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那个地方还有其他魅鬼,于是身上穿上仿雪服,把双剑藏在仿雪服里。”
“临离开时把那个马鞍都罩上白布,上面覆盖了雪弃在原地。”
“他小心翼翼地匍匐过去,好在刮起的大风瞬间刮没了痕迹。”
“他爬到魅鬼出没的那个地方附近,隐藏在下风处,仔细观察,觉得那是一个山洞,只能看清楚洞口不太深的地方。”
“视线尽头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楚。他不敢进去,担心魅鬼返回来,把他堵在里面。”
“他仔细观察洞口那些倒弃的矿石,断定那是一个金矿,因为他曾经去过梦幻之城那个金矿参观过。”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曾经听老辈人讲过,魅鬼害怕太阳、火与黄金,雕刻了金丝线的刀剑可以杀死魅鬼。”
“但既然魅鬼害怕金子,魅鬼为什么还隐藏在金矿里呢?他怎么琢磨也没有琢磨透。”
闫峰讲述到魅鬼隐藏在金矿里时,晏惜寒陡然想起都咕哒给他讲过的那个祖先的故事。
祖先就是把魅鬼引诱到一个金矿里准备与魅鬼同归于尽,结果火把燃起来时,金矿闪闪发光把魅鬼全部杀死,瞬间变成了烟尘。
蒋公子窥视的那个金矿是不是就是祖先灭掉魅鬼的那个金矿呢?
如果是,那就说明极有可能有漏网的魅鬼。
“闫总管,那个蒋侠客确定魅鬼隐藏在金矿里?”
“晏城主,我特意追问了一句,他非常肯定那是废弃的金矿,至于里面情况如何,他一概不知,因为他没敢进去。”
晏惜寒默默点点头,然后示意闫峰接着话题讲下去。
他刚才大脑出了几秒钟的小差,在琢磨是先去魅鬼隐藏的那个金矿灭了魅鬼,还是先去梦幻之城。
他想这两件事都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就能决定的,都要做深入分析研究后才能决定下来。
“蒋望石担心魅鬼返回来撞见他,便顺着原路返回去了,想拉起马鞍离开这个令人绝望而又恐怖的地方。”
“就在他似动未动之际,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阵的马蹄急驰的声音,正当他满腹狐疑还有人踏进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时,却陡地大吃一惊,心没差一点从嗓子眼蹦出来。”
“一个魅鬼居然骑着他死去的那匹大黄马奔了回来,黄马脑袋流出的血迹依旧残留在马脸上,吓得他浑身动都不敢动一下,担心弄出一点点声音会被魅鬼察觉。”
“魅鬼太厉害了,居然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能起死回生。”
“其实也不是起死回生,而是把死马变成了尸马,魅马。”
“待它们都进了那个金矿,蒋望石才敢一点点退出那片树林。”
“绿洲城距离雪山之巅要比梦幻之城近多了,他打算先到绿洲城把在雪山脚下发现魅鬼隐藏之地告诉司徒光,让司徒光带人灭了魅鬼。”
“否则魅鬼把所有死了的东西都变成了尸鬼,那太可怕了。”
“他历尽千辛万苦衣衫破烂地来到了绿洲城。”
“让他没想到的是,司徒光立马以妖言惑众、蛊惑人心的罪名把他投进大牢,根本就不听他解释。”
“直到临死,他都没想明白司徒光为什么不放了他,而要押死他。”
闫峰讲述这一段故事时心情很悲伤,仿佛蒋望石是他的挚友,挚友离世让他格外伤心和难过,能看见泪珠在眼眶里幽幽闪烁。
晏惜寒心情也不好过,虽然他连那个蒋望石的面都没有见过。
单单就凭他不远几百里长途跋涉吃尽苦头来送信这种坚韧不拔的执着和坚毅,就值得他晏惜寒钦佩。
更为他被羁押二十年后毫无价值地死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唏嘘不已。
假如他不死,或许会成为他晏惜寒最好的朋友,两人说不定会有共同的梦想和志向。
晏惜寒看着丑人那悲伤的面容,淡淡言道。
“在当时,无论是放了蒋望石,还是杀了他,司徒光都难以取舍。囚禁他,没人知道他的存在是最好的选择。”
看样子晏惜寒颇了解当时司徒光的心思,闫峰很不解,满眼迷惑地看着晏惜寒,却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了。
那眼神充满了智慧和毋庸置疑的坚定。
晏惜寒怎么会知道二十年前的绿洲城的城主心里在想什么呢?
待闫峰情绪平静下来,晏惜寒解释道。
“黑衣人营房下面大牢变成隧道向东延伸了二十公里,然后被一道铁门挡住,司徒光把抓来的人丢在铁门后面的大囚室里,然后梦幻之城派来的人从隧道的东侧进出口进入隧道,在那个大囚室的东侧把另两扇铁门打开,把人带走。”
“彼此双方并不见面,这种送人接人模式应该延续了百八十年,或许更长。”
“铁门钥匙一直由司徒光保管。”
“除了他,在整个扎罗西部没有第二人知道被抓来的那些人最后都去了哪里。”
“结合你刚才讲述的,他们都被额头打上烙印发配钻石坑和金矿出苦力去了。”
“杀了蒋望石,消息一旦走漏,唯恐蒋家要生事端,极有可能暴露这条押送流放者的秘密通道。”
“把蒋望石放了,依照他的性子,势必想办法返回梦幻之城。”
“他一旦成功返回梦幻之城,就出现了两个无法挽回的弊端。”
“一是绿洲城通往梦幻之城的红土荒原并非洪水猛兽,可以穿越,势必胆大之人仿效蒋望石穿越红土荒原,一旦形成规模,流放者秘密押往梦幻之城的路径就完全暴露在公众视野之中。”
“二是魅鬼存在可能对梦幻之城九个主事人来说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城里民众蒙在鼓里罢了。”
“一旦公开魅鬼存在,极有可能会造成民众恐慌,势必对九个主事人管理梦幻之城造成困扰,说不定还会惹出事端来。”
“可能还有深层次原因,但根据现有情况,我也只能分析到这里。把魅鬼这件事捂下,一切都相安无事,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