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寇将军秦泽山知道自己中郎将浩田手下出事,点齐兵马就等待着接到命令后出发.
可是他迟迟没等到命令,又不敢私自出营,在一众骑兵面前来回踱步不时向着中军大营投去视线。
按说救人如救火,早一刻出发还能有希望救出一两人或者截杀北胡骑兵。
可就是迟迟等不到中军大营有动静,当然这话也不全对,还是有士兵进进出出,看这个都像是去哪里传信的。
等到午时,都放饭了也没等到命令,他叹一口气就想让手下下马先吃饭。
“行了,传令下去吃饭吧。”
亲卫点头,就想转身,从中军大营直直跑出一个士兵,目标就是他们这一伙人。
看到是大帅亲卫,秦泽山以为是下命令来了,赶忙挥手阻止手下。
大帅亲卫出示令牌,秦泽山点头凑上前询问,“是有命令让我们出发吗?”
亲卫摇头,“令,秦泽山负责抓捕,这是名单。”
他说着递出一份名单,秦泽山诧异,抓人这是他这个荡寇将军该做的事?
虽然疑惑,军令如山,他还是接过。
可是到手后他猛然瞪大眼,“这,这会不会弄错了?”
亲卫正色站直身体,“秦将军听令吧!”
“是!”秦泽山咬了咬牙,挥手喊来自己的亲卫,又看了眼几个中郎将,挥手让他们过来。
“都有,不许离开,违者斩了!”他对着亲卫吩咐。
“先进帐,有任务下来。”看了看其中的几人心里叹息一声,带头走进自己的军帐。
半刻钟后,外面士兵见到营帐中有动静,也没在意。但是接着自家长官出来就点了自己心腹,然后二话不说就上前抓人。
一千多没有轮巡任务的士兵都骚动起来,有几个人见势不妙想要转身逃离,却是被早有准备的弓弩手射杀射伤。
这下人群骚乱更甚,却也没人敢出逃,再说自家长官都在抓自己的人,这想要喊冤也没人听。
一刻钟后,骚乱平息,秦泽山带着亲卫押送二十几个人向着中军营帐走去。
边走边叹息,里面几个都尉校尉可都是好手,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事,还有浩田那小子,中郎将啊!竟然也投敌!
不过他想想就没了脾气,严格来说他们之前也不算是投敌,投向大王子,这能说什么,只要他不造反,那也没什么的。
毕竟大王子一向是出了名的豪爽,想要攀高枝的也无可厚非。
掀开主帅营帐,秦泽山一个人进去。
里面也有几个垂头丧气的将军,他看了眼,乖乖找最角落坐下。
半个时辰过去,秦泽山没有感到饥饿,但是感到了饥渴,他冷汗出的多,这会儿非常想喝口水润润嗓子。
不时有人进来汇报,永宁侯和两个参将低声讨论后又签发命令,亲卫拿着签发的命令跑出去。
这就是去发逮捕令的,秦泽山心里明白,同时也无语,这样看来整个北军怕是成了筛子。
北军大营的这个情况影响多大暂时不知道,不过对率先发出求救的青山城来说影响巨大。
青山城城守眼巴巴等着北军大军过来,从早等到中午,眼睛酸涩得不行,还是没等到。虽然知道北军大营不可能直接派人来,可是轮巡可以啊,这半天都不到是怎么回事?
参将过来请他下城楼用餐,城守苦着脸,“哪里还吃得下,我这会儿想到还有不知多少北胡骑兵在周边晃荡,心就跳的厉害。”
参将摸着冰冷的城墙,心里安定了些,“大人,还是先吃一口吧,也许等下大军就过来了,还要安排他们的驻扎事宜。”
城守点头,就想转身,突然又想到那些个带着北胡尸体进城的士兵。
“那些士兵呢,好好招待着,万一,我说万一啊,还得仰仗他们呢。我们城里这两百来号饭桶,怕是指不上。”
他那‘饭桶’两字说的极其轻声,也是怕失了士气。
“有数的,大人放心好了,好酒好肉招待着,就是有三个不像是士兵的非要走,我也拦不住。”参将说着说着就苦笑起来。
他想到猴子三人因为他不许走,差点又动手。
“就是先前动手打人被抓起来的?”
“是的,就是,和那些士兵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是他们的同伴,据说是个少爷的护卫。”
城守扶着墙往下走,“少爷?那人进来了吗?”
参将摇头,突然想到自己走在后面大人看不见,忙又说道,“没有,一早上说是出现在了城墙外,所有人一起跑出去见他,然后那三人就吵着要走。”
“那些士兵也走了?”城守猛然转头。
“没有,没有,最后就三个护卫走的。”
城守赶忙用手抚动胸口,“哦,好好,那算了,估计是看城门关了进不来生气,这个节骨眼上尽量不要让人进来。”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不过他们又拉走了三匹马。”参将想了想还是都给说了出来。
“哦,谁的马?他们自己的吗?”
“不是,他们自己六匹马呢,又拉了三匹,是驮那些尸体进来的马,都是好马啊!”参将说着深感可惜,那些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好马,至少一百五十两起步。
城守脚步顿住,“那些士兵们没反对?”
参将也疑惑,“好像都想说什么又没说,我看像是也有反对的意思,但是没了长官没人站出来说话。”
城守脚步停顿,迟疑了片刻重新换了个方向,“走,去慰问下他们,不能欺负了他们不给个说法。
哎,那些公子少爷也真可恶,估计是哪家的爵府少爷,仗着祖上余荫作威作福,这些士兵应该是救了他们的命,结果连最后一点好处也没混上。”
两人说着那个少爷的不是,一路走到了士兵们歇脚的地方。
刚进门,士兵们看到城守进来都起身,城守刚想说句暖心的话,鹰卫就出声询问,“大人,请问是信鹰回来了吗?”
黄鹰卫没走,他现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本来是要和猴子他们一起走的,结果这些士兵不放。
意思是要走一起走,鹰卫知道这不妥,薛将军毕竟不是他们长官,名不正言不顺的,这咋成!
他也知道这些人没人带着也没主心骨,也就咬牙留下。他如此急迫是等着青山城中的信鹰回来后给北军大营发信,询问接下来的安排。
青山城不是重城,只有四只信鹰,还被城守大人一股脑都发了出去,现在他没了信鹰也像是没了箭的弓,光有个鹰卫的称呼连个大头兵都不如。
“没呢,还没回来,说来也怪,按说北军那边近,上午就该放回,中午就能到的。”参将也摇头苦恼。
说起这个城守就更担心了,他怕还有什么不好的事在北军那边发生。
心想自己是来安慰的,赶忙挂上笑脸,“你们放心,那个公子哥带走的马,本城守过了这次危机一定给你们补偿。”
士兵们面面相觑,鹰卫皱眉,“大人,你弄错了,这些马不是我们的。”
“不是你们的?难道不是你们带回来的吗!”参将以为这些士兵是害怕对方爵府公子身份,为他们打抱不平。
鹰卫苦笑,屋里的士兵都低下头。
“什么意思?”城守也不是傻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询问。
鹰卫叹息,“都是薛将军的!”
“薛,薛将军?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