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由彬说完,一脸戏谑地看着夫妻俩:“怎么样,要不要把闺女嫁给我?
虽说你们有门能耐亲戚,可毕竟不是一个姓的。
要真关系好,人家能把你们留在青山大队自生自灭?
六十块不少了,你们乡巴佬,估计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如果说之前,秦二花让他们闺女既挣钱又养娃,何念、乔润明还没生气。
毕竟这年代,女人都这样,何念只是被老乔家欺辱怕了,不想让闺女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可秦由彬的六十块钱彩礼,却让两人黑了脸。
心想侮辱谁呢,跟施舍乞丐差不多,他们是有多贱,这么卖闺女!
“滚滚滚,我们家不欢迎姓秦的!”乔润明抄起碗,将水泼两人身上。
秦由彬衬衣湿了,贴在身上,透出一大片疹子,把何念都给看呆了。
“你,你......”指着对方,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由彬吓了一跳,忙去拽自己的衣裳遮掩。
可他衬衣湿了大半,拽来拽去徒劳无功。
乔润明嫌恶地看了对方一眼,扭头恶狠狠地对秦二花说:“滚,提上你的篮子给我滚!”
大黄感受到主人的愤怒,从狗窝出来,呲着大牙就要咬两人的脚腕。
乔润明赶紧喊:“大黄别咬,脏!”
大黄的牙,都碰到秦由彬的皮肤了,被主人喝止,不情不愿地甩开对方的裤脚,用脑袋把人往外拱。
秦由彬被吓得腿软,还是秦二花扶着他,两人才跌跌撞撞,跑出乔家小院。
何念将他们的篮子扔出来,发现两人裤子黄黄的,竟是靠着树尿了。
“咦~~~”
可真够恶心的,幸亏她家大黄追得紧,把人赶出去十几米远。
嫌恶地翻了个白眼,喊上大黄回家。
门哐当一下上锁,震得秦由彬、秦二花生生打了个激灵。
“啥人啊这是,没病吧!”
秦二花瞪秦由彬一眼:“还说,还说,要不是你自己露了马脚,咱能被人撵出来?”
秦由彬脸色不是很好看,恶狠狠地朝乔家小院“呸”了口:“姐,我要娶乔蔓蔓,我要让她在咱老秦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二花也气,可她不敢跟乔家夫妇硬刚。
深呼一口气:“再说吧,我想想办法!”
说着回家换衣裳,等路过老乔家时,起了心思。
指着大门说:“这里是乔蔓蔓她奶家,虽说断亲了,可到底是一家人。
你要是能让乔老太帮忙说和,还是有机会娶那死妮子的!”
秦由彬冷冷地瞅了眼乔家老宅,趁大伙儿都在晒场,从小路回公社。
等秦二花换好衣裳上工,赵招娣还揉搓着泛黄的衣角,红着脸问:“二花姐,秦同志呢?”
有了乔蔓蔓对比,秦二花也觉得赵招娣上不得台面。
可那边不松口,她也不敢把话说死:“单位有点事,先回去忙了。年轻人嘛,事业为主!”
赵招娣有些失望,朝公社方向远远望了眼:“那,秦同志对我什么看法,打算什么时候上门提亲?”
说完跺了跺脚:“我爹让我问问秦同志给多少彩礼,要是没有一百块,他就把我嫁给旁人了!”
秦二花鄙夷地瞅她一眼,心想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竟然敢要一百块!
当她老秦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哈,招娣呀,你瞅这天,有星星月亮吗?”
赵招娣抬头望天:“没啊,天蓝蓝的,只有大太阳!”
“所以,你在做什么美梦呢!”
赵招娣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二花姐,你不是很喜欢我?”
秦二花白眼都快翻天上了:“一百块诶,以为是乔蔓蔓呢?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配吗!”
赵招娣的玻璃心,被几句话摔得粉碎。
感觉面子里子被人扔在地上狠狠践踏,没忍住,“哇”一声哭着跑了。
乔蔓蔓见大伙儿好奇地瞅她,冷哼一声:“二花姐,你也太小看我了!
我乔蔓蔓嫁人,少了六百块彩礼免谈!”
秦二花本想给乔蔓蔓挖坑,让她被人蛐蛐。最后嫁不出去,让秦由彬捡漏。
结果人家直接把地心给挖穿了!
秦二花嗤笑:“那我倒要看看,最后是哪个大冤种,倒了霉娶你!”
乔蔓蔓哈哈笑:“总归不是你姓秦的!”
秦二花双眼冒火,却碍于光天化日,没法跟乔蔓蔓动手。
咬牙切齿撂狠话:“你给我等着!”
乔蔓蔓却不经意笑了,大声跟马秋华吐槽:“婶儿,你说说,我招她惹她了嘛,就拿秦有病埋汰我!
啧啧,我等着,看是二花姐先倒霉,还是我这个不知好歹的蒸蒸日上!”
马秋华没忍住笑了:“当然是你呀,小嘴叭叭叭的,也忒好玩儿了。”
大伙儿仔细嚼吧嚼吧乔蔓蔓的话,觉得这丫头,脑瓜子转得可真快呀。
差点儿就被她唬住了。
两人的争执,并没影响大伙儿晒麦扬麦的速度。
只不过是给众人增添点谈资,打发时间罢了。
可赵招娣不一样啊,觉得丢面子,更重要的是没法跟家里交代,一个冲动跑山里了。
大半夜没回家,赵家人也不急。
还是跟赵招娣关系最好的赵来娣跑王德发家哭诉,队长伯伯才知道了秦二花的骚操作。
恨不得将人揪出来揍一顿:“相亲嘛,没看上就没看上,那么寒碜人家干啥!”
却也因为职责,不得不大半夜的把人召集起来,上山寻找赵招娣。
大伙儿知道后骂骂咧咧,不情不愿,穿衣服起床。
一身火气地吼着“赵家丫头”,把熟睡中的乔蔓蔓都给吵醒了。
“统统,你说赵招娣去哪了?”
“这我怎么知道!”系统委屈:“要不,我给你放大山里的音频信号找找?”
“别了吧,懒得听她骂我。我就起床气,跟你叨叨两句!”
“宿主怎么知道赵招娣在骂你?”
“猜的,她那人小心眼儿!”
乔蔓蔓闭上眼,声音有些恍惚:“今儿秦二花给我下绊子,把她当枪使。
裹小脑的单细胞生物,不在心里骂我就怪了。
估计呀,觉得我坏了她的好事,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乔蔓蔓越说声音越低,片刻后,屋里响起小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