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两人携手来到庭院中散步。
月光如水,洒在他们身上,地上映出两个相依的身影。
第二日,小年的喜庆氛围如轻纱般悄然笼罩着侯府。
府中的仆人们穿梭于各个角落,有的正站在梯子上小心翼翼地打扫房梁上的灰尘。
有的在忙着张贴寓意吉祥的春联,还有的在庭院中精心布置着各种迎新的装饰。
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一片热闹非凡、祥和欢乐的景象。
顾妍君在自己的房中,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素锦长裙,青丝如瀑般垂落在身后,仅用一根羊脂玉簪简单挽起。
在顾妍君的不远处摆放着一尊精致的铜制炭火盆。
炭火在盆中静静地燃烧着,那通红的炭块相互依偎,不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仿佛在低诉着冬日的温暖絮语。
炭火之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银灰色灰烬,像是为这炽热的火源披上了一件轻柔的纱衣,使得暖意能够缓缓地、持续地散发出来。
盆边,放置着一把古雅的铜制火钳,其把柄被摩挲得光滑而温润,见证了无数个在这炭火旁度过的静谧时光。
顾妍君不经意地抬眸,那跳跃的火苗映照着她的面容,在她的眼眸中闪烁出灵动的光影,为她清冷的气质增添了一抹柔和的暖意。
偶尔,她也会伸出手,靠近炭火盆上方些许,感受那温热的气流轻柔地拂过指尖,驱散冬日的严寒与指尖的冰凉。
她端坐在桌前,桌上摆满了各种制药的古籍和自己平日里记录的密密麻麻的笔记。
此时,她正专注地翻阅着一本医书,纤细的手指轻轻在书页上划过,时而微微皱眉思索,时而又轻轻点头。
突然,一阵尖锐且嘈杂的喧闹声如利箭般划破了侯府的宁静。
顾瑶像一阵狂风似的闯进了侯府,她的眼神中燃烧着嫉妒与愤怒的火焰,脚步匆匆,所到之处,仆人们皆惊愕地纷纷避让。
“二小姐,二小姐……”
她径直朝着顾妍君的住所大步走去,身上那一身华丽却显得极为张扬的衣裳随着她的动作沙沙作响。
满头的珠翠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仿佛在彰显着她此刻的盛怒与不甘。
“顾妍君,你可真是好手段!”
顾瑶一脚踏进房门,便用那尖细且充满怨愤的声音叫喊道:“顾妍君,你为何趁我晕倒将我母亲的遗体下葬?”
“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母亲离世,你好霸占侯府的一切!”
顾妍君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顾瑶,你莫要如此胡言乱语。”
“你娘已经死了,你突然晕倒,不知何时能起。”
“我如何能将他们的遗体长时间不下葬,只为等你?”
“何况父亲的遗体不宜久留,恐生疫病,这才依照礼制,尽快安排了葬礼。”
顾瑶却满脸通红,情绪愈发激动:“礼制?”
“我看你就是故意趁我昏迷不醒,草草了事!”
“我母亲向来坚强,怎会突然自杀离去?”
“定是你在其中做了手脚,说不定是你为了你那早死的娘,暗中使了毒计!”
顾妍君虽然早就知道是李氏将自己母亲害死,但再次从顾瑶口中听到她提起她母亲,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与愤怒交织的情绪。
她强忍着内心的波涛汹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顾瑶,你口口声声说我使毒计,可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证据?”
“你仅凭无端的臆想就对我如此恶语相向,实在是有失侯府千金的风范。”
“我娘与我从未有过害人之心,你这般诋毁,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或许你的报应已经报到你身上了。”
顾瑶依旧满脸怒容,根本听不进顾妍君的话:“证据?”
“哼,我母亲突然离世就是最大的证据!”
“若不是有人暗中加害,怎会如此?”
“而你,最有嫌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盘算什么。”
顾妍君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若实在不信,大可请仵作重新查验你母亲的遗体。”
“若真如你所言是被我毒害,我愿承担一切后果。”
“但若是你毫无根据的诬陷,你又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