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外,一个头发略显花白、面容沧桑且带着几分焦虑之色的男人,脚步不停地来回踱着步。
同时,他伸长脖子朝着前方的产房大门张望,并迫不及待地开口向刚刚走出产房的医生急切地询问道。
“医生,是男孩吗?”
戴着口罩的女医生正怀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缓缓走来,她走到男人面前停下脚步,微笑着轻声说道:“恭喜您,是个健康可爱的小男孩。”
听到这个消息,男人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
他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从女医生手中接过婴儿,然后转身面向不远处正坐在长椅上的老人家,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地大声喊道:“阿妈,生了!生了啊!是个男孩!咱们家终于有后啦!”
那位老人家原本正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这声呼喊后,猛地睁开眼睛,身体前倾,双手撑住扶手想要站起身来。
由于心情过于激动,再加上年纪大了腿脚不太利索,她起身时显得有些吃力,但还是努力站直身子,然后步履蹒跚、踉踉跄跄地朝着这边小跑过来。
“太好了!老天保佑啊,我们家总算盼来了一个男孩!”
老人一边跑,一边嘴里念叨着,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
此时此刻,这对母子完全沉浸在了新生命降临所带来的巨大欢喜之中,他们根本没想起还躺在产房里刚刚经历过分娩之痛的孩子母亲。
周晚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所呈现出的景象,整个人都懵住了,大脑仿佛瞬间宕机一般。
这一次的梦境实在是太过离奇古怪了!她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送到这个地方来,更离谱的是居然直接置身于别人家的产房门口。
关键在于,从周围人的言行举止以及种种迹象来看,这显然是一个严重重男轻女的家庭正在迎接新生命的诞生。
就在周晚满心疑惑、试图理清头绪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却突然如同电影镜头切换般发生了变化。
眨眼之间,她发现自己已然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村寨之中。
这个村寨看上去颇为古朴,错落有致的房屋依山而建,蜿蜒曲折的石板路贯穿其中。
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给整个村寨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轻纱,透着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
咦?这些造型独特、别具一格的房子难道就是那传闻之中充满神秘色彩的吊脚楼吗?
只见它们顺着山势巧妙地建造而成,高低起伏,错落有致,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一般。
远远望去,这些吊脚楼有的紧紧贴着陡峭的山壁,有的则高高悬于半空之中,给人一种惊险刺激却又和谐美妙的视觉感受。
毫无疑问,这就是令人心驰神往的吊脚楼啊!
正当她全神贯注地欣赏着眼前这些巧夺天工的吊脚楼,并对其啧啧称奇之时,突然,一阵刺耳且粗俗不堪的叫骂声直直地从一座看起来最为破败、摇摇欲坠的吊脚楼里传出来。
只听见一个男人扯着嗓子吼道:“你这个该死的草鬼!连个孩子都照看不好,若不是老子想要个儿子续香火,就凭你这副模样,我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紧接着,又传来一句更为难听的话语:“咋啦?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像你这样的草鬼,也只有老子我胆子够大才敢把你娶进门,要不然,你这货色怕是不知道死哪里了。”
这时,屋内传出一阵沉默,但很快又被打破。
只见那男子继续叫嚣道:“你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干啥?难不成还想放出那些恶心巴拉的蛊虫来害我?哼!有本事你就放啊,来呀!”
随着这一连串的怒骂声不断响起,其间竟然还夹杂着噼里啪啦的殴打之声。
天哪,这中气十足、蛮横无理的声音不就是刚才产房外等待新生命降临的那个男人吗?
真是令人瞠目结舌!想不到他不仅极度重男轻女,而且还如此残暴不仁,竟敢对自己的妻子动手施暴!
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渣男啊!实在是忍无可忍,正当周晩想要冲进去阻止的时候画面再次变了。
依旧是这座宁静却又暗藏波澜的村寨,依旧是那户人家,依旧是不绝于耳的打骂之声。
然而,就在这一次,情况发生了令人惊骇的变化——男人竟然从高高的吊脚楼上的窗户重重地摔落下来!
刹那间,鲜血四溅,染红了一大片地面,血腥之气弥漫开来。
紧接着,一阵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位老人家正艰难地挪动着她那愈发不灵便的双腿,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当她看到躺在血泊之中的男人时,瞬间老泪纵横,放声大哭起来。
站在一旁的周晚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视线,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望向那扇窗户,恰好对上了一双充满愤怒和绝望的猩红色眼睛。
那是一个女人,即便此刻她头发凌乱如杂草般披散着,脸上也未施粉黛,但依然能看出她原本有着姣好的面容,算得上是有几分姿色。
只可惜,如今的她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嘴角还残留着丝丝血迹。
毫无疑问,她便是刚才那个遭受毒打的可怜女人。
再仔细端详一番,周晚发现这个女人看上去顶多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正值青春年华,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个对她施暴的男人却是满脸沧桑,两夫妻的年龄差距实在过大,显得极不般配。
看来,里面似乎是有什么隐情。
“杀人啦!杀人啦!”随着一声惊恐万分的尖叫,那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家突然像疯了一样地大喊大叫起来。
很快,附近正在田间劳作或者在家忙碌的村民们纷纷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所惊动。
他们丢下手中的农具或家事,神色慌张地匆匆赶来。有的甚至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好,光着脚丫子一路小跑着。
“天哪!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最先赶到现场的一名中年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血腥恐怖的一幕,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阿山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他的身体扭曲成一种诡异的姿势,显然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
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好多血!太可怕了!”另一名妇女捂住嘴巴,吓得脸色惨白。
“阿婆,您先别着急,冷静一下,快跟我们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他村民也围拢过来,急切地问道。
然而,此时的老人家情绪异常激动,她颤抖着手指向房子里面,咬牙切齿地喊道:“是她!那个草鬼!一定是她干的!”
“不可能吧?阿婆,您是不是看错了?”有村民提出质疑。
“不会错的!不然,好端端的,我家阿山怎么会突然从上面摔下来呢?肯定是这个草鬼施了邪术!”老人家怒不可遏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