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
太子妃失踪。
所有线索指向陈宴之。
陈羡之心腹们皆以为这次必能置三皇子万劫不复之地。
谁料太子殿下竟说:“溪儿失踪,万般筹谋,我已无心去想。”
紧接着,陈羡之不顾众人反对,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寻找太子妃的路途。
与此同时。
远在不同地方的沈玉诀与齐木槿两人皆心急如焚地动用起自身所掌握的各种力量,竭尽全力地打听着夏溪的下落。
他们派出亲信四处探访消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知晓夏溪行踪的人或线索。
而另一边,林曼春和杨磐则率领着兵马和陈羡之一同寻找着夏溪的踪迹。
锦州。
用过午饭。
夏溪来到前厅,在一排排琳琅满目的衣裙中,随手挑了几身颜色素雅的衣衫。
等候在府内的秦夫人为她量好尺寸,又拿出册子为她选了几个款式。
夏溪没心思整这些,粗粗扫了一眼,便点头应允了。
秦夫人做好这一切,行礼退去。
看着秦夫人离去的背影,夏溪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开口叫住了她,“哎,你等等。”
秦夫人赶忙回身,来到夏溪跟前,“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夏溪问道:“嗯......你铺子里可还有其他衣裙样式?”
秦夫人躬身回道:“有的,民妇铺中款式还有许多,姑娘可是想看一看吗?”
夏溪点着头道:“嗯,这册子上画的衣裙也看不个什么,我想去你铺子里试一试。”
“姑娘!”不等秦夫人回话,候在一旁的锦绣站了出来,她先是打发了秦夫人回去。
遂转头再次对夏溪说道:“姑娘,殿下说了,没有殿下吩咐,姑娘不可随意出府。”
夏溪愣在当场。
由此,她的第一次逃跑计划还未成型,便已胎死腹中。
不过。
夏溪向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只是在陈宴之的地盘上,她想做点什么却也是处处掣肘。
于是,从那次失利后。
她到处找借口。
把府内转了遍。
她将府内布局牢牢记在脑海中,只盼着有一天逃跑时可以用上。
夜晚。
夏溪支开锦绣,独自一人坐在廊前,思考着自己该如何摆脱当下困境。
初秋的夜,寂静无声。
唯有阵阵北风吹响将落不落的翠叶。
忽而,一阵悠远空灵的箫声隔墙传来。
在萧瑟的昼夜中,箫声缥缈似悲似泣。
勾的夏溪心绪起伏跌宕。
夏溪有些好奇,是谁?
她站起身子,顺着箫声寻去。
直至箫声传来处。
夏溪止住了脚步,站在梨花树下,抬眼望去。
只见,湖边,一紫衣锦袍男子正拿着一柄白玉箫吹奏着。
一曲奏罢。
紫衣男子似乎是早已知道夏溪的到来,他将白玉箫别在腰间,缓缓回头望向梨花树下的夏溪。
梨花树下的女子身着素白衣衫,未施粉黛。
晚风吹起,纯洁的梨花纷纷坠落。
她的裙角,也在晚风下掠起飘曳。
月色下。
花儿轻盈飘落,落在她的发髻、裙摆。
淡淡花香袭来,随着风吹动似有似无。
这一幕,美得似画。
让人移不开眼。
一瞬间的惊艳,紫衣男子回过神,调侃地笑道:“府中何时来了位如此佳人?”
夏溪缓步靠近。
在他打量自己的同时,夏溪也在暗中观察着他。
这男子不过二十上下,样貌俊朗,高鼻深目,自有一派华贵的气势。
而且这男子的长相,她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只不过,他身上的那件紫袍虽然面料名贵,可款式花纹却不是大晋所常见的。
看样子,只怕此人为异族之人。
她又与异族之人没有任何牵扯。
所以,他们应该不曾会见过的。
思及此。
“你是谁?”夏溪直接问道。
听到夏溪直白的问题,男子挑眉笑道:“我是你们府中客人,我叫......容景。”
贵客?容景?
听他开头所言,这男子只怕不知晓自己的存在。
夏溪看着他,道:“我......我叫溪溪。”
她决定还是不要将自己真实姓名告诉他了。
容景又问道:“哦?你是宴之兄的?”
夏溪犹豫片刻,回道:“我是......他的亲戚。”
弟妹,也算亲戚吧!
容景微微挑眉,语气带着一丝疑惑问道:“亲戚?”
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夏溪,仿佛想要从她的表情和话语中探寻出更多的信息。
夏溪避开他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应声道:“嗯……远房的。”
容景道:“哦。”
夏溪知道能与陈宴之打交道的人非富即贵,这人身份只怕不低。
她低垂眼眸,想了想,看向容景,再次问道:“你不是大晋人士?”
“溪溪倒是慧眼如炬啊!”容景眼中闪过一抹欣赏,嘴角微微上扬,笑道:“我是朔朝人士。”
朔朝!!!
慕容柔的国家。
夏溪脑海灵光乍现。
慕容柔!
她当即领悟到此人的身份了!
容景只怕不是容景。
他的真实姓名应当是——慕容景!
她就说自己怎么会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产生莫名的熟悉感!
现在,再看这容景的样貌不就和慕容柔是一张模子刻出来的吗!
此时,夜幕渐深。
夏溪压下心底的悸动,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转头对容景说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容景听闻此言,迈步走到夏溪的身旁,轻声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夏溪看着眼前的容景,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轻点了下头,表示应允。
于是,两人并肩而行,身影在月色下渐行渐远。
待夏溪回到屋内。
容景这才转身离去。
他回去第一件事,便是派人打探起了夏溪的来历。
他可不信夏溪的话。
陈宴之那人最是冷血无情,又怎么会带上一个什么远房亲戚大老远的奔赴锦州。
他总觉得夏溪的身份不简单。
而夏溪则是把主意打到了容景身上。
只因为他是这锦城内唯一的变数。
在这锦城之中,所有人都以陈宴之马首是瞻。
她想逃出去,只能靠外人。
而容景目前便是最好的契机。
像他们这种人向来都是利益至上,是没有永远的朋友的。
她需要好好想想,如何利用慕容景来逃出陈宴之困住她的这个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