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叙的车驶来直接停在了路边,他让人查了知雅的手机定位,最后看到的时候大概是在这附近。
再加上知雅说的话,后山的小路,应该是这里没错。
车子一停下,来不及多想,陈叙就下了车。
这条路地势比较高,进入林里有好长一段坡,再加上这里杂草丛生,漆黑一片,根本不知道她在哪个方向。
陈叙刚下车,余则右就随之赶到,他表现得比陈叙还要着急。
余则右接到陈叙电话的时候正在做SpA,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整个人是跳起来的。
他不敢相信这是单骏闯下的大祸。
余则右此刻最不想在这里看到单骏了!
要是找到了他,就证明这事真的与他有关,那就完蛋了!
要是没找到他,万一真有他的份,在这里,怕是凶多吉少了!
陈叙四处看着要从哪个方向进林子。
他看到一条小道,应该是以前有人走过,杂草偏向两边,是有人踩过的。
他毫不犹豫,大步跑进去,余则右也紧跟着进去。
林中,因为树长得高又茂盛,死死的遮住了月色,丝毫不见光亮。
陈叙和余则右分头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知雅的身影,陈叙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阿叙,我叫了些人来找,马上就到了!”
陈叙点了点头,但没有开口。
随后就见到单骏从一处草丛出来。
单骏看着只有他一个人,立刻冲上去拽住他的衣领,质问道,“她人呢!”
余则右也着急的等着他的回答。
单骏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知雅,“怎么会?”
陈叙一拳挥到单骏的脸上,单骏连连后退摔倒在地,嘴角顿时出了血。
陈叙居高临下的指着他,“你最好能保证她没事!”
随后又四处搜寻着。
余则右拉起单骏,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这个莽夫!”
就在他们猜测着知雅可能被抓了的时候,陈叙正决心直接去找那个人要人。
他布了这么个大局,准备将他拉下马,可是如果知雅真的在他手中,那么就难了。
此次前去要人,就等于把陈家拉下水了。
如果不能完全把他拉下来,整个陈氏都得搭进去。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时,他们听到草丛中传来声响,一声两声,越来越近。
知雅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麻木,走到身体已经不受控制。
出了草丛,就看到几个黑影,她以为是她出现幻觉了。
她就要撑不住了,整个身体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头发凌乱,衣服因为摔倒好多次已经脏得不像样了,手也破了皮。
陈叙看着突然出来的知雅,像是没有灵魂一样,显然被吓傻了。
他大步的跑过去,就在知雅跪地晕倒前,接住了她。
摔跤的疼痛感没有来临,知雅用力抬了重重的眼皮,恍惚间她看到了陈叙。
“阿…叙…”
随后就感觉到知雅卸下全身的力气,彻底的晕倒在他怀里。
陈叙立刻将他抱了起来,单骏见状想过来看看知雅,但是被余则右死死的拉着。
走之前,陈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单骏。
秋后算账。
知雅出事的消息,陈叙第一时间安排人监测网络新闻,一有相关的风声直接封了。
陈家那边是瞒不住了,林家那边是没有必要隐瞒。
送到医院的时候,知雅还是昏睡的。
大晚上的,医院的大大小小人员都紧急待命,这是陈家自己的医院,由院长亲自指挥,每个人都是不多看,不多嘴。
知雅的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大大小小的伤还是挺多的。
她的手,手心手背都是伤,好在她的右脚只是扭伤,但医生吩咐要好几天不能下地。
此刻,知雅躺在病床,挂着点滴,安静的睡着。
医生告诉陈叙,知雅着实被吓到了,再加上长时间的体力消耗,所以才一直在睡。
走廊上,单骏站在一头,低着头沉默不语,此刻正像是做错事情的孩童,正在忏悔。
余则右见陈叙出来就直接关上了门,看了看小窗口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
陈叙捏了捏眉心,疲惫的呼出一口气。
其实没有人发现,陈叙的衬衫因为找知雅的缘故已经湿透了。
此刻他穿着黏腻的衣服,感觉喘不过来气,用力扯了扯领带。
“阿叙。”指了指坐在一旁的单骏,“人我给你带来了,你要打要骂,随你处置!”
陈叙狠狠的抬眼看着单骏,不是他不给余则右面子,是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我要他消失!”语气平淡却是止不住的怒意和威胁。
余则右闻言直接噤了声。
方才他所看到的陈叙是时隔多年再次出现的陈叙。
自从苏雨晴消失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为谁露出如此凶狠的眼神。
那时候的陈叙,一心扑在苏雨晴身上,为她出头,给她撑腰,见不得别人说她半句,就连余则右多说了两嘴他都要急眼。
余则右以为,陈叙失去苏雨晴之后,再也不会为哪个女人这样了。
特别是本来就开始的不愉快的结婚对象,林知雅。
可是如今看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多事情已经改变了。
这也提醒着他,以后说话得小心了。
“阿叙,今天确实是单骏的错!”见陈叙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话了,赶紧承诺道,“我会跟家里人说,把他送得远远的!”
只求陈叙别对单骏下手,能饶他一命。
“你觉得呢?”陈叙反问道。
余则右自知理亏,即便是好兄弟也不敢过分要求。
“你不如问问他!为什么会认识钱东!单家做得那些事,你应该很清楚!”
“什么?”余则右震惊的看着单骏。
原来他突然回国是做这事!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做!
“你疯了吗?”余则右拎起单骏,大声的质问他,“你真不怕死吗!?我问你?什么程度了?你是不是想死?!”
单骏任由他嘶吼,没有任何反应。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犯了大忌。
“你马上走!连夜收拾你的东西滚!”
“他走不掉的。”陈叙冷冷开口道。
随后走到单骏面前,嘲讽道,“你还真是蠢,难怪单家要放弃你。”
单家一直在国外从事着灰色产业,巨大市场自然面临巨大挑战。
单家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回国,让一个毛头小子冒险做事更多的是暗示着已经放弃这个人了。
单骏闻言像是不以为意,轻笑,“陈少还真是神通广大。”
随后便听到,病房里面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