没有回,但他一条都没有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车开到了外海的一个公馆。
这个地方用餐的私密性极高,风格典雅,江席玉习惯性戴着口罩,一进去就觉得到处都是诗情画意。
专人领着他们进了包厢,点菜时,沈修述让他来点。
熟知某人胃口的江席玉,把菜单上适合他的菜默默点了一遍。
等到菜上来了,沈修述略显意味深长看了江席玉一眼。
见他看自己,江席玉佯装不知的问:“怎么了?是我点的不好吗?”
沈修述挑了挑眉,没做声。
哪里不好?
分明就是太好。
小情人这点,也非常的合人心意。
沈修述原本没什么胃口,现在倒是动了筷子。
吃饭期间,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包厢里细微的声响都是碗筷相触。
后面沈修述放下了筷子,倒是主动开口问江席玉在苏城怎么样。
每天就是和武指练习打戏,又枯燥又累。
一开始江席玉根本适应不了,练了没几天就这里青一块,那里磕一下的,不过累归累,但练好了就十分有成就感。
江席玉如实说着,脸上的表情也是配合着,时而哀怨时而又骄傲。
等到他说完了,沈修述脸上面无表情。
倒是在听见江席玉这里青那里磕的事后,他皱了皱眉。
“听你经纪人说,这不是她为你选的剧本。”
江席玉微笑回:“是我自己选的,我觉得剧本很好。”
沈修述勾了下唇,似是有些不屑。
大概意思就是他自找苦吃。
江席玉直接装没看见,七七八八和他又聊了十来分钟,后面见吃的差不多了,就先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间的色调很暖,还充斥着淡淡怡人的熏香味。
江席玉喝了点酒感觉脸上都是烫的。
他索性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抬头时水滴都入了眼睛。
镜子里的青年唇红齿白,骨感的五官柔美精致。
一件白色V领的绸缎衬衫衬得他脖颈修长,锁骨性感,下摆束在西装裤里,腰间收得极细,或许是洗了脸的缘故,青年面容愈发雪白,湿漉的眼睫颤动间,莫名透着难言破碎的欲。
在镜子里,整个人都很美。
江席玉眨了眨眼视线才清楚,他发现自己的发尾也湿了点,摩挲着取了手腕的发圈,就着垂首的姿势指骨作梳将长发拢在脑后,扎发期间,他还是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
当他随意扎好了,抬眸看向镜子,倏地就对上了一双沉静如墨的眼。
男人静静站在那,紫衬衫黑马甲,气质内敛高雅,周身散发的气场沉稳疏离,极有韵味,可看久了,又给人不容忽视的压迫。
江席玉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但是还没等他想出来。
男人的身影动了动,然后朝着洗手台走了过来。
江席玉这才发现自己站了很大的地方,随即默默向旁边移了些位置。
沈静檀只是很轻的扫过,走到洗手台前。
与旁边人并排时,江席玉发现他比自己还要高,马甲勾出的宽肩窄腰,每动一下,衬衣泛起的褶皱都莫名带感。
直到男人手腕处的袖口被挽起,露出了左臂腕骨处的紫檀。
江席玉的瞳孔才猛地缩了缩。
这个东西,这个气质,江席玉的心狠狠一跳。
一般成功人士手腕处都会佩戴名贵的腕表,可带着长串紫檀的,江席玉却注意过一个。
那就是,沈修述的小叔叔。
也是很多人口中的‘沈先生’。
江席玉沉默着眼帘微抬,借着镜子又不确定的看了一眼。
男人的手修长苍劲,骨节分明起伏间手背微微掠起青筋,腕骨处的紫檀长串更是如黑珍珠般泛着高贵与神秘。
江席玉想起自己那次的冒犯,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水声掩盖了那些略显急促的呼吸。
不过沈静檀倒像是没看见他一般,倏自站在旁边洗了手。
直到水声停了,他缓慢抬起眼皮,望向镜子里明显拘谨的青年。
刹那间,两个人的视线仿佛就在镜子里对上了。
一个怔愣,一个淡然。
江席玉分辨不清,但莫名觉得对方的轮廓有着孤松沉淀的俊美。
他只看了眼就瞬间垂下头,不敢过分失去分寸。
他也觉得对方肯定不记得自己。
而在沈静檀的角度中,只能看见一缕没扎好的碎发懒懒散散的落在他的脸侧,灯下乌发雪肤,低眉乖顺,只是那睫毛不安的颤动。
似乎看穿了对方的猜疑,沈静檀的眸色深了些。
他薄唇动了动,语气低沉的告诉他答案。
“我是沈修述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