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同月同日,有人在承受苦难,有人在享受浪漫。人世间有时候就是不公平的。有人出生就在罗马。有人出生就是牛马。
一个是苦命人,一个是富命人。但都在同一个时辰。起了大早。林峰一早起就又得开始忙碌。陆炑同样一早起,但确实享受清闲。
自家的院里。陆炑私人房间的屋门外,一张暗色黑白点的大理石桌案。案上堆叠着四五样的小菜。和一碗白粥。桌下的土地平整,显然是铺的砖。墨黑色的砖却不显院子里肃穆。院边没有铺砖的角落。到处种了些花花草草。直插进土里,犹如一杆直立着笔的竹。满院子像画笔描着画的花。要说开阔是没有林峰住的,山头的开阔,但要说景色绝不逊色。
陆炑这位少爷。平常时对下人多好。没些个挑三拣四。但却有些个怪毛病。老爱在院子中吃饭。不喜欢在房里。
就是下人把饭菜端进他房里。所以说他也不会生气。但却还是会把人赶出来,要他们放在院中的桌上。不管是谁来都不好使。即使是有交情的杏儿,桃儿。
要说这饭菜放在院子中。受冷风吹,凉的可快。确实是让下面人麻烦。总怕少爷在房里晚出来,饭菜都凉了。因此总得算着时间。卡着点来。但不是时时刻刻都准。也会有迟到时候,也会有早到时候。
为此不免的需要有人站在院子里做个监视,一见陆炑出门。立刻就去叫人来。将饭菜端上桌来。这如此总要花上个五分钟。让陆炑空等。
陆炑心里知道他们难处,不过有些时候有些怪癖总是奇怪。你真要改,那改不成过来。陆炑也体谅他们。和他们说就是饭菜凉了也不要紧。晚来个三五分钟也不要紧。
但少爷体谅,夫人可不体谅。夫人虽然不是名义上的家主,但是是实权上的家主。一见自己儿子吃些冷羹凉菜。又或者是来看儿子时发现儿子还没饭吃。多少的脸上也会挂着怒意。不免得被训斥下来。怕陆炑对他们太好,他们反而还骑在主子头上了。
但是这确确实实是大大的冤枉。但不知者不怪罪。陆家母是不知情人,要说训斥也是合情合理。主要责任还在陆炑。陆炑有给老母亲解释过。受了母亲的训,却也不改。他宁愿吃冷菜冷饭。又或是晚点吃饭,也不愿意改掉这个毛病。
陆家母见儿子这样坚持也不好多说什么。从此默许了下人的行为。
陆家的家教可严。即使是这样的富贵人家,也不让儿子贪睡。正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贪睡,贪睡,时间宝贵。要真把时间睡没了。陆老爷子可会生气。老爷子从不亲自来叫起床。但从来他早晨起来做事,要是有叫到那个人,哪个人没立刻来,那可是犯了大罪过,会直接被他定性为还没起床。
下到已经摆好饭菜,今个儿来的是早了些。陆炑虽然常年每月来已经让他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但人的本性总是喜欢偷懒的。有时莫名其妙的也会想睡个懒觉。又或是醒来了在床上挣扎,不愿起身。
陆家母天天陪着枕边人早睡早起。可没什么机会赖床,不过她的事情又忙又杂。不早起也确实处理不完。杏儿,桃儿一般起早后只留一人在陆家母身边侍候,等待她的随时使唤。其余一人基本都在陆炑这头。陆炑可没有配专属的丫鬟。
今日少爷起的晚了,杏儿进门,陆炑房门儿可从来不锁,为了方便下人办事。入门处就有一架子,上头悬挂一玉磬,杏儿拎起一旁放着的小锤。轻轻击打玉磬,玉磬发出清水的声音。慢悠悠的。把人叫醒。算是比较舒心的闹钟。这可是陆家老爷子的好设计。
还没等杏儿击打完第三下,陆炑就掀开帘惟,从里间走了出来。瞧见杏儿,开口,“醒了,醒了,醒了,杏儿姐,你要是敲的再轻些。那今天我就得睡到大中午了。”
“乱闹笑,真要睡到大中午。老爷可不罚得你。你不怕么?”杏儿见他已经起来了。就退出门外。“快吃去吧。饭菜都准备好。”
“正去了。”陆炑理了理领,拉平身上衣,出门坐在院子中的凳子上。
杏儿把盖着的一个个小盖子拿起来,收拾到一旁的椅子上。饭菜摆桌子上的下人,都已经退出去了。就剩下他们两人。
陆炑见杏儿还没走,就知道是有事,开口问道,“早晨我母亲来过?”
杏儿摇了摇头,“夫人今天早晨没有来过。”
“有事安排我?”陆炑吃着小菜问。
“是,夫人有交代。”陆炑吃的碗精致但小,杏儿又给他添了一碗。“夫人让你吃完饭。去楚家拜访。”
“去楚家干什么?我又不熟。我在楚家可没什么熟人。”陆炑接过碗说。
“夫人说都要成亲家了。少爷要做别人家的姑爷了。是该去拜访一下老丈人。礼节可不能少。”杏儿淡淡笑道。
陆炑听了,边吃边想。“呵呵,你不说了,我都忘了这事。拜访老丈人是小事。去楚家我可是有大事要做。”
有了正事要做。陆炑吃的也快。吃完接过杏儿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就要出门,“走了,杏儿姐,和我妈说我去楚家了。老爷子要是找起我来,也记得帮我说个清楚。”
在自家的院子里。陆炑可没有飞檐走壁。老老实实的走着出去。
杏儿收拾着碗筷,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快步跑上前去追上陆炑。急忙忙的拦住他的路。不让他走,轻声细语的交代,“可是得给人家老爷子多说两句吉利话。别自个儿自作主张。上门去给人退亲,要夫人老爷难办。”
陆炑听的有些含笑,问杏儿,“我母亲交代的?”
杏儿听了陆炑的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陆炑看她是往复的动作。一眼就看出她藏着实话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