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忍不住面色发白,一股作呕感从喉咙里窜起,他赤裸着胸膛,五指紧抓着被单,嗓音恐惧到颤抖:“你……你为何还在这里?!”
陈年年咽了咽口水,按照心中的腹稿说道:“我本来都快走到车站了,忘记了还有两件衣裳没带,然后我回来取,然后你……”
她面色酡红,剩下的话仿佛羞于说出口。
都没发觉到靳川面色一瞬间变得铁青,他从小到大在这方面就很迟钝,并且非常善于控制,不至于说轻易就被陈年年撩出火来,更夸张的是,他现在根本想不起来昨晚到底是什么时候沦陷的。
是喝醉了所以丧失理智么!?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对于擅长研制药物的靳川来说,他警觉地端起那碗面残存的面汤仔细尝了尝,就品出了细微的不同,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药效似乎更浓烈了些。
在那一瞬间,靳川能感到自己的血液疯狂奔腾,但他想的却不是泻火,而是杀人!!
陈年年不知大祸临头,她垂涎的眼神落在男人精壮的脊背上,刚启齿:“靳……”
那搪瓷面碗就这样携裹着巨力砸在了陈年年的脑袋上,靳川面色沉如水,再不复往日的温和:“你竟敢对我下药,你好大的胆!”
“靳川……靳川!啊,你听我解释……”
靳川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他抓住陈年年的头发就把人拖下了床,手上能够到的东西,尽数砸在了对方身上,不管陈年年如何挣扎、求饶、哭泣,都不曾让他冷硬的心肠软上半分。
一想到陈年年用手段设计了他的第一次,靳川就有种想要将她抽筋扒皮的冲动,他失控了,崩溃了,连眸底都泛着赤红,当发泄完毕,穿上衣裳时,趴在门后的陈年年早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浑身上下早就没了一块好皮子,她耷拉着眼皮,看向靳川的眼神带着绝望。
后者眼神说不出的狠厉:“你卑劣到如此地步,恶心!”
“这不都是你教我的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靳川,这都是我和你学的,哪怕是死,我都不可能离开宁县,你休想甩开我!”
陈年年吐出一口血沫,笑容诡异。
靳川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狠狠碾了碾陈年年的手骨指节,就连脸皮都仿佛在痉挛:“好!很好!我会让你知道利用我的代价!”
他愤而摔门离去!
……
从靳川来到宿舍时,高建设就发觉对方不太对了,哪有人一来就直奔厕所的,听里面的动静,靳川居然在大白天洗澡。
高建设眉心跳了跳,本想出门送东西的他暂时放下了手里的事,敲了敲门礼貌道:“我说靳教授,暖壶里的水可是要收费的,你掂量着点用。”
“钱少不了你的。”
靳川嗓音嘶哑,似疲倦到了极点,高建设笑了笑,刚想离开,鼻间忽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血腥味,他面色骤变,连忙用力推门:“你搞什么?!”
门被从里面反锁了,但拦不住高建设,他用劲儿一踹就把门给踹开了,刚穿上裤子的靳川就这样袒露在他面前。
靳川的肤色在男人中算是白的,但此刻不知是什么缘由,这疯子竟用刷子将自己全身上下刷洗了一遍,部分脆弱的皮肤甚至破了皮,细看对方脚边,果然是一滩一滩的红,高建设眉头紧皱,下意识的呵斥。
“你发的什么疯?!怎么还自残上了?!走,你要心里不爽我现在就陪你去练练,把戾气发泄出来。”
靳川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冷冷道:“不需要。”
“我说你别不识好歹。”
“我现在想的是杀人!下手会没有轻重!”靳川罕见的,套了件黑色的毛衣,遮住了满身伤口。
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唯有面色有些许苍白,戴上眼镜,依旧是那个温和有礼的农业教授,高建设眉宇间隐有担忧,他推了把靳川,不可置信道:“你还真的是疯了!顾知野可不是你能随便动的人,何况这里是军区,你真以为农科院那些老头子能让你翻云覆雨不成?!
差不多得了,上次的事情就足够让大家头痛的……”
“谁说我想杀他?!”靳川站在阳台处擦拭头发,眸色晦暗难明,顾知野可不能死在苏念念最爱他的时候,靳川想要的,是对方身败名裂而死,而非是在苏念念心中再添一道白月光,他想的是,如何悄无声息的让陈年年消失在宁县。
想起上次从堂屋撤下去的那幅画,靳川眸色沉了沉,“对了,有空你帮我联系街道办的宁主任,我有点事想要咨询她。”
“没空,还得收拾你这烂摊子……”高建设认命的拿起抹布,去收拾靳川留下的残局。
“叩叩!”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高建设都没反应过来,高山月倒是十分自来熟的走了进来,和靳川打招呼的态度很冷淡,她一如既往的,不耐烦的冲高建设道:“不是说好帮我送东西的吗?!懒得你……”
“……”
这一个两个都是祖宗!
高建设举起手里的抹布,气急败坏道:“没瞧见哥手里还忙着事吗?!就放在枕头下,自己拿。”
高山月从对方枕头下抽出了两本专业书籍。
瞧见她这有两分上进的模样,高建设忍不住多嘴:“我看你现在这情况就挺好的,努力学习、争取上进,迟早有咱们回到帝都的那天……”
“谁稀罕回去!”高山月听到这里反骨就上来了,她下意识的凑近高建设,想要踹对方一脚。
但厕所门口的血腥味太重,令她从心底泛起一股呕吐的欲望,高山月眉头微蹙,狐疑的眼神落在了面色惨白的靳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