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方如此固执,江老二感到十分无奈,最重要的是他又阻止不了。毕竟,这条道路并不属于任何人,大家都可以自由通行。
而且他也明白,如果强行阻止对方前进,只会引起更大的麻烦。所以,他只能放慢驱赶牛车的速度,并让江老三先跑回家,将眼下情况告诉江老头,好让他们有个防备。
江老三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因此一路上不敢停歇,拼命地奔跑着回家。
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家门口时,大声呼喊:“爹~爹~大事不好了。”
屋内的江老头听到儿子的声音,连忙从屋里走出来,急切地问道:“说啥子呢,我好得很,怎么就你回来了?你媳妇和哥嫂呢?”
江老三喘着粗气说道:“爹,有人想买我们的卤肉秘方。二哥在后面拖住他们了,我先回家报信。”
江老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江老三再次强调道:“我说有人想买我们的卤肉配方!”
江老头脸色大变,声音颤抖地说:“狗娃子,出事了,出事了!”
江叙白赶紧安慰爷爷,说道:“爷,我听到了,别激动。”
江老头紧张地搓着手,喃喃自语道:“怎么办?我就知道,这肯定会出事的。”
“爷,你先冷静一下,爹,说要买配方的人长得怎么样?对你们是凶神恶煞还是好言相劝的?”别人还没到了,这一家人就自己想着急了。
江老三想了想说道:“是一位穿着讲究的公子,一开始他出价五十两,我们拒绝之后他又说出价一百两。这应该算是好言相劝?”
“那他现在跟着你们回来是带了许多人还是就一两人?”江叙白追问道。
“就带了一个人。”江老三迅速的开口。
江叙白点点头,最起码说明这人还是讲理的,不是要直接上门抢,那就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
于是劝到江老头:“爷,你别急,东西在我们手上,人家开出价格,合适我们就卖,不合适咱们就不卖,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
“狗娃子,你还是太小了,我们这种庄户人家拿什么跟别人谈?不过是任别人拿捏。”
江叙白摇摇头,这家人太胆小了,他安慰道:“爷爷,你别担心,如果他们真的不讲理,我们可以去报官。而且这是在我们村里又是青天白日,他们也不会轻易动手的。”
江老头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江老头想到自己家中条件才刚刚好一些,就要面临这种问题,如果这买卖做不成了,那以后江家又全部种地吗?
本来江叙白还想让江老头出面谈判的,但是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摇摇头,这要是出面谈,怕是人家一个眼神就能震慑他。
不过还好听起来这人应该是个讲道理的人,就算真的强势一些,大不了就真的把卤肉的方子买了,这个做不成,还有其他可以做的嘛。
他就不信还能次次都被夺了。只要几个堂哥能有一个考上个秀才或者举人,那他们江家到时就会好一些了。
“爷,你们先别急,等会儿我去与他们谈。”江叙白安慰着江老头和江老三。
“狗娃子,你一个小娃,怎么说得过别人。”江老头有些担忧地说道。
毕竟对方看起来气势汹汹,能跟到家里来,说明也不是什么善茬,而江叙白只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说得过这些人呢?
江叙白倒没觉得自己年龄小有什么不好,但还是认真地叮嘱江老头道:“爷,等会儿来人了,您可一定要记得叫我的大名啊!还有,等我和那人谈的时候,您要表现得严肃一些,端端正正地坐在我旁边,千万不要笑,也不要随便接话,一切都交给我来说就行,知道了吗?”
毕竟是要见外人,如果一直叫他狗娃子,那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呢?本来他年纪小就有点吃亏,要是再被人叫小名,那他真的会尴尬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边刚一商量好,另一边跟着江老二来的蒋维川就已经到了门口。他打量了一下江家的土坯瓦房,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房子在村子里算得上是比较好的了,而且江家现在做的是卖吃食的买卖,所以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不仅如此,院内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卤香味,让人闻起来就很有食欲。而江家的老老少少则如临大敌般紧张地观察着蒋维川。
与此同时,蒋维川也在默默观察着江老头这位一家之主,心里暗暗琢磨着江家人对这次合作的态度,盘算着怎么和江老头讨价还价。
然而让蒋维川万万没想到的是,最终与他进行谈判的竟然是一个三四岁、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
这孩子看上去甚至比他自己的儿子还要小,身体瘦弱得像个病秧子,真担心他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难道他们想利用这小孩的哭声来逼退他吗?
蒋维川忍不住又问:“这个……江大爷,您确定由他来谈吗?”
江老头依然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看到蒋维川满脸惊愕,江叙白索性主动开口:“请问这位公子贵姓?”
蒋维川乍一听,觉得这孩子的口齿倒也算伶俐,而且小小年纪竟说起了官话,与他的父亲和祖父截然不同。
于是蒋维川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回答道:“在下姓蒋,你可以叫我蒋叔,我的儿子都比你大呢。”
江叙白听完小脑袋内敛的点了点,继续说道:“蒋叔的来意我已经听我爹说过了,但是你也见到了,虽然那是一个小摊,但却是我们一家人的生计。我们不可能会断掉自家的生计的,您说呢?”
江叙白可爱的模样让蒋维川心中一乐,但是看着对面的江叙白小脸严肃,也绷紧了自己的脸颊,说道:“这个小白侄儿啊,我并没有要夺取你们家秘方的意思,我们蒋家开的也是大酒楼,其实说道底与你们的摊位并不冲突。”
江叙白看了一眼他腰封下挂着的玉佩,嗯,晶莹剔透,是个肥猪——是块好玉!“此言差矣,蒋叔怎么知道我们江家就不会有开大酒楼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