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寂静无声,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唐南初吹了吹指甲,桃红色的豆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披散着头发,坐在地毯上,外面网上因为她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可在她脸上丝毫没看到悲伤难受的痕迹。
妆容卸去,露出她洁白的面容,这张脸仔细看去和纪蕴只像五分。
屏幕一闪,那边挂了电话。
唐南初挑了挑眉,不急不慢的拿起手机,果然,片刻后,就看到跳出来的短信。
纪蕴:时间位置!
干脆利落的四个字,唐南初笑了笑,把时间和位置发了过去。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纪总,就算失去记忆,当初那份魄力还在!”
唐南初自认为自己很了解纪蕴,她不喜欢自己的人生出现空白,她不喜欢优柔寡断,她一定会赴约!
指尖落在冰冷的号码数字上。
她猛地一按,眼底迸发出浓浓的杀气。
纪蕴是霍笙最重要的人,如果把她杀了,他是不是会像自己一样,永远痛不欲生?
唐南初缓缓摸在自己心口上,心跳猛烈加剧,她吞了吞口水,连忙找到w给对方发了一条消息。
……
三日后。
纪蕴和莫神医再次去给徐老爷子扎针。
徐志平和之前一样接待了他们。
徐媛媛被徐志平找借口赶了出去,徐朝越不在。
这次扎针异常的顺利。
病房里。
纪蕴收好针,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老师,再扎两次就好了。”
徐老爷子身上的红斑虽然没有减少,但颜色淡了很多,最重要的是没在增加,这是一个好消息!
“嗯,你做的不错,先坐下休息会!”
莫神医搀扶着她的胳膊在一旁坐了下来,满眼欣慰,纪蕴比她想象中更厉害,心态也很好。
这次针灸,就算换做她,她都做不到这么完美。
因为比起纪蕴,自己心中杂念太多,顾虑太多,这也就是她为什么说只有纪蕴能治好徐老爷子的原因。
纪蕴喝了几口水,又用帕子给徐老爷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两人这才离开病房。
徐志平一如往常一样守在门口,见两人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莫神医,我父亲他如何了?”
莫神医道:“恢复的不错,再扎两次,老爷子就能醒过来,不过这期间,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开的药,按时吃!”
“好,好,我一切听莫神医的!”
徐志平眼眶泛红,神情激动,老爷子病了好久,这期间无数医生束手无策,如今,在莫神医的治疗之下,短短几天的功夫,情况就大大好转。
他退后几步,深深的对着两人鞠了一个躬,“莫神医,您就是我们徐家的大恩人,请受我一拜!”
莫神医连忙拖起他的手,“徐家主,现在谢,还为时尚早,等老爷子醒来,这份谢少不了你的。”
两人又寒暄了片刻,纪蕴乖巧地站在一旁,低垂着脑袋,宛如一个隐形人。
莫神医叮嘱完徐志平后,带着纪蕴离开。
两人似乎都担心遇到徐朝越那个疯子,走的很快。
等出了徐家大门,两人相视一笑。
“噗嗤!”
“看来,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莫神医,也有怕的东西啊!”
纪蕴看着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忍不住打趣起来。
莫神医斜了她一眼,“难道你不是?”
纪蕴摸了摸鼻尖,连忙上了车。
今天开车的是李泽,霍笙担心她出事,就派李泽接送她。
两人先把莫神医送回家后,才驱车回景园。
路经图书馆,纪蕴睫毛微颤,漫不经心的说:“李助理,你在前面停一下车,我想去图书馆找几本书,你先回去。”
李泽张了张嘴,没第一时间同意。
纪蕴眉头微微一皱,“怎么了?不行吗?”
李泽连忙摇头,“不是,不是,纪小姐你千万别误会。”
“我是担心你的脚!”
纪蕴晃了晃自己的脚,“我脚早就好了,最近几天就能走能跳,你把车停好吧,等会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纪蕴都这么说了,他不敢再说什么。
况且,二爷只是让他接送纪小姐,自己说太多,容易有监视她的嫌疑,莫名给二爷败坏好感。
李泽乖巧的把车子停在一旁。
纪蕴下了车后,直奔图书馆。
李泽见她进了图书馆这才驱车离开。
纪蕴按地址来到了约定好的地方,是图书馆的顶楼一间茶室里。
她推门而入,里面早已经有人。
唐南初背对着她坐在茶几旁,身穿着一席白色连衣裙,乌黑长长的秀发披散在肩膀上,听到推门声,她转过身,眉眼弯了弯,“纪蕴,好久不见啊!”
纪蕴看到她的脸,今天的她没化妆,和自己五分像,如果现在开直播,或许还能挽回一波粉丝和路人缘。
可她并没有这么做!
纪蕴越来越搞不懂她了,眼前的唐南初就像一团迷雾,越擦越黑,怎么也看不清她原本的模样。
她收敛起思绪,在唐南初面前坐了下来,“说吧!”
“别急,先喝杯茶!”
“你喜欢喝红茶,还是绿茶?”
不等纪蕴回答,唐南初自顾自的继续说:“那喝红茶吧,红茶口感醇厚,经久留香!”
茶水入杯,浓香四溢。
唐南初把茶杯放在纪蕴桌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纪蕴端起茶杯,不动声色的嗅了嗅,没有异样,这才开始喝了起来。
茶室里,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
唐南初一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偏头看着她。
“纪蕴,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
纪蕴没说话,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唐南初轻笑一声,直起身子,靠在椅子上,“纪蕴,你曾经不是很爱很爱霍北林吗?怎么突然就不爱了?”
“你现在为什么又来招惹霍笙?”
“你把阿笙还给我,还给我,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我爱阿笙,我爱他爱了整整十五年,如果没有你,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是你,都是你毁了这一切,都是你毁了我的幸福。”
唐南初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猛地起身凑近纪蕴,声嘶力竭的质问道。
她双眼猩红一片,眉间更是青筋暴起,整个人仿佛就像爱而不得的怨妇。
口水喷在纪蕴脸上,她拿起纸巾,擦去脸上的口水,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这才掀起眼皮,面无表情的开口,“唐南初你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