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殿下,为朝廷捐粮一万石白银三千两,已经陆续运到镇抚司。”
“锦衣卫蓝田百户所,为朝廷捐粮一万石,白银一万两,正在运往京城的途中。”
“镇抚司衙门深受皇恩,一直无以为报。特募集粮食三万石,白银两万两,随时可以运往灾区!”
朝臣们纷纷露出诡异之色。
他们似乎明白了,赢世民用氏族志砍一刀也就算了,还要杀人诛心?
“丽质、镇抚司衙门忧国忧民,能主动承担起责任,朕心甚慰。”赢世民的目光落在姚简的身上,“姚爱卿,你说真该如何赏赐他们呢?”
“臣认为,应该在朱雀广场立一座功德碑。”姚简声音不紧不慢,“把所有募捐人员的信息全都篆刻在上面。”
“准奏!工部依照姚爱卿的建议去做吧。”
百家姓、勒石记功,赢世民连胜两场,心情大好。
朕已经出招了,就问你们门阀世族、豪门望族跟不跟!
朝会散去,门阀的走狗们立刻把事情上报关陇。
门阀们也只能认怂,纷纷上表朝廷,愿意捐钱捐粮。
朱雀广场立起来的功德碑,
记录了门阀氏族的功德,也记录了他们的耻辱。
他们发誓,要让赢世民百倍偿还!
回到了紫宸殿。
赢世民的好心情突然消失不见。
不知为什么,进入紫宸殿就很不舒服。
总觉得,自己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下意识的,赢世民起身去了后殿,环视四周。
古玩字画瓷器什么的,一样不少。
打开珍宝柜,赢世民怒了。
他苦心积攒的一盒金钞,全都不见了。
老赢有些懵逼,就感觉匪夷所思,皇帝的书房还他妈能失窃?
“来人!”赢世民火很大。
“陛下,老奴在。”
常涂缓缓上前,见到打开的珍宝柜,他表情颇为复杂。
“钱呢?我问你朕的钱呢?”
赢世民狠狠一拍桌子,“那是朕为丽质单独攒的嫁妆。”
“这,这……”常涂身体颤抖,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愣是没说出子午卯酉。
赢世民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丢很久了?”
“回陛下,上次公主殿下来过,在后殿坐了一会儿,还专门支开老奴为她泡了一壶茶。”
“说真话,朕恕你无罪。”赢世民心中烦躁起来,他不相信金钞被赢丽质拿走了。
“陛下,您还是自己看吧。”常涂从袖口中,掏出一张收据,双手呈给赢世民。
“收据?”赢世民就感觉自己遇到了天大的笑话,“明明是欠条,为什么写成收据?那是朕的私房钱!”
“陛下,公主殿下说……”常涂吓得面无血色,“金钞本来就是她的,她只是提前拿走了。”
“……”赢世民目瞪口呆:提前拿走?朕的闺女啥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这才去了几趟蓝田,就把朕的爱女带坏了?”赢世民气得直跺脚,“这该死的李北玄,最近在做什么?”
“捞钱!”常涂深吸了一口气,“大观园、青衣楼、酒坊……李北玄个公主殿下赚的飞起。”
“青衣楼?什么地方?”赢世民微微一皱眉。
“赌……不是……”
常涂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回陛下,是蓝田县特有的社会福利机构。县衙、百户所强强联合,成立福利基金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如,扶老、助残、救孤、济困等等……”
“这样啊……”赢世民的心情总算是舒缓了许多,“丽质身为当朝公主,本不该与民争利,念及她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朕这次就原谅她了。”
常涂躬身行礼,高呼道,“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才八月初,天气就这么冷……”赢世民打了一个寒战,眼含忧虑道,“如此诡异的天气,不会又发生什么天灾人祸吧……”
此时此刻的李家小院。
赢丽质正在和李北玄喝茶。
第一次偷家里的钱,赢丽质还有些胆战。
可想想李北玄的话,也就释然了:
你是有理想的女人,
家里的一切财产将来都是你的。
你拿自己的钱,怎么能说是窃取呢?
“今年是真冷呀!”李北玄搓搓手,“还没到中秋,就感觉像是入冬了。”
“已经持续三五年了。”赢丽质喝了一口热茶,“去年中秋的时候,还下了一场大雪。听我爹说,西北还冻死了很多百姓。”
“……”李北玄身体一凝,入秋就是初冬,这你妈是小冰河时期的先兆啊。
极端的天气,不仅会造成粮食大面积减产,也会让百姓冻死冻伤无数,保不准还会发生揭竿而起的戏码。
“去年,炭价是二十文钱一斤,今年涨到了六十文钱,还不一定能买到。”
“六十文钱?怎么不去抢?”
李北玄全身一激灵,百姓们今年恐怕是难熬了。
炭价上涨,柴火的价钱也只会居高不下。
莫名地,李北玄就想到了黑石矿。
古代的黑石矿,就是现在的煤炭。
李北玄没实地考察过,不知道蓝田县的煤矿是不是无烟煤。
如果是无烟煤,那正好能帮武朝度过这个危机。
如果不是无烟煤,就得另寻他法了,洗煤的工艺难度太大,没有可行性。
正巧,张文远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赢世民有个妃子姓杨,为了彰显自己的爱护,就封小舅子杨昭为武威郡公。
由于京兆境内已经没有上等土地,便把小石峰一带的土地,全都赏赐给了杨昭。
杨昭因为皇帝给了他一片不能种庄稼的荒山,哭诉了许久可赢世民就是不为所动。
说白了,杨昭这个人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赢世民舍不得把上等的良田给他,生怕杨昭给荒废掉,浪费资源。
“所以,马楼村、叉子河一带……都归杨昭所有?”
“大人。”张文远纠正道,“是整个蓝田县的八条矿脉,都在杨昭的封地之内。”
“我想起来一件事。”赢丽质也提醒道,“朝堂改革那会儿,不仅取消了很多地方官职,连后宫也遭受殃及,当时极力反对的就是杨妃。因为那时是你爹掌管内库府,他一气之下削减了杨贵妃大半的岁俸。”
“所以,杨家和我们李家是仇敌?”
李北玄为难起来,依着赢丽质的说法,如果自己要买下杨昭的封地,他们家还不得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