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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书屋 >  龙女与地下城 >   第4章 草台班子·上

面对乔恩那贱兮兮的开会邀请,梁静波实在是没辙,只能先回厂里还舒尔茨电脑,在食堂里胡乱扒了两口中午饭,然后订了最近的一班高铁票,急匆匆赶往许昌市。

至于全厂大会,只能等手头的事忙完了再看舒尔茨他们的会议总结。

当梁静波赶到胖东来生活广场,推开那扇贴着“旺铺出租”的玻璃门进店一看,只见乔恩就在店里坐着,翘着二郎腿刷抖音。旁边还坐着一个褐色卷发、高鼻深目的大小伙,看样貌是新疆那边的少数民族。

见梁静波就这样大大咧咧推门进来,还穿着那身深蓝色工作服,衣服裤子和鞋子上满是从工地上带来的泥土和油污,乔恩放下手机不由得抱怨了一声:

“哎哎你怎么也不换身衣服就来了。”

“谁让乔政委您老人家催得急啊。”梁静波阴阳怪气地怼了过去,“我这还人家掌子面修机子呢,您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说罢,梁静波拿起手机,打开铁路订票App查自己的购票记录。

“既然钉钉上有了组织架构,那么我这往来一趟的高铁票是不是也可以走oA流程报个销。”

乔恩呵呵一笑:“可拉倒吧你,现在连个会计都没有呢。”

坐在一旁的新疆小伙儿倒是讪讪地举起手:“我、我就是会计专业的,但还没拿证……”

“一般财务部门最少最少也得两个人,一个会计一个出纳,就一个这也不顶用啊。”

乔恩不耐烦地冲梁静波挥挥手:“行了行了别打岔,高铁票待会儿我给你报销——行了吧?”

话正说着,又有人推门进来,梁静波扭头一看,居然是在G市见过的老熟人——乔恩的老相好,孟琼瑶孟法医。

看到孟法医那丰满而迷人的身材,新疆小伙不由得张大嘴巴瞪大了双眼。孟琼瑶无视了这小子,同时也无视了梁静波,伸手指着乔恩的鼻子就是一顿输出:

“处心积虑玩套路,顺手把我的工作搅合黄,这下你满意了吧?”

面对气势汹汹的前女友,乔恩多少有点怂:“我这不是又给你找个新的了么……”

“找个新的?要不要咱们两个去民政局扯个证然后让老肖按照规定把我调走啊?”

一听这话,乔恩顿时有点下不来台,连忙打岔:“你看你这说的……是老肖知道你的本事,也知道你们局那些个领导不是啥好东西,事情过去之后肯定会说你胳膊肘往外拐,然后就把你划拉过来了。”

说罢,乔恩拿起手机,装模作样地给老肖打去电话,可是电话一直没接通。见孟琼瑶叉着腰站在旁边瞪着自己,乔恩连忙收起手机,厚着脸皮说:

“老肖那边有个面试,他手机开静音了,要不……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咱们局的新同事?”

孟琼瑶刚想怼他,这时又有人推门进来,怯生生问了一句:

“请问……这里是那个什么管理局么?”

乔恩毫不客气怼过去:“什么‘那个什么管理局’啊?是高等能力者管理局!”

梁静波离玻璃门不远,打眼一看,推门进来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小年轻,上身白衬衫下身穿着一条褐色工装裤,留着偏分短发,白白净净的。

小年轻很没眼力劲儿地无视了乔恩的存在,一看见顶着灰色兔耳朵的孟琼瑶,就双眼放光大喊一声:

“孟姐!”

孟琼瑶一脸懵逼:“你谁啊?”

“我是剑网四cosplay群的小小玄啊!”

听到小年轻这样自报家门,孟琼瑶啪地一拍脑门,哀嚎一声:“怎么走哪儿都能遇到熟人……”

乔恩在旁边抽抽嘴角:“你们……认识?”

“岂止认识,我还跟孟姐去过好几次漫展呢!我cos云笈真人她cos灵鹿仙子,可好看了!”

