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内,烛光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不定,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悲剧而颤抖。
顾瑶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眼神空洞而绝望,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打湿了她那苍白的脸庞。
她的双肩剧烈地抽动着,身体也随之颤抖,每一声哭泣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撕裂而出,饱含着无尽的悲痛与无助。
她缓缓地朝着李氏的尸体爬去,双手在地上摸索着,不顾那冰冷的地面和凌乱的发丝。
当她终于爬到李氏身边时,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李氏那已经冰冷僵硬的脸庞,声音哽咽,几不可闻地喃喃道:“娘,您怎么能抛下我一个人就走了呢?”
“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没有您,我该怎么办啊?”
话语间,她的气息愈发急促,悲痛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终于,她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李氏身旁,晕了过去。
顾妍君站在一旁,眉头紧蹙,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与忧虑。
她轻咬下唇,转头对身边的小玉说道:“小玉,你快去请大夫来,要快!”
小玉连忙点头,转身飞奔出灵堂,她的身影在回廊中快速穿梭,脚步声急促而慌乱。
不多时,小玉便领着一位大夫匆匆赶来。
大夫年约五十,面容清瘦,眼神中透着一股沉稳与干练。
他身着一袭青灰色的长袍,背着一个药箱,脚步匆匆却又不失稳重。
进入灵堂后,他先是看到了晕倒在李氏身旁的顾瑶,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又注意到了一旁躺在地上、仍处于昏迷状态的顾靖维。
大夫快步走到顾靖维身边,蹲下身子,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微微眯眼,仔细诊断。
片刻后,他打开药箱,取出银针,手法娴熟地在顾靖维的穴位上扎了下去。
随着银针的刺入,顾靖维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中还残留着惊恐与迷茫,看到周围的景象后,才逐渐回过神来。
顾南山见状,急忙走上前去,轻声问道:“靖维,你感觉怎么样?”
顾靖维坐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声音还有些虚弱:“族长,族长,我……我没事,我刚才只是被吓了一跳。”
大夫转而走向顾瑶,同样为她诊断后,也施了针。
然而,顾瑶却依旧昏迷不醒。
大夫皱起眉头,表情凝重,他站起身来,对顾妍君说道:“县主,这位小姐乃是伤心过度,加上急火攻心,导致气血攻心,昏迷不醒。”
“我已施了针,暂时稳住了她的情况,但她何时能醒,还需看她自身的意志。”
“这几日需让她好好休息,莫要再受刺激,我再开些安神调理的药方,按时服用,或许会有帮助。”
顾妍君微微点头:“有劳大夫了。”
“小玉,你随大夫去取药,顺便送大夫出去。”
小玉应了一声,陪着大夫离开了灵堂。
顾妍君看着昏迷不醒的顾瑶,心中五味杂陈。
她叹了口气,对一旁的琅儿说道:“琅儿,你去安排一辆马车,准备些软垫和被子,送顾瑶回去。”
琅儿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了侯府门口。
琅儿带着几个丫鬟小心翼翼地将顾瑶抬上马车,杏儿早已在马车里等候。
她的眼睛哭得红肿,像两个熟透的桃子,泪水仍在眼眶里打转。
看到顾瑶被抬上车,她急忙凑上前去,轻轻握住顾瑶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小姐,您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啊。”
她的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顾瑶的头发,动作轻柔而充满关切。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
杏儿坐在马车里,紧紧守在顾瑶身边,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庞,时不时用手帕轻轻擦拭着顾瑶眼角上渗出的泪水。
时光匆匆,三日转瞬即逝。
这三日里,顾妍君忙得不可开交,她亲自操办着李氏和顾靖澜的葬礼事宜。
她身着素白的孝服,面容憔悴却眼神坚定,指挥着仆人们布置灵堂、准备祭品、安排下葬的各项事宜,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灵堂内,白色的帷幔随风飘动,白色的菊花摆满了四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却也透着无尽的哀伤。
李氏和顾靖澜的棺木并排停放着,棺木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庄严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