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驶出院子,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前行。
夜色如墨,四周的山林笼罩在一片浓重的黑暗之中,只有车前灯射出的微弱光芒勉强照亮前方的道路。
就在车子行驶到中途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封萱忽然紧紧捂住腹部,痛苦地呻吟起来:“我的肚子好痛……”
池桑连忙开口帮腔道:“你们给她吃的那些馒头,又硬又冷,她肯定是吃坏了肚子。你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拉在车上吧?”
坐在前排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那张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再看到池桑满脸嫌弃的表情,觉得她说得倒也不无道理。
毕竟这里荒郊野外,又是深更半夜,山林中黑漆漆的一片,就算想跑也根本无处可逃。
就在他们犹豫之际,池桑迅速地弯下腰去,装作若无其事地系起了鞋带。
趁着这个机会,她从鞋子上那个毫不起眼的装饰品里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定位追踪器,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了封萱的衣兜中。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他随手抓起一卷卫生纸,用力地向后座扔了过去,并大声嚷嚷道:“动作利索点!”
此时的封萱早已紧张得浑身颤抖不止,然而那个男人却误以为她只是单纯地怕黑。
他毫不留情地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眼前那片阴森恐怖的密林,语气生硬地催促着:“赶紧去,别磨蹭!我们在车上等着你。”
封萱的脑海中清晰地回荡着池桑之前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进入密林后她此刻无需考虑前行的方向,只要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藏身之所,自然就会有救援人员前来接应她。
尽管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但她依然紧紧咬着牙关,下定决心一定要活着回到家中与亲人团聚。
踏入这片幽深静谧的树林时,封萱刻意放轻脚步,尽量不发出声响。
借助着那一丝若隐若现、微弱至极的月光,在远离路边后,她跌跌撞撞的行走在茂密的林间一边仔细寻找地方藏身。
负责监控追踪信号的周意正全神贯注地紧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他突然兴奋地喊道:“江队,池法医身上携带的定位追踪器正在朝着左边的山林移动!”
她和那位名叫封萱的女生在一起,凭借她出色的身手,行进速度不应如此缓慢。
意识到情况有异后,江陌让周意带领一队人马迅速潜入山林,前去接应。
大约过了十分钟,坐在车上打着瞌睡的男人突然惊醒,他朝着林中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喂,好了没有啊?”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猫头鹰偶尔发出的几声鸣叫。
见此情形,男人心中一紧,立刻伸手用力推了一把驾驶座上已然熟睡的男人,并焦急地说道:“王哥,不对劲啊!”
被称为王哥的男人睡眼惺忪,嘴里嘟囔着问道:“怎么回事儿?”
话还没说完,就被副驾驶座位上的人用手指向林子里。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林中一片静谧,丝毫不见人影,驾驶座上的男人顿时睡意全无,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这样不行,得赶紧派人去查看一下!你快去,我留在这儿守着她。”王哥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身旁的男人下车行动。
“别白费力气了,等你们察觉到有问题的时候,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一个冷漠的声音从车后座传来。
说话的人正是池桑,此刻她正冷眼旁观地看着车内的两人。
男人顾不上多想,直接打开车门冲入林中。
几分钟后,他神色慌张地匆匆赶回,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大口喘着粗气喊道:“王哥,不好了!那人真的跑了!”
被称为王哥的男子面色一沉,目光投向那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山,冷哼一声道:
“就凭她一个女人,算让她跑了,也休想能走得出去。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车上的送走要紧,你快去跟你嫂子知会一声。”
盯着眼前那片如墨般漆黑的森林,池桑知道封萱此刻暂时是安全的。
直到夜幕深沉,四下里万籁俱寂,一直未发一言的江陌终于开口对身旁的陈棣吩咐道:
“去把监控剪断,再把碍事的铁栏杆清理掉。动作利索点,别弄出太大动静。”
得到指令后的陈棣迅速行动起来,很快顺利完成任务回到车旁向江陌复命。
池桑依旧在车内闭眼休息,直觉告诉她,这些人的所作所为绝非仅仅只是贩卖人口那么简单,但眼下她并未急于逃走,反而对他们要将自己带往何处充满了好奇。
随着车辆缓缓启动,一路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在几座延绵不绝的大山之间穿梭行驶,忽高忽低,颠簸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驶入了一处气势恢宏、美轮美奂的豪华庄园内停了下来。
池桑睁开了眼睛,赫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站着的女人是秦晚晚。
王波一脸惶恐地快步走到那个女人面前,低着头说道:“大嫂,您交代的人我们已经给带过来了。”
秦晚晚微微皱眉,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众人后,不满地质问道:“不是说好有两个人吗?昨天我亲自带回来的那个人去哪儿了?”
“大嫂请放心,那个人绝对跑不掉的,我们稍作准备,待会儿就去将她给找回来。”王波一脸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等他们一行人离开后,秦晚晚这才慢悠悠地走到池桑的面前。
她上下仔细地打量起眼前人,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神色,口中啧啧称赞道:“这张脸气质独特,少见!”
池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但打扮得却过于成熟的女人。
她冷冷地质问道:“为什么绑我到这里?是想要钱?”
听到这话,秦晚晚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在听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
她伸出手来,用那涂满鲜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划过池桑那张清冷至极的脸颊,不紧不慢地说道:
“能住在丽华小区那种地方的人,又能有多富有呢?我劝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听从安排比较好哦。
来到这里的姐妹们,一开始都跟你一样桀骜不驯,但是到最后还不是一个个都变得服服帖帖、规规矩矩的。”
她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人把人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