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是我们班的老大。”
“老大!”宋惜娇惊呼。
“对啊!他们打架,都是我去拉架,他们有什么矛盾,都是找我调解,他们玩什么游戏,都是我来决定,他们都要听我的。”豆豆昂着下巴。
他的教育,成效显着。
宋惜娇却愁坏了,她家闺女,不会有什么社交牛逼症吧!
“豆豆,你们班的小朋友,是自愿认你当老大的吗?”
“有一些不是,但都被我打服了。”
打服是什么骚操作?
豆豆双手叉腰,“爸爸教的,要以理服人,讲不通道理,就动手,打到他们讲道理为止。”
“豆豆,爸爸什么时候教你这些歪理了,爸爸……”
裴之庭想跟豆豆解释,他们老裴家,可不兴什么暴力,他们是以理服人的斯文人。
豆豆却打断他,“就是上次你跟舅舅打架,你一边打一边说,以理服人,不服就干,你忘记了吗?”
“那不……”
操。
就当是他教的吧。
裴之庭一手抱着豆豆,一手拎豆豆的艾莎公主书包,豆豆趴在他肩上,她还一直跟老师同学挥手告别,十分有老大挥别小弟的风范。
走到门口,豆豆看见卖气球,她指着气球。
“爸爸,我要气球。”
裴之庭买了一大束,各种卡通造型的气球,豆豆却不要。
“我要一个就够了,爸爸赚钱很辛苦,我不能乱花爸爸的钱。”
裴之庭感动得热泪盈眶。
豆豆却接过气球,说爸爸买了卖气球叔叔的气球,叔叔就能早点回来陪他的宝宝了,但这么多,她一个人一玩不了,转身就把气球送小弟们了。
“你们谁跟我好,我就给谁气球。”
“我跟你好。”
“我跟你好。”
“……”
裴之庭收回视线,看向手中的冰淇淋,只剩下一个空筒了。
“宋惜娇,你吃了我的冰淇淋。”
“你人都是我的,我还不能吃你一个冰淇淋。”
“……”
他们怕这群家长,认为他们教唆豆豆,不让自家孩子回家,拉着他们吵架,让他们负责之类的。
卖的路过,豆豆看了好几眼。
裴之庭买了十几个回来,一群小朋友围上来,一人拿了一个。
“谢谢老大爸爸。”
“谢谢老大爸爸。”
“……”
待渔舟唱晚,日落西山,坐公园长椅上的家长们,纷纷走向游乐区,要带走自家熊孩子,那场面跟王宝钏送薛平贵一样,寒窑一别,不知归期,个个哭成了泪人。
一群家长啼笑皆非,明天不就又能见面啦?
豆豆在秋千架上摆手,“明天见,明天见,我会想你们的。”
十几个小朋友也摆手,“老大,明天见,明天见,我们也会想你的。”
家长:“……”
裴之庭和宋惜娇忐忑地露出礼貌又不失优雅的微笑。
好想假装不认识她。。
十几个家长一人一句。
“豆豆家长,你们家豆豆真活泼。”
“豆豆家长,你们家豆豆真厉害。”
“豆豆家长,你们家豆豆真有领导力。”
“豆豆家长,你们家豆豆真能吃。”
“……”
前面夸得挺好,最后一句是什么鬼?
二人又是不尴不尬的夸了回去。
五点四十时,她打电话,让刘阿姨不用准备他们的晚餐。
明月阁制作了唯一一张紫金卡,不需要预约,不管明月阁有多少客人,只要宋惜娇持有紫金卡前来,立刻安排包间。
金碧辉煌的明月阁,裴之庭和宋惜娇坐在屏风隔开的角落,豆豆坐在两人中间。
豆豆抱着菜单,豪气地对服务生说:“这个,这个,这个……”
“除了这些,其他的都上一份。”
裴之庭&宋惜娇:“?”
倒也不必如此奢侈。
“好的,三位请稍等。”
豆豆双手托腮,“爸爸,这个明月阁没有幼儿园的饭菜好吃。”
“对,爸爸,你明天让厨师叔叔来明月阁上班吧!这样我就可以天天吃到大鸡腿,红烧肉,小排骨了。”
裴之庭:“明月阁老板听到会哭。”
“……”
明月阁的菜名,都花里胡哨的,比如:
不辞冰雪为卿热,是荔枝凝露冰碗。
蓬门今始为君开,是醉虾。
花市灯如昼,是琉璃灯盏糕点。
玉粒金莼噎满喉,是蟹黄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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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惜娇看豆豆吃得挺开心,问她,“那你们幼儿园有这道菜好吃吗?”
“有,我们厨师叔叔做的饭,比这个好吃多了。”
豆豆喝了一口不辞冰雪为卿热,眼睛顿时就亮了。
“哇,这个好好喝啊!爸爸,明天让厨师叔叔来明月阁上班吧!这样厨师叔叔就能学会这个菜,以后我就能天天喝到了。”
“……”
回到家,豆豆抱住刘阿姨的腿,“刘奶奶,我好想你,今天没有吃到刘奶奶做的饭,我茶饭不思,我夜不能寐,我好伤心,我好难过。”
刘阿姨被哄得合不拢嘴,抱起豆豆问想吃什么,豆豆报了一串菜名。
豆豆要跟刘阿姨睡,裴之庭和宋惜娇回到卧室。
宋惜娇踢掉高跟鞋,呈大字型扑到床上,她今天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脚要断了。
裴之庭坐在床边,握住她的脚腕,轻轻按压她的脚。
宋惜娇舒服得直哼哼。
“裴之庭,你手法不错嘛。”
“那是,我捏脚的技术,堪称一绝,就没有我捏不舒适的脚。”
他的头发还没干,额前的头发,耷拉下来了,半遮眉骨,灯光下的眼眸,浮光跃金,暗色的海面,起着旖旎的风暴,薄唇勾着浅浅的弧度。
他的身体没问题,那他难过什么?
是她身体出了问题吗?
“庭哥哥……”
泰国之行后,她一叫他裴之庭,他就冷着脸,既难过,又难以启齿的模样,凶巴巴让她叫庭哥哥。
她换了称呼,裴之庭捏着她脚腕的手,微微一僵,掀起眼皮看她。
“你刚才叫我什么?”
“庭哥哥啊。”
裴之庭呼吸一窒,眼尾就红了,他放开宋惜娇,站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以前让我叫过,我就突然想这样叫了,怎么?不行?”
裴之庭如鲠在喉,他低哑地说:“不行 ,你以后都不要这样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