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航照例来接柳青青上学,两天没见,他就觉得隔好久了。
得知消息的楚天航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呢?”
她前天还好好的,把自己的银票和讲故事赚来的钱交给他让他给找一个小院,名字都取好了,叫“田园”。
她说她要种上他们都没见过的花树植物,在那小院请他们吃没吃过的美味佳肴。她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
“真的,王爷请了最好的太医,还来了高僧,都没救活。”管家也心情沉痛。
柳青青活泼好动,制造了不少麻烦,但也真的改变了王府气氛,给王爷带来了欢乐。
楚天航二话不说就往依澜阁走。管家拦着他,“王爷把人带到若霞苑了。”
若霞苑?这倒是让楚天航一愣。
“王爷,九王爷求见。”侍女小心地通报。
楚天帆还没有回答,楚天航已闯进来了,“六哥,青青到底怎么了?”
纱帐里,柳青青一动不动地躺着。她凋零了鲜润的颜色,像一只没有声息的单薄的蝴蝶。
“青青……”不敢相信眼中所见,楚天航差点落下泪来。
“到底是怎么了?是生什么急病吗?”
楚天帆没有说话。
她神秘地到来,又将神秘地离开,这期间的一切,他自己也有太多的不明白。
“我去求皇兄,让他下旨寻天下名医。”楚天航跌跌撞撞往外走。
“拦住他。”楚天帆冷喝一声。
侍卫把楚天航拦住了。
“六哥,为什么?”楚天航猩红着眼,“我要救她!”
楚天帆站起身,他的眼中布满血丝。
“王爷,周若行找到了。”侍卫展进跑过来。
楚天帆丢下楚天航,大步走出去,留楚天航在原地发愣。
不找医生,找一个钦天监的做什么?
曾经的钦天监监副现在已是平常人打扮了。
“叩见王爷!”周若行叩拜。
楚天帆坐上盘螭宝座。
“周若行,你急切辞官离京,到底为何?”
周若行叩头,“臣老病昏聩……”
“够了!”楚天帆一声断喝,止住了他的絮叨。
“本王敬你才德忠正,虽然没有坐上监正的位置,但你勤勉正直也让人敬服,可是你竟敢欺瞒本王?端午一事漏洞百出,几天之前你又遑急离京。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周若行知道明王已经猜出端倪了。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臣不敢。实在是天意难测,臣不能逆天而行啊。”
楚天帆不说话,只是冷厉地看着他。
周若行只好接着说,“端午时,王爷所处之地云气异常,臣已有怀疑。”
“王爷,天道异数,虽非全为妖邪,但终究吉凶难测。王爷何必逆天而行?”
“那美人儿有倾城祸国之色,若落在寻常人家,闲散富贵一生也就罢了。可在王爷身边,臣不得不防。”
“你调查本王?”楚天帆微微眯了眼。
柳青青出府所乘马车都是伪装过的,他怎知那美人儿有倾城祸国之色?
“臣……实出无奈。”周若行再叩头,“王爷身份贵重,一举一动牵连着江山社稷,商、周覆亡之祸惨痛至极啊。”
“你把本王当什么了!”楚天帆一声怒喝。
周若行面不改色,他知道自己今天逃不脱了。“王爷英明睿智,定不会为女色迷惑,但难保不会有人恃宠妄行,欺下瞒上。”
说到底,既信不过他,怕他沉迷女色,又信不过柳青青,怕她仗势作恶。
楚天帆冷笑,“所以周大人这是替天行道,为民除恶了?”
他基本确定周若行是有预谋地出逃了。
周若行叹了口气,“臣知道王爷会找臣,只能先走了。但王爷不是已经请到高人了吗?那姑娘魂魄守住,不是已经没事了?”
他也是推算出了这些,要不然王府侍卫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他?
楚天帆想到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柳青青,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能容臣看看那锁魂之物吗?”周若行试探地问。
他没抱多大希望,但他确实太好奇了。何人能逆天而为?
楚天帆沉思了一下,吩咐人去取匣子。
看着那水中美玉,周若行无比震惊。却是在小远合上匣子的一瞬,一道血线冲向莲花。
“你做什么!”楚天帆一脚将周若行踢翻在地。
周若行吐出一口鲜血,再抬头时,竟似一下子苍老许多。
他惨笑着,“臣不能阻止,也是她命不该绝。她若行善无为也就罢了,若她生了异心,为祸作恶,老臣这几十年的修为,也够惩罚她了。”
他竟将数十年修为化为血线束住莲花了。
“来人,将他打入大牢!”楚天帆目眦欲裂。
周若行闭了双眼。他的修为,会束缚她,却也会滋养她啊。端午的事情,他查清楚了,但愿,她能一直守着善良,不去作恶。
楚天帆看着床上的柳青青。
周若行也说她魂魄守住了,可她为何还不醒来,她真的不想留在这个世界吗?
楚天帆赶走了哭哭啼啼的楚天航,并警告他不能让皇室知道柳青青。
天闷得人不动都一身的汗,风扇加冰也挡不了暑热。
柳青青爱动爱清洁,她一定不喜欢这样黏腻腻地躺着。
楚天帆抱柳青青到浴桶洗浴。
洗浴的内室突然传来侍女带着哭腔的欢叫,“动了,姑娘手指动了!”
楚天帆差点没闯进去。
侍女惊喜地出来告诉他,“王爷,到水中,姑娘动了一下了。”
她喜欢水!
楚天帆的心快跳出来了。
月下初见,她在水中舞蹈;到了王府,她整天在花园的鱼池边玩;她还嫌弃浴桶太小,偷偷到他的漱玉池游过一炷香的时间……
楚天帆把柳青青抱到了他的漱玉池。
那是一个挺大的温泉水池。
在水快没过柳青青的口鼻时,她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攀住楚天帆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