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挂着薛府牌匾的小院中,薛思远回来了,正听女人哭哭啼啼说着媒人上门又被她赶走的事。
“你说媒人指名道姓说是找薛平的?”薛思远其实心里已经确认了,他心在滴血,肯定就是这小崽子拿的银子!
“是的。”夫人把手帕狠狠扔地上,“下人带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别人弄错了来给老大介绍,结果越听越不对劲才反应过来是说的那小崽子。”
她红肿着眼睛瞪着薛思远,“是不是你带他去领的俸禄?”
“没有,怎么可能,再说一年领两次,我们上月不是才领过吗。”薛思远被她盯得心里发虚。
一年两次领用俸禄没错,上月刚领也没错,但是数字就大错特错。
他给女人说的是15两白银,然后其中还要花费一些买米粮给薛平,是的,他隐瞒了俸米的事。
他让专收俸米的人演一出戏,把粮食拉到门口,再给钱。其实俸米大部分都卖给他了,就剩了薛平那份。
这钱倒是不白给,那算是辛苦费,也就几个钱。
薛思远贪了两个人的钱,薛平肯定是大头,那些米粮占个零头都没有;自己夫人是小头,假装买粮的钱可是从15两银子中拿的。
为此他薛思远可是一直帮薛平说好话来着,不然女人早就不同意从俸银中拿出来给他买粮食。
要问他为什么这么麻烦,这些钱他可是已经有了主,当然不是家里那黄脸婆,而是外面的美娇娘。
而且更厉害的是,这些还不是全部,报账15两剩下10两那就进了小金库,加上店铺扣下的分红,零零碎碎一年四五十两多,这些就是二叔这么虚的罪魁祸首!
不过他薛思远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这些年下来没有亏待过任何一个和他有关系的女人!
是的他就可以这么自信,不过要是不特定指女人还是男人他就硬气不起来,因为这些银子米粮布匹都是薛平的。
女人听到自己生蛋的老母鸡没有丢,立刻不哭了,却又想起自己孩子的爵位。
“那你说小崽子还会同意过继吗?”
“同意个屁!”男人差点一口唾沫吐她脸上,还想啥好事呢!
“那怎么办?”女人想自己好容易说服二小子,这转眼就没戏了想想就不服。
“你说媒人是直接走的没有到薛平那里去?”薛思远冷静下来开始问细节。
“没有,我说了几句狠的,这不长眼的竟然没经过我们同意就想上门做媒,没上手打她肥脸都算是轻的。”女人恶狠狠地说,眼睛狠狠瞪着,露出很大一片眼白异常狰狞。
薛思远也发憷自己女人的尊荣,移开了视线。“那还行,我这就去找大哥,商量下接下来怎么办。”
他说着就想走,却被女人一把拉住,“你这事怎么和他掺和在一起了?”
男人终于硬气一回,“你懂啥!我是他叔,大哥不是他伯吗?说到过继谁不能过继?让大哥不乱插手不得和他商量着来?”
“那我们志轩还能过继吗?”女人担忧自己家的爵位会出意外。
薛思远迟疑了下还是没有说出和大哥的计划,实在这女人太会闹腾,要是她不同意闹起来被人听到这计划不就泡汤了吗,还不好听!
“这事你先别管,都听我的。不信我和大哥两个人看不住这小崽子。”说完男人扒开女人的手潇洒离去。
女人觉得薛思远这一刻好有男人气概,全不似那个在床上百般求饶的软脚虾。
突然她想到好像有什么没有和男人说,是什么来着?她哭了小半天脑子有些迟钝一下想不起来。
薛思远直接去大哥当差的府上把他拖回了家。
“啥事,你一路着急忙慌的也不说!”大哥薛景行到家后打发婆娘出去,关上门便迫不及待问出口。
“出大事了!”薛思远说了四个字后停下,竟然是觉得自己丢银子和薛平请媒人不知道先说哪个。
“嗯?你倒是说啊!”薛景行无语,这是来吊他胃口的吗!
“我藏的钱被偷了。”薛思远决定从头开始说。
“就这?”薛景行下意识坐得远离一些,他怕这老弟是来借钱的。
薛思远没有察觉不妥,还是盯着桌子上一个不知是油漆中的黑点还是纯粹就是桌上的脏污在出神。
许久没有出声,直到老大忍不住要敲桌子了他才又开口。“里面有二十多两银子,十两黄金,我怀疑是薛平拿的。”
这话出来老大哧溜一声从凳子上滑下,结结实实坐到了地上。
“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他翻身站起,手指着薛思远发抖。
这不就是说他们的计划要落空了?有一百多两一般爵爷家的只要不是独女,娶回来聘礼酒宴足够了,何况办酒席还能收礼,要是想娶高一等的爵爷家只要不怕长得一般,咬咬牙也能成。
“我也不知道啊,藏在店里,好几年了都没出事。就是掌柜的都没发现,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的鼻子这么贼。”薛思远恨恨地说,只有这里的钱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不属于大房和二房。
是的,他觉得自己养在外面的就是自己的二房,二房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些钱他可是准备留给大胖小子的,他是庶出更是私生子,娘又无权无势的,只能靠他这个老子。
可是现在都完了,就给他留了根毛!
“是这些年的俸银?”老大重新坐好,给自己倒了杯水,淡淡开口。
他觉得要真是自己说的,那就歇了吧,俸银原本就是薛平的,告官也没用。
薛思远真不想承认,在大哥的逼视下还是无奈点头。
他也知道大哥意思,要是这些银子不是俸银,那么自己报官说不定还有用,但是现在一报官,宗人府的对下口供就会发现不妥,到时候自己怕是还会有牢狱之灾。
“哎!”大哥叹口气,一大口水下肚,犹如喝了口闷酒。
“那就这样呗,还能怎样?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出面给他操办婚事吗?”大哥语气有些刺人。
“我不甘心!”薛思远捶了下桌子,这让薛景行眼皮挑起。
“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薛思远想到自己那大胖小子,心里的火气越发旺盛,又想再捶一下。
“停,停下!”薛景行赶忙阻止。
抬起的手被抓,薛思远瞪着开始充血的眼睛,“那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