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昼的话,时漾也没有多想,当即从袋子里掏出一管药膏递给对方。
“先涂脖子吧,我看不到。”
“好。”
秦昼接过药膏打开,挤了点儿到掌心里,时漾仰着脖子往他跟前凑了凑。
秦昼迟疑片刻,才抬起手,将掌心里的药膏抹到时漾脖颈泛红的皮肤上,温热却又带着薄茧的指尖将药膏推开,不轻不重地按揉着。
时漾的注意力都在脖子上,“药效这么快?好像不痒了。”
距离有点近,说完这话,他的视线又放在了秦昼那张放大了的帅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不对劲啊,这小子绷着一张脸也就算了,平时也老是这样,怎么耳朵尖还越来越红了?
秦昼该不会真喜欢上了他吧?
也不对,要是真喜欢了,那他的任务二怎么没动静?
目前也只攻略了柚子那只小肥猫,还差六分之五的进度。
不过秦昼最近对他的态度,确实改变了不少。
要是换做以前,哪里会主动提出给他上药啊,他死缠烂打都不一定能答应。
时漾想着想着,忽然抬手碰了碰秦昼那泛红的耳朵尖,“秦昼哥,你……”
秦昼却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样,立刻往后躲了一下,又抿紧了唇角。
他抹完时漾的脖子便松开了手,拿起桌上放着的那管药膏,继续往掌心里挤。
“别碰我,也别盯着我看。”
青年的嗓音低低的,听着很不好惹,似乎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时漾立刻瞪了过去,“看两眼怎么了,我就看。”
说着又快速抬手碰了一下秦昼的耳朵,“我手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还不让碰了。”
秦昼无动于衷,垂着眼眸,压根就没有往时漾脸上多看一眼,淡声道:“袖子挽起来。”
时漾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恶狠狠地挽起了衣袖。
秦昼宽大的掌心握住时漾的手腕,继续给他抹手臂上的红疹子。
坐在另一边的秦夜阑看了个热闹,他把柚子抱进怀里,摸了两下它的爪子。
柚子一爪子往他手背上拍去,“嗷!”
秦夜阑幽幽地冲秦昼说了句:“别全抹了,剩下一只左手给我抹抹。”
时漾嘴角抽抽,他都无语了。
当然,秦夜阑没有得到他哥的回复,只有他哥扫过来的一个阴沉沉的眼神。
另一边,秦砚川回到三楼,直接走进了书房。
他拉开椅子在书桌前坐下,随后打开电脑,继续处理剩下的工作。
然而,秦砚川盯着屏幕里的文件看了一会儿,却无法集中精神。
大脑里某根不知名的神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让他的心中又不可抑制地升腾出一股躁意,想做点什么。
秦砚川的眸色沉了沉,握着鼠标的力道加深了些,关掉了文件界面。
停顿片刻,他点开了电脑上的某个图标,里面是别墅的监控画面,客厅,走廊,厨房,前院后院等地方都有监控。
片刻,客厅的监控画面被放大,占据了整个电脑屏幕。
画面里,时漾和秦昼坐得很近,他的侄子正握着时漾的手腕,给手臂一点点涂抹药膏。
秦砚川盯着屏幕,幽深的眼眸沉默地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双手搭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摁着手指关节。
那根神经似乎被牵扯得更紧了,一下又一下,非常迫切。
秦砚川松开自己的手,随后关掉了监控画面,拿起躺在旁边的手机打开,引入眼帘的又是时漾那张做作的自拍照。
他扫了两眼,点开通讯界面,找到秦昼的号码拨了过去。
楼下客厅,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铃声,秦昼的指尖只是停顿片刻,继续给时漾上药。
还是时漾提醒了一句:“你电话响了。”
秦昼这才拿出手机,他看到来电显示,过了片刻才接通,喊了声小叔。
电话那头传来他小叔一如往常的声音:“小昼,你和夜阑到三楼书房一趟,小叔有话跟你们说。”
秦砚川的话语停顿一瞬,又补充:“现在上来。”
秦昼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低低应了声:“好。”
电话挂断之后,时漾立刻问了句:“怎么了?秦小叔找你?”
住在同一屋檐下,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打什么电话啊。
“不清楚。”
秦昼站起身,看向懒洋洋躺在另一边的沙发上逗猫玩的秦夜阑,“小叔找我们,现在上去。”
说完,便率先转身往电梯那边走去。
秦夜阑把柚子放下,施施然地起身跟着离开。
时漾只觉得莫名其妙,也想跟上去凑凑热闹,想想还是算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时漾已经给自己擦完了药膏,正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左边一只银渐层,右边一只狸花猫。
“你们俩以后好好相处知道吗,别打架。”
“来,握握爪子。”
“别舔你那臭毛了,还有你,也别咬这死鱼了,都听我的来握爪!”
时漾捏着柚子的爪子,又把时铁彪的爪子拽了过来,把这俩爪子贴在了一块儿。
“嗷!”
“喵~”
余光里瞥见一道身影,正往这边走过来,时漾立刻抬头看了过去。
“秦小叔,你怎么下来了,我秦昼哥和夜阑哥呢?”
秦砚川走到近前,提了提裤腿,在时漾旁边屈膝蹲下,象征性地摸了摸狸花猫的脑袋。
“有心事。”
回答的是刚才的问题。
时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心事?谁有心事?秦昼和秦夜阑?
“你都跟他们说什么了?”
秦砚川摸了一下柚子的脑袋,“说来话长。”
时漾:“然后呢?”
秦砚川的目光落回时铁彪身上,“这猫的伤怎么样了?”
时漾:“……”
时漾:“好多了,能吃能睡的。”
说完这话,他便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
“去哪儿?”
“找秦昼哥啊。”时漾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秦小叔,你不是让我找秦昼哥给我烤红薯吗,我这就去。”
听到这话,秦砚川抬手摁了摁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嗓音微沉:“过来。”
时漾老实巴交地揣着双手,斜着眼睛扫他一眼,“呐,真找了你又不高兴。”
“……”秦砚川觉得自己迟早得被这小作精给气死。
时漾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仍然理直气壮:“秦小叔,那我不找秦昼哥,你给我烤红薯吃。”
秦砚川:“不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