眼瞅着这小子掏出手机就要翻照片,乔恩连忙拦住他:

“我们不玩cosplay,对这个也不感兴趣。”

梁静波瞅了这愣头青一般的小年轻一眼,然后叉起胳膊翻翻白眼——跟乔恩这个套路之王的前女友搞在一起,小子,你自求多福吧……

也许是为了打破“旺铺招租”里的尴尬,新疆小伙很没情商地附和了一句:

“对对对,我们不玩,咱们可是国家正式单位,很严肃认真的那种。”

“国家正式单位?国家正式单位在胖东来上班么?”

乔恩快被这两个“卧龙凤雏”给气笑了,忍着怼人的冲动问了一句:“是谁把你们两个招过来的?”

“是一个大美女,姓纪。”

“对对,她长得可漂亮了。”

纪花祥看人不会有错,可招了这俩“卧龙凤雏”进来,的确有些出乎梁静波的预料。这时老肖给乔恩打来电话,说面试结束,他们可以过来了。几人跟着乔恩进入饭店后厨,看着他把手放在墙上油腻腻的财神像上,小年轻又开始没眼力劲儿地吐槽:

“我们每天上班是不是还要拜财神烧香啊?”

“虽然我妈是信胡大的,要是能涨工资的话我倒想拜拜试试。”

眼看乔恩要怼人,梁静波连忙一手一个,抓着这俩“卧龙凤雏宝贝蛋”的后衣领,将他们往后扯,一边扯一边跟他们解释:

“这是个人信息识别系统,你们的暂时还没有录入。”

“为什么要藏在财神像后面?换一个不好么?”

“不是国家正式单位么?为什么啥都得藏得那么隐蔽啊?”

听着这俩孩子的各种无脑提问,梁静波顿时也有一种血压飙升的感觉。好在暗门打开之后,几人乘坐电梯下降到最底层,面对那老式的水泥站台,这俩“卧龙凤雏”才乖乖闭嘴。

等了没一会儿,无人驾驶的地铁就缓缓停靠在站台旁。等到所有人都进了地铁,全部坐好之后,乔恩才长舒一口气:

“你们两个的问题,我来一个一个回答——第一,为什么入口选在胖东来——大隐隐于市,懂?”

两个小年轻连连点头。

“第二,为什么个人信息识别系统会伪装成财神画——在北方地区,人们有在灶台旁贴财神画的习俗,即便是外人闯进来,也不会引起怀疑;第三,为什么一个国家正式单位藏得那么隐蔽——咱们局的总部本来就是一个六十年代的秘密基地,怎么搬也搬不到显眼的地方去。”

在他说话间,地铁启动,在漆黑的地底飞速行驶。想到前方就是那个秘密基地,小年轻根本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六十年代的秘密基地?这也太酷了吧!”

乔恩冲那小子一挑眉毛:“我话都说得那么多了,你不自我介绍一下了?”

小伙子顿时脸一红:“我、我叫杨东玄。”

“杨东玄……是个好名字,家里有人是当道士的吧?”

“我姥爷是道士。”杨东玄红着脸回答。

乔恩转而去看新疆小伙:“你呢?”

新疆小伙也有点不好意思:“我叫麦盖提·艾尼瓦尔,大学同学都喊我小麦。”

见这两个萌新都自我介绍完毕,乔恩才开始介绍梁静波他们两个:

“这位是梁静波梁工程师,这位是咱们局的法医,孟琼瑶,从今以后大家就都是同事了。”

“原来孟姐你是法医啊!”

面对杨东玄投来的热切目光,孟琼瑶再次扶额叹气:“我怎么就没想到他们会把你给招进来……”

“我也是没想到啊!不用笔试,面试就能过!”

一听杨东玄说招人不用笔试,梁静波也懵了,满脸黑线地看向乔恩:

“你们……是怎么招的人……”

乔恩坦然地双手一摊:“怎么招……看眼缘呗!”

梁静波顿时炸毛:“这也太草率了吧!”

