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洗了澡以后，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宋健在他洗澡的时候，煮了一碗方便面给他。
单身几个月了，他觉得自己做饭的技术没有长进，但是煮面条的能力大有提升。
冰箱里面有鸡蛋和火腿肠，还弄了几根青菜叶子在里面。煮熟以后的卖相很不错。
“你慢点吃。不至于饿了几天了吧？中午不是还给林相宁姐弟俩买汉堡包了吗？”
宋健看着林茂狼吞虎咽的样子，也顾不得面太热，吹了两下就往嘴里塞。
“别特么提了。从店里出来才发现钱包被偷了。晚饭都没吃，一下午水都没喝一口。”
林茂一边吃一边嘟囔着。
“你找我有啥打算？弄俩钱继续跑路？”
宋健看着他，决定循序渐进地聊。
这家伙现在很敏感，而且情绪很不稳定。一下子聊太深，怕他会炸毛。
“那咋办？进去吃牢饭？老子可遭不了那种罪。”
林茂说着，夹起荷包蛋狠狠咬了一口。
“你到底干啥了？涉案金额多少？还是说你坑了别人多少钱？”
“我特么哪知道？”
林茂嘴里塞满了东西，含含糊糊的吐字不清。
“我就负责推荐人去平台赌。我有个推荐码，只要他们充值我就获利。前前后后返给我差不多七八十万吧。”
“你干了多长时间了？”
“没多久，半年多？”
林茂说着看了一眼宋健。
“这玩意来钱真特么快！我怕给老爷子惹麻烦，那几个大供货商的孩子，只带着他们赌球。根本就没让他们上平台。要不然，我赚的更多。”
“哼，赚钱快？你的钱呢？”
宋健哼了一声说。
“钱……妈的，运气不好。有几场球明明收到消息稳赢不赔，结果被后面的大庄家打爆了。”
“你特么还真是执迷不悟。明明知道背后有人控盘，你还敢赌。你看哪个坐庄的下场赌博？而且还是像你一样的滥赌鬼？我特么去澳岛旅游的时候，导游都告诉我们，如果赌博能发家，澳岛人人都去赌了！还用辛辛苦苦做导游？”
宋健发现林茂一点也没有悔悟的意思，只是抱怨自己的运气差。不由得心里来了火气。
“万一呢？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他一下子拍中了六百万。去了赌场的抽佣，到手还有差不多五百多万。老子就不信，我的运气会一直差！”
“你特么脑子被驴踢了！”
宋健看到林茂打着饱嗝，嘴里依旧振振有词。气得真想抽他一个大耳刮子。
“十赌九骗，你不会不懂吧？而且，网络赌博那都是电脑操纵的结果。你特么惦记着赢电脑？你知道的，不过是人家赌场故意放水的。目的就是吸引你，让你拉更多的人进去赌。你特么的想一想，你自己赚了几十万。被你拉进去的人傻吗？他们不懂推荐码什么意思？他们也会一边赌一边拉更多的人进场。赌场放水几百万，至少赚回去几千万。你特么什么脑子？”
他一边骂一边漫不经心的看了看手机。手机一直在录音。
“我才输了多少钱？前前后后也不过千八百万。又不是赔不起！”
林茂嘟囔着说。
“我的股份怎么也值几个亿吧。大不了我卖掉一部分……”
“你还真是崽买野田心不疼！”
宋健被他给气乐了。
“你老爸辛辛苦苦半辈子，到头来被你气死了不说，你居然死不悔改，还打算卖掉股份？”
宋健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
“我算是能理解林叔叔对你的失望了。”
“我有啥办法？我想去公司上班，他就让我去超市从基层做起。行，我去！可是，你猜他让我做什么？收银员！每天要站在那里收银八个小时。我特么受得了？”
林茂也有些激动，说话声大了起来。
“只有你一个人站八个小时吗？为什么别的人可以，就你不可以？你还是没理解林叔叔的一番苦心？”
宋健也气得跟他吵起来。
“你如果不能从吃苦做起，你就不会了解超市经营的真实情况。你做收银员才能逐渐了解哪些商品是超市卖场的核心，哪些东西是作为引流获客的。只有跟基层员工打成一片，你才能听到他们真实的声音。才能了解到他们对于工作有哪些不满，对超市有哪些合理化建议可以采纳！”
“卧槽，你是我爸的儿子还是我是？你特么跟他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林茂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宋健说。
“我特么……我一个外人都能理解林叔叔的苦心。你怎么就像烂泥一样糊不上墙？”
宋健叹息着说。
“你爸也是从你爷爷开的一个小卖店开始做起的。他自然是知道路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你吊儿郎当的，他可能让你一下子进入要害部门吗？那不是开启自毁程序吗？”
“我特么有那么差劲吗？”
林茂翻了个白眼说。
“我特么上学时候的成绩比你好吧！”
“你特么请老师吃饭喝酒洗桑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成绩咋来的？”
宋健撇撇嘴说。
“操，你也沾光了不是吗？要不然你能拿到毕业证？”
林茂说着笑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那时就知道钱这个东西太有魔力了。你揍了校长的外甥，我特么私下里送给他五万块钱，又带他去了一次洗浴会所。你就不用被开除了，只弄了个记大过。要不然，那次你就得坐牢……
“我还不是因为你！”
宋健无奈的说。
“你特么是为了刘晓玲好不好？”
林茂撇撇嘴说。
“要不然你干嘛帮她。这破房子也就值六七十万吧，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要你管？”
宋健不想搭理他。
“你想卖股份根本不可能。你的那部分股权已经被冻结了。而且，外面到处都是摄像头。你觉得自己还能躲几天？现在已经有些凉了，等到冬天，你想冻死在外面？”
“走一步算一步。我没想那么多。”
“现在有个办法，就看你同意不同意了……”
“啥办法？”
林茂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下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