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想向掌柜打听一下,不知清河那里有卖明瓦的。”
“明瓦?倒是有两家的,一家就是昨日与您有矛盾的那位张公子家的鸿运窑厂,另外一家叫长隆窑厂。
这两家,生意最好的便是鸿运窑厂,长隆窑厂这两年已经卖不出什么砖瓦了。”
徐掌柜说着还叹了一口气,想来和这长隆窑厂的人,是有几分相熟的。
“不知两家窑厂都在何处?”
“两家都在城南的十里坡。”
城南的十里坡,其实已经没有在清河县城里,而是城处的十里地。
韩鹤鸣和宋胭脂驾着马车,赶到城外十里坡时,就见到一排排的青砖青瓦,堆放在空旷的地上,很是壮观。
当然能有这样壮观场景的窑厂,必定不会是长隆窑厂,而是生意兴隆的鸿运窑厂。
别说张耀祖那小子狂,要是谁家有这么一片大窑厂,怕是走路都想横着走了。
当然,鸿运窑厂,不是韩鹤鸣和宋胭脂的首选,必竟打了人家少爷,再来给人送钱,让少爷继续坑人这事,他们是做不出来的。
他们要去的窑厂,是长隆窑厂。
去长隆窑厂,要越过鸿云窑厂。
嗯,这,大概,是一个,窑厂吧。
宋胭脂和韩鹤鸣看着眼前,几间的小破房子,房前一小块的空地上,排了几排砖瓦。
这点砖瓦,还不如那家想盖房屋,拉回家的砖瓦多。
“有人在吗?”
他们刚刚走过鸿运窑厂时,窑厂里拉砖瓦,堆砖瓦的工人,忙忙碌碌有那许多。
这呢,人影儿都没有一个。
“你们有什么事?买砖瓦?”
窑洞里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老人身穿灰衣,浑身灰尘,连眉毛上都是灰尘。
他看向韩鹤鸣和宋胭脂,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老翁,你家有明瓦卖吗?”
韩鹤鸣接了老人的话。
“有有有,你们随我来。”
老人听到是来买他家明瓦的,脸上有了明显的笑意。
韩鹤鸣和宋胭脂跟在老人身后,走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被人用干稻草盖着,看不清房间里放了什么。
很快,老人就给出了答案。
老人掀开干稻草,稻草下面竟全是明瓦,一排排,码得整整齐齐。
“你家竟有这么多明瓦?”
韩鹤鸣想不明白的看向老人,明瓦贵重,能买得起的人家不多,普通人家要买明瓦,也不会买的太多。
一般砖窑厂并不会做太明瓦,他们更多做出的还是砖瓦,砖瓦好卖,家家户户盖房子少不了砖瓦。
这个砖窑场,砖瓦确比明瓦多,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哎,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提了,不知您二位要多少明瓦?要是要得多,我给二位便宜一些。”
“哦,不知你家明瓦怎么卖?”
宋胭脂拿起一块明瓦,掂在手里看,这家的明瓦洁白透亮,质量还真不错。
“二十文一块。”
正常的黑瓦片,是五文一块,明瓦三文一块,这家五十文一块,这是大降价甩卖。
宋胭脂和韩鹤鸣对视一眼,老人见二人不说话,还以为二人是嫌明瓦的价格太贵,他一咬牙。
“你们要是能买十块以上,我给二位按十八文来卖。”
这价格比宋胭脂和韩鹤鸣心里的预估价可少太多了。
“老翁,你家的明瓦,为何会价格如此之低,可是这些明瓦质量不过关?”
在现代的时候,有了玻璃砖这种东西,宋胭脂是没见过明瓦的,她不知道好的明瓦是什么样子的。
“胡说八道,我家的明瓦,是整个清河县最好的明瓦,那鸿运窑厂做出的明瓦,不抵我家的百分之一。”
老头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世人都说鸿运窑厂的砖和瓦好用,都去鸿运窑厂买砖瓦,殊不知,鸿运的砖瓦最是差劲。
“老人家,你别激动,我只是不理解,你家的明瓦为何会如此便宜。”
听了宋胭脂的话,情绪激动的老头,突地像只斗败的公鸡,耷拉下头,叹了一口气。
“哎,你们也看到了,我家的砖瓦没人买,这最后一点砖瓦处理了,这窑厂也就关窑了。”
要怪就怪他,没有张鸿运那个家伙手段卑劣,好好的窑厂被张鸿运挤兑得没有了活路。
宋胭脂听得心一沉,这个老爷子,一看就是醉心砖瓦的老匠人,这窑场要关了,老人家不知道会如何伤心呢。
“老翁,你家还有多少砖?多少明瓦?”
原本宋胭脂和韩鹤鸣商量着,用土墙加明瓦,来做暖棚的,这样可以省下不少钱,见老翁可怜,韩鹤鸣动了恻隐之心。
“砖不多了,只有一万多块,明瓦还有两万多块。”
“我想要八万块青砖,你家还能开窑吗?”
韩鹤鸣刚刚在心里算了,他准备建两亩地的暖房,大约需要八万块青砖,明瓦大根需要九千块。
老头听到韩鹤鸣的话,眼中一亮,只要有人要他家的砖,他会一直把砖瓦做下去的。
“能做是能做,不过我家现在没了工人,烧窑的速度可能没那么快,大约需要半个月,您看您能等吗?”
“可以,那我要八万块青砖九千块明瓦,不知您家的砖瓦价格是怎么算的。”
“您要这么好,我指定给您便宜的,我家砖原本一立方是一两银子,你要的这些砖,大约有一百四十五立方半,我一立方给你算八百文。
明瓦给您照十五文一块,您看如何?”
“成,就按老翁说的办,只是我家在红石镇那边,不知道您家能不能送货过去?”
“自是可以的。”
韩鹤鸣和老翁商量好,韩鹤鸣给了五十两定钱,和老翁说好了送货日期又留了地址,便和宋胭脂一起告退了。
回到清河县,两人带着孩子们在清河县,玩了一圈,又住了一晚,第二日就带着孩子们,由马红兵给他们一家人,送回了红涯村。
马车行驶到家门口,宋胭脂跳下马车,发现家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
可能是听到他们这边的说话声,那个马车也掀起了车帘,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
男人的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人背着一个大箱子,像是书童,另一个执剑而立,大约是护卫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