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散厅堂,裴之庭随手就宋惜娇的包挎在肩头,她的穿着一直都很时尚,配色大胆而鲜艳,包包更是,不奇怪,她不买。
他背起来也不突兀。
黎琛突然出声。
“李先生,冰城一别,没想到还有缘再见。”
宋惜娇左瞟瞟,右瞟瞟,秦先生、裴先生都有,独独没有李先生。
顺着他的眸光看去——裴之庭。
什么情况?
裴之庭直起身子,看向黎琛,他背着光,神色不明,唇边的笑意很浅,不达眼底。
“黎先生,我不姓李,我姓裴,想来是你认错人了。”
黎琛愣住,他讪讪一笑,“是我认错了,裴先生和一位故人,长得太像了。”
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黎琛忽然想到什么,他瞳孔骤缩,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合欢轩,门口。
有两棵很大的合欢树,是酒店创始人为未婚妻种下的,也是酒店的一大特色,合欢花开的季节,许多游客慕名而来。
粉色的合欢花,像一把把羽毛扇,风一吹,是风带给大地的思念,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粉色,是风送给人们的回礼。
宋惜娇仰头,道:“合欢花开了。”
“嗯。”
“裴之庭。”
“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裴之庭心里一慌,难道,她发现了?
他抿了抿唇,小声道:“我背着你,偷偷喝了两罐可乐。”
她说的不是这个,可他的表情,实在太过真挚,不像撒谎的样子。
“以后一天只能喝一罐。”
“好。”
算了,可能真的是她想多了。
“我们住一间看得见合欢花的房间好不好?”
宋惜娇欣然答应。
前台小姐姐看见裴之庭,脸颊微红,她递上房卡。
“只剩一间套房了,在六楼。”
大概会吻她 ,从一楼到六楼,从电梯口到套房门口,从玄关亲到床上,再到浴室……
“叮——”
六楼到了。
他牵着她走出电梯。
嗯?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套房很大,客厅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窗边有一张贵妃榻,上面铺着柔软的垫子,放着一个圆形的抱枕,很适合躺在上面看书、追剧、晒太阳、睡觉……
也很适合做一些限制级的事。
裴之庭洗完澡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没有开灯。
今日是十六,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又亮。
有些暧昧意味的塌上。
她穿着他的衬衫,修长白皙的长腿交叠,右手手肘撑在抱枕上,掌心托着精致的下巴,左手拿着手机,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机壳。
裴之庭走过去,拉上窗帘,房间顿时暗了下来,只有手机屏幕亮着,宋惜娇瞥见他的睡裤,腹部那一块,撑起一个不小的弧度。
除特殊日子,一周做四次。
星期五晚上,星期六一天是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
风更加卖力的摇晃着合欢树,更多的合欢花落下。
它想,里面的人,一定很幸福吧。
黎琛坐在车上,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置顶的联系人,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黎琛:兄弟,在干嘛?]
消息刚发出去,红色的感叹号冒了出来。
[黎琛: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黎琛愣住,红色的感叹号,像是感叹他识人不清。
竟然把他给删了!
黎琛打开通讯录,给李先生打电话,机械的女声传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
午休时间,宋惜娇都会了解当下热点,近期的流行趋势,还有国家以及国际经济走势。
杨沛沣一边翻开财经杂志,一边跟她聊天。
“我老婆特别喜欢看短视频,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啊,绿茶女上位啊……,她一看就是一整天,也不知道她怎么看的下去的。”
宋惜娇小嘴呸呸呸往垃圾桶里吐瓜子壳。
喝了一口裴之庭煮的毛根甘蔗马蹄水,将口中的瓜子冲进食道。
“她带孩子多累啊,不就和男人喜欢打游戏一样嘛,还不允许别人有点爱好啦。”
杨沛沣合上杂志,身子往她的方向挪了挪。
“我不是不允许啊,就是……我们有时候,聊天的话题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宋惜娇嘁一声,“你记住,那是老婆,床上在一个频道就行了。”
杨沛沣竟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她总要问我工作上的事啊。”
“你跟她撒撒娇,说老公工作上好累哦,咱们在家,就别提那扫兴的工作了 。”
“兄弟,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就是……就是……我老婆不愿意跟我……跟我那个。”
他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一周被叫三次家长,谁有心情做那档子事啊。”
他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那我……我应该怎么办?”
“每年寒暑假,把你儿子送乡下,陪你爸妈下地干活,一是培养他的耐挫力,二是…………”
“好像……是这样,我从小到大,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乡下,追鸡撵狗,下田摸泥鳅黄鳝,可快乐了。”
工作后,白天是牛马,晚上是骡子,只有躲在房间里打游戏的时间是属于自己的。
宋惜娇抱着ipad,蜷缩在沙发,正在给杨沛沣传授自己的育儿经验之道,夫妻相处之道。
“孩子吗?你可以宝贝,但千万别把他当个宝一样供着。”
“他不会的,你要教他。他会的,你千万不要插手。”
“……”
“这样就可以了吗?”
“女人要的只是你的一个态度,并不是真的要你送什么礼物。条件允许的话,送贵的更好。”
“我问一句,真正的霸总真的会说这种神经病的话吗?”
“不会 ,霸总人设是根据市场行情衍生出来的。”
“……”
法制栏目频道,正在播放一则入室抢劫强 女干 杀人的法制案例。
宋惜娇把ipad丢沙发上,站到电视机面前,强 女干……猥亵……这些名词从文学到声音形成了一个画面。
破旧的出租屋里。
一张铁架床上,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女孩被绑在上面。
一个瘦得跟个骷髅一样的男人骑在小女孩的身上,正在实施猥亵。
小女孩奋力反抗,抓破了男人的脸。
男人一耳光甩在小女孩的脸上,把她给打晕过去了。
“啊~”
宋惜娇头痛欲裂,一些零碎的画面,不停在她脑子里堆砌,闪现。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