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在刘二家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坐在对面的张敏,暗自在肚子里头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翻了。
狗日的刘二,你特么求着老子卖你野猪肉熊胆熊肉的时候,让大嫂贴着我,还喝半杯残酒那股子劲儿呢?
只要大嫂靠过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去岭北村把那头老虎打回来。
就连晚上在刘二这里住下的时候,江河的心里都特别不得劲儿。
因为大哥和大嫂睡一个炕啊,心里稍微舒服一点的是,他俩是俩被窝。
竖着耳朵听了半宿,好像两人也没整点啥节目。
隐绰绰地,大嫂来了,然后像一条鱼一样穿进了他的被窝,伸手一摸,刚刚洗完澡,滑溜溜的,软润润的,还香喷喷的。
紧紧地往怀里一搂,身子再紧紧地一贴,那特么叫一个得劲儿啊。
伸手沿着起起伏伏的腰胯还有大长腿上一摸,诶呀呀,这特么不怪我啊,我想形容人家也不让啊。
这特么的都脸贴脸,肚挨肚地搂一块了,那还客气啥呀,勾起大腿往自己的腰上一搭,然后大江哥就轻车熟路啊。
“哥哥,你哼叽啥呢?”
一张大脸突然出现在眼前,让江河猛地一惊,伸手拽被子的时候,被子被掀开了。
春雨一抽鼻子,然后伸手再一拽他裤衩子,哈哈地大笑了一声:“哥哥,你跑马啦!”
“我,我你妈的,滚特么犊子!”
江河大怒,疯了一样踢踹着春雨。
东北这边,把梦里头整出来的那点玩意儿叫跑马,意思是马跑了,不受控制了。
江河那叫一个恼火,想我大江哥,纵横东三省洗浴中心,大头小头一起洗的发廊,拉进厕所就开干的KtV,按个脚趾就开始脱裤子扒衣服的足疗。
可是现在,居然跑马了!
还特么是梦里……
耻辱啊!
但是,啥药也比不上这二十岁的身体啊,是真特么的旺啊。
江河从小屋里出来,刘二正坐炕上打哈欠呐,八仙桌上已经放了粥和咸菜条子,闻着屋里的香味,大嫂这是在摊鸡蛋啊。
东北这边吃饭有个规矩,摊鸡蛋也算一道大菜了,但是没有最后上鸡蛋的,那是让人吃完就滚蛋的意思。
大嫂这是不欢迎自己呗。
江河打算说道说道,兄弟差点啥啊。
到了外屋地一探头,立马缩了回来。
春雨这虎玩意儿,玩了张巧研一宿还没玩够,这一大早上又玩大嫂呢,就算都是女的,也不太好描述,现在管得严。
江河的心里酸溜溜的,我特么也想啊。
但是,先是先把刘二摁住,给春雨打个掩护吧,跟着大江哥混,总得有口肉吃。
两口感情不好不管不顾,那也是两口子,特别是这场面,他看了怕是当场要嘎儿。
不是他要嘎儿,怕春雨恼羞成怒一斧子劈了他。
那镜面大斧可就在门口放着呢。
刘二压根就没注意到张敏棉裤的前开门没系好,一边吃饭一边比比划划跟江河说着,这个季节最冷,狼皮筒子最值钱了,老外就喜欢这一口,能创汇呢。
春雨一边往嘴里倒着粥一边说,“熊皮不是更好,猪皮也行啊,厚实。”
刘二哼了一声,“院里好几张熊皮呢,你自己瞅瞅,你要不!”
春雨扭头看了一眼,然后果断摇头:“我不要!我进山宁可穿棉袄!”
春雨都不要,江河更不要了。
腊月天的时候,黑瞎子在仓里睡了少说也得俩月了。
不吃不喝的睡俩月,全靠贴秋膘那点脂肪硬抗,不是一般的憔悴。
黑瞎子的皮毛不是不值钱,而是要分季节。
秋末的时候食物充沛,有荤有素,一个个吃得膘肥体壮皮毛鲜亮得像缎子一样,皮毛跟熊胆是一个价。
至于冬季戗毛戗刺的,做成衣服穿身上都嫌沉,只能跟肉一样,几毛钱一斤,还得是看你面子当个添头。
现在这个季节正是最冷的时候,狼皮啥的可正是毛密浓厚的好时候,这个就值钱了。
吃完了饭,刘二就催着赶紧去大杨沟打狼。
这回,他拿了一杆挂着56半枪管的撅把子。
江河不由得笑道:“大哥,你这也不行啊,咋没整个56半呢?”
刘二草了一声,“那支枪被老虎咬碎了,我在联防那边吹了好一阵牛逼,结果再也借不出来了。”
“正常,现在管得严嘛!”
“严个嘚儿啊,人家是特么怕是再把枪整坏了,没法上报了。”
“你自己买一个得了。”
刘二立刻摇头:“明明能不花钱就借着枪,我花一两千买个56半,我脑子不有泡吗。”
说话间到了汽车队,问了一下今天有没有去大杨沟那边林场的车。
刘二这个大混子还有几分薄面,很快就找到了一辆去大杨沟那边拉木材的大卡车。
这年头的司机,那是真正的司机,纯技术工种,能开能修能漂移的那种,社会地位很高的,刘二这种大混子卖了面子,还得再给拿两包阿诗玛。
大兴安岭的农村跟别的地方不太一样,是林业局先把采伐道开出来,在山里的林场站住脚,然后来讨生活的人,沿着采伐道,寻找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这种地方还挺好找的,山与山之间,平坦的草甸子、湿地就是农业最好的开发点。
只要发大水的时候淹不着,处处都是好农田。
在一条岔路口停了车,下了车,还要沿着一条乡村路再走个三四里才能到地方。
这条村道是在林子里硬生生趟出来的,还有着深深的车辙印子,两边都是浓密的杂木林子,冬天的林子显得格外的萧瑟,还有一种阴沉般的感觉。
春雨拎着大斧走在前头,一边走一边说:“哥哥,你说这要是跳出个狐狸精大美人,领咱去家里做客,咱去是不去啊。”
刘二赶紧说:“那必须得去啊,都特么狐狸精了,那干起来得多爽啊,被它吸点阳气都值……我草啊。”
刘二的话还没说完呢,一只体态修长的红毛狐狸嗖地一下就从路边的林子里跳了出来。
狐狸突然看到人,吓了一跳,然后就站在路上歪着脑袋看着他们。
江河的心里也一突突,我靠,真是说啥来啥啊,它不会站起来问自己像人像神吧。
江河一边寻思着,一边拉开枪栓看了看里面的子弹,都是打了十字花的。
它要是敢问,自己当头给一枪,应该能把脑瓜子打稀碎吧。
小红低吼一声,刚要扑上去,那只歪头看他们的狐狸嗖地一下又窜到了林子里头。
江河按住了小红,没必要为了一只皮毛不咋地的狐狸往林子里追。
而且猎狗追狐狸也挺难的,这东西太滑了。
再往前走的时候,刘二已经不敢瞎逼逼了,还有点怂怂地往江河的身边靠。
倒是春雨满不在乎,大嫂都那么好玩,这要是碰着个狐狸精,岂不是更好玩儿?
刚刚转过一道弯,已经能看到大杨沟村了。
但是,就在他们前面十几米开外的地方,两匹青里发白,十分强壮的狼,十分嚣张地堵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