“这你得去问老肖啊!”乔恩也冲他炸了毛。

其实,老肖一开始想得挺美好,新组建的高等能力者管理局,优先选择政府机关、政法系统、部队和国企内部的能力者,确保政治和思想上可靠。

可因为乔恩在G市的做局和折腾闹得实在是太大太出格,体制内的如今都知道这个新部门是个成天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干的也都是玩命的活儿,见老肖厚着脸皮来拉人头,好说歹说就是没人去。眼看基层员工人手严重不足,想当官的倒是一大堆,老肖和乔恩纪花祥一合计,干脆把“魔爪”直接伸向了那些准备考公务员的萌新大学生身上。

新疆小伙麦盖提和宅男杨东玄就是其中两个被忽悠进来的倒霉蛋。只不过面试官是开着外挂的x级能力者,有着“命运女神”称号的纪花祥。

因为乔恩和梁静波两个人都炸毛,地铁内一时间无人说话,不知过了多久,麦盖提的手机突兀地响了,他拿出手机刚一接通,手机里面就传来一个大妈粗壮的声音:

“我的儿啊——你现在在哪儿了?”

“我、我在……”麦盖提一边接电话一边尴尬地四下里瞅了瞅,“妈……我这儿说话不方便,要不待会儿给你打过去……”

“我的儿啊,你赶紧回来吧!你阿扎提叔叔说,你新面试的那个单位,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老阿姨的嗓门巨大,尽管没开免提,一车厢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表情也全都变成了大写的尴尬。可电话另一端的老阿姨毫不知情,依然操着大嗓门嚷嚷:

“你之前跟我说得可好了,说这是公安部直属单位,不用笔试,面试通过就能进,而且只要进就有编制,啥保险都给交,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胡大啊!哪有什么免费的天上掉馅饼!这就是个天天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单位!还有人给这单位起了个外号,叫中国神盾局!哎呦我的儿啊!你赶紧回来吧——”

杨东玄在一旁抽抽嘴角,小声地吐槽:

“可、可是我们连卖身契……啊不,是合同都签了……”

麦盖提同样泪流满面,刚想跟自己亲妈说自己不幸“误入歧途”签了卖身契,不料乔恩迅速探过身,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手机。

“哎呀阿姨啊,我是麦盖提同志的领导,他现在回去不是不可以,可是,您得考虑一下之后的影响啊,麦盖提同志有过一次合同违约,这可是要记入档案的,以后遇上政审怕是也不好过。”

一听违约会影响以后的政审,麦盖提的妈顿时就怂了,但还是问了一句:“领导啊,这孩子草率,也没跟我说这合同到底签了几年。”

“我们局的合同都是三年一签,三年之后,他考其他单位也不妨碍,再说他应聘的又是文职会计。”

在乔恩的好说歹说之下,麦盖提的妈可算挂了电话,乔恩将手机往这小子怀里一摔,气呼呼地问他一句:

“那个阿扎提,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一个远房叔叔……在公安部工作……”面对怒气冲冲的乔恩,麦盖提也怂了。

“回头别忘了给你妈打个电话,让她转告给你那个阿扎提叔叔——他要是再在背后嚼舌根,我们就去部里举报他泄密!”

梁静波在一旁看着,忍了半天才忍住吐槽——人家阿扎提叔叔说的句句都是实情——这个新成立的高等能力者管理局,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而且还是直面最危险的战斗,天天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那种。

没多久,飞驰的地铁稳稳地停了下来,车门自动打开,车厢内的人下车之后,看着眼前那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地铁站,杨东玄再次发问:

“这就到了?”

“到了啊!”乔恩抬手一指入口处新挂的红色大标语——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这就是咱们局的……嗯……企业文化。”

“这都哪跟哪儿啊!”梁静波和孟琼瑶一起炸了毛。

炸毛归炸毛,几人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乔恩,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进入一间大教室。看着教室黑板上方的教员画像还有两边的标语,杨东玄又没头没脑地问:

“这就是秘密基地了?”

“是啊。”乔恩胳膊一叉,“是不是和你小子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杨东玄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这基地大着呢,等有时间了再带你们慢慢摸索。”然后,乔恩冲大家一挥手,“大家先找地方坐,一会儿老肖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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