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在火炉上的羊排滋滋冒着热油,其美妙滋,更是香飘整个马场,惹得人口水直咽。
恰好此时,萧君临派身边亲信亲前来传话,说是大伙都闻到了一股香味,连带着打马球都没了心思,直嚷嚷着肚子饿,想要用午膳。
朱宝庆领着几名打下手的小徒弟,按照王妃吩咐,利索的将烤好的牛羊排切成块,而后由传膳婢女端至膳堂。
不仅如此,她还特意吩咐词棋等人将煲饭送去给承王和益王妃,并嘱咐她们转告两位王妃,煲饭要趁热食用。
东厨之事已妥善安排,袁大厨随手摘下厨帽走了出去,入眼所见,便是那四人拿着烤羊排吃的津津有味的画面,还听见他们一边吃一般称赞:“这烤羊排,真的是太美味了!”
雨若好笑的走了过去:“都烤完了?”
那四人只顾着吃,头也没回:“烤完了,这不都已经吃上了么?”
“好吃吗?”
“好吃,口味绝佳。”严励行说。
“哦,吃了这个,还有空余的肚子吃别的吗?”
那四人的齐齐转身,满嘴流油的表情更是逗得雨若开怀大笑:“你们怎么都吃成了这样?又没人来和你们抢,至于吃的满脸都是油吗?哈哈哈”
没错,就是满脸都是油,想来烤制的过程中是热的出汗,而后又浑身沾染了油香,所以才会看起来显得油腻感十足。
褚令昭笑问:“你要来一块吗?”
雨若摆摆手:“我不想吃,但这味道的确很香。”
萧君烨说:“我们四个一致认为,这次的烤羊排,比新年那次烤的还要好吃。”
“我为了能烤好这次的荤食,提前三日就开始研磨香料,若是口味不好,岂不是浪费我的时间?”
陈熠说:“吃一次烤羊排,连香料要提前研磨,这也太麻烦了。”
“其实也不麻烦,做厨子的,最爱看客人吃光盘里的菜肴,那样才有成就感。”
严励行说:“糯糯要是在京都开一家酒楼,保准生意红火、门庭若市。”
雨若浅浅一笑,梨涡尽现:“外面的人都已经在膳堂用膳了,你们打算在哪儿吃?”
萧君烨思索了一下,说:“东厨的右边有一个六角凉亭,庭中还设有一张石案和几张石凳,要不我们几个去那里用膳如何?”
那三人异口同声:“好主意。”
雨若说:“那你们先过去,我安排人帮你们上菜。”话落,转身欲走。
萧君烨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端个饭菜而已,何须劳烦他人,我们自己端过去就行。”
“你这是怕下人打扰到你赏景的兴致?”
“是,也不是,就我们五个,岂不是更好?”
片刻后,微风送清凉,静亭赏雅景。
雨若心知今日过节,便特意带了一小坛葡萄美酒,并配上了相应的夜光杯:“今日本是要饮雄黄烈酒,可我觉得并未尽兴,故给你们准备了葡萄美酒,以供你们酣畅淋漓。”
严励行挑挑眉:“还是糯糯了解我们的脾性,什么都帮我们准备的好好的,我们只需要带一张嘴就行。”
雨若贴心的帮四人盛了小半碗碎金饭:“你们喝酒之前,先吃点主食,以免伤脾胃。”
程熠挑起几粒米,斯文的放入口中:“我今日总算是明白了,民以食为天,它包含的可不止一个意思。”
雨若只手托着腮,笑看几人用膳:“好吃你们就全部吃完,我看着也会高兴。”
萧君烨微微蹙眉:“你怎么不吃?”
“我闻着味道都饱了,哪里还想再吃?”
萧君烨主动为她盛了一碗饭:“吃。”
雨若见几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自己身上,于是没精打采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你们也吃呀,看我做什么?”
四人默不作声,纷纷夹菜入口。
雨若吃了几口,实在没有胃口,便放下筷子:“这天要是能吃一碗冰饮,那就太舒服了。”
褚令昭问:“冰饮是不是就是冰碗?”
雨若笑着点头:“不完全是,就比如酸梅汤和荔枝膏,这属于是饮子,而冰山酥酪和雪酪球,这便是冰碗。”
程熠问:“冰山酥酪和雪酪球是什么?”
“冰碗呀,制作过程虽然繁琐,但吃起来就很爽,这个夏季,我可以制作一点让你们尝尝。”
严励行感慨:“你怎么什么都会?有没有你不会的?”
雨若眼珠子一转:“我不会骑马,也不会行军打仗,更不会排兵列阵。看吧!我不会的也有许多。”
“你要是连这些都会,那阿烨这个战神也不用当了。”
“哎呀,我哪里配得上能与战神相提并论?”
萧君烨眯起星目:“是吗?可娘子明明就很厉害,一个不高兴,随时都可以送我等归西,难道不是吗?”
程熠想到了她说的将臣,不由在心底打了个冷颤:“阿烨说的有道理,糯糯你已经很厉害了,而行军作战是我们男子的事,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行。”
“也不是,我是医者,关键时刻还是要救死扶伤的,怎么能只顾自己安危,而去枉顾好人的性命呢?”
褚令昭温润一笑:“你若不能好好保护自己,关键时刻又怎么能救助病伤之人?”
雨若想了想,道:“这话也对,但换位思考,如果是你们病伤了,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相救,但如果是武陵侯府那样的,我索性就不管了。”
萧君烨只手握成空拳,放入唇边轻咳一声:“若是他们愿意给你二十万,你应该还是会相救的。”
“有钱不赚王八蛋,更何况一赚就是二十万两,我才不会和银子过不去。”
说到二十万两,自然就会联想到这银子是捐给了边境的将士,也会联想到通敌叛国的勋王,以及他劫子杀妻的残忍之举。
萧君烨眸光沉沉,神色淡淡看向凉亭外:“接下来几个月,我们可能都要忙碌起来了,因为我们要抓住这有限的几个月,争取多囤积一些粮草,边境一战,大势所趋、必不可免。”
严励行一锤石案:“北原人真是疯了,不会真的以为靠一个勋王就能让大晋败下阵来吧?”
褚令昭摇头:“北原人没那么愚蠢,勋王充其量也只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便可随手丢弃。”
程熠附和:“勋王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我不信他们会听勋王指挥,也不信他们待勋王会亲如手足。”
萧君烨心中轻叹:“不管北原人想什么,我们都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我有预感,这一战离我们,应该不会太远了。”
大战起,国兴亡,生灵涂炭,百姓遭殃,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