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助理站在原地,看着姜纯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还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杵在原地发呆。
不知道是在凝望着姜纯,还是沈烟?
金熙今年29岁了,说起来,他比霍爷还大两岁了。
但他迄今为止,也没谈过恋爱,更没对哪个女孩子动过心。
有时候他自己都会表示怀疑,比起女孩子,他会不会更喜欢男孩子?
可是自从那次见到沈烟,和沈烟吵过一架后,他就觉得自己好像不对劲了。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沈烟哭的样子。
看着她哭,他简直手足无措,想尽办法逗她开心,看着她被自己逗得破涕而笑,他也会跟着傻笑。
他都觉得自己好像着魔了一般,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得幻想着她哭,他哄她逗她笑的场景。
于是三天前,他路过一座寺庙,鬼使神差的,他就跑去为她求了个平安符。
现在平安符交出去了,他的心又开始变得空落落的了。
他一边魂不守舍得往回走,一边想,哎,对了,明天姜纯不是要来看办公楼么?
姜纯若是在他们公司18楼开珠宝设计工作室,那沈烟也会跟着来。
这样,他以后就可以天天见到沈烟了。
他不求她能看上自己,只要能够天天见到她,他就觉得很满足。
一想到此,金熙就觉得干劲十足。
果然,金助理回到总裁办公室,霍昀就对他下达了指令,让他迅速把18楼健身房空置出来,并命人把房间清扫干净。
金助理立刻找人安排,态度积极得让霍昀都觉得诧异。
m国。
在一个充满禅意的房间里,一个打扮似尼姑的女人,正闭着眼睛敲着面前的木鱼。
房间里布置简单,只有一座观音菩萨像。
菩萨像前插着几柱香。
“了尘,吃饭了。”门外的男子敲了几下门,端着斋饭走了进来。
斋饭很简单,只有一碗白米饭,一盘青菜,一小碟榨菜。
托盘上,还放着一双木筷。
男子把托盘放在女人面前:“了尘,都十八年了,你该走出来了。”
“前尘往事,都随昨日烟消云散了。你又何必自苦呢?放过自己吧!”
男子戴着一双黑框眼镜,面庞清秀瘦削,自带文艺气息。
看着面前的女人,他总是忍不住劝说。
同样的说词,他几乎日日都会对她说一句。
但女人始终反应平平。
女人睁开双眼,表情淡漠,眼里的平静如一潭死水。
面对男人的劝说,她无一丝动容,只是拿起手边的木筷,机械得吃着饭。
男子见她不言不语,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隔了一会儿,男人进来收拾碗筷。
他把几张报纸往荷兜外掏了掏,在收拾碗筷的时候,弓了弓身子,那几张报纸就不小心地掉在女人的脚边。
他假装没看见,端起托盘转身离去,离去的时候,故意没关紧门,留了一条缝。
男人从门缝里偷看着屋内的一切,他屏住呼吸,盼望着女人能捡起脚边的报纸。
但女人一动不动。
男人离开房间后,女人又重新敲起了木鱼。
“梆梆”地敲木鱼声,有条不紊得回响在幽闭的房间内。
要不是敲木鱼的清脆声规律有节奏,很难不让人怀疑,屋内住着的是个死人。
她虽然还活着,可不就像个活死人么?
男人在门缝外偷看了很久,蹲得他脚都麻了,房间里也无任何变化,时间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女人周围的一切都令人觉得诡异、压抑、窒息。
男人揉了揉蹲麻的双脚,在心里叹了口气,失望得起身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起身时,脚踩在地下的报纸上,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女人的注意力才转移到脚下。
男人刚躺在床上准备午睡,突然隔壁房间里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玻璃碎裂声。
男人急忙起身,穿上拖鞋,朝隔壁房间走去:“了尘,怎么呢?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推开门,就看见地上打碎的玻璃杯,热水撒了一地。
女人手里拿着那两张报纸,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报纸上的新闻版面上。
她拿着报纸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本来平静如死水的双眼里,全是愤怒和仇恨。
男人看着女人的情绪,终于有了些龟裂的反应,他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了尘,我宁愿你带着恨意,重新振作起来。哪怕是为了复仇,只要心中有目标,总能活得有个人样。
也不愿你像现在这样,逃避现实,假装忘记过去,把自己囚禁在黑暗幽闭的监狱里,了无生气的活着。
这样活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这样活着,还不如死去。
那我救你的意义在哪里?
别怪我狠心,我必须要这样做!
报纸头版页面上,显示的是半个月前的热门新闻。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惊呆了!豪门真千金竟然敢这样做?醉酒肇事后逃逸,霍老车祸致死。
配图是姜母姜潮在新闻发布会上,哭诉姜纯撞死了人后离家出走的画面。
了尘紧盯着报纸上的姜母,恨不得在姜母的身上盯出一个洞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到桌边的,只知道自己看到报纸时,那种满腔恨意无处发泄的情感,使她敲木鱼的动作,都快速了起来。
她不知道如何释放出内心的压抑,只有敲木鱼的声音,能让她心情平静。
可是,这样的平静,却是一种假象。
她不能忘记过去,不能忘记那场大火,更不能忘记白雪,用一把尖刀往她脸上用力划过的痛感……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那些过去如同梦魇一般,时时刻刻缠绕着她。
她的一生,全毁在那场大火中。
她要如何浴火重生?她要如何凤凰涅盘?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报纸上的内容。
第一张报纸上,只有很小的一块版面,是姜氏集团总裁公布的喜讯,他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终于找回家了。
这块公告在报纸的最底下,占据很小很小的位置。
若是粗心的人,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但女人还是看到了,只因为她对“姜氏集团”四个字,格外敏感。
她的手指,抚摸着报纸上“亲生女儿”四个字,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外流。
女儿找到了么?女儿终于回家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