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内侍说完,还给庾父送上了一封信,才跟着安排的人下去休息。
原本一家人都做好了庾书明进京的准备,没想到临了换成了茵茵。
因在门口待着不像样,庾父是回到正房才拆了信,等到看完,他叹了口气,将信先递给了妻子。
等到荀夫人看完,把信往一旁的桌案上一拍,气得直接站了起来:“陛下这真是。”
庾书明把信拿了出来,茵茵也凑上前去看。
等到信看完,茵茵也明白了,为什么别家都是要求必须送世子,就他们家换了人。
除了皇帝想着哥哥嫂子膝下就庾书明这么一个儿子,不想他们分离外,还因为皇后前几年失了儿子后,和皇帝关系越发僵硬。
皇帝就想着接个孩子进宫来,养在皇后膝下,一是为了缓和跟皇后的关系,二也是为了再生一个嫡子。
至于这个孩子的人选,皇帝也不想便宜了别人家,自然就想到了自家哥哥身上。
正好他借着这个机会,还能给茵茵再加封个公主的名头,将她的身份待遇给提上去。
庾书明板着脸,难得失态的在屋里走了一圈。
等将视线重新落到茵茵身上,庾书明又咬牙切齿道:“陛下还挺得意呢。”
“谁稀罕他让茵茵做公主!”
要不是顾忌着有外人在府里,怕隔墙有耳,恐怕他更大逆不道的话也说得出。
“好了,”最后还是庾父开口,“事情已成定局,便没有回转的余地。”
“茵茵,”庾父叫了小女儿到跟前,将她抱起来,许久才说,“爹给你准备两个人,到时候要是谁敢欺负你,你就叫她们揍他。”
“别管人家给你说京中的姑娘要如何如何,有爹在呢,你再如何骄纵也不为过。”
“京中的大臣都是要面皮的,但你是小姑娘,不用理会他们那些东西,只要你自个儿不吃亏就行,知道吗?”
荀夫人也开口道:“等迟些,我给茵茵你写一张名单,上头有一些进了宫后可用的人。”
“这些人都是受过我和你爹恩惠的,虽然未必在多要紧的地方,但一些小处,他们却能帮你做好。”
“不过若要信任他们,你得让张嬷嬷帮着再多审查审查才是。”
庾书明听见这句,同茵茵道:“等会儿你和爹娘说完,到哥哥这儿来。”
等茵茵点头,庾书明又问:“爹,可能拖几日,迟些再让茵茵出发?”
庾父自然不可能不答应,他也还有不少东西要帮茵茵准备呢。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整个王府都忙活起来。
庾书明先是针对母亲给的名单,给茵茵特意点了几个肯定能信任的出来,随后又指着几个名字,将他们如今背后的主子是谁一一说了。
末了,他还不放心的让茵茵再背上一遍,才说:“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人往京城开铺子,不拘生意如何,总要留一处你能歇脚的地方。”
“你先把这两件信物收好,到时候你能出宫时,肯定叫你能用得上。”
“谢谢大哥,”茵茵上前抱了抱他,“大哥你别把自己绷的太紧了,你先前不是说过吗。”
“不能拿旧日的记忆来看如今,谁也说不清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说不准就是因为我该要留在宫里,等着爹娘和大哥来接我呢。”
“不许说这样的话,”庾书明反抱住妹妹,微红了眼眶,“茵茵,你可一定得好好的,等着我们去接你。”
茵茵答应下来,又赶紧哄着哥哥,让他别哭。
这最后几天,茵茵格外黏着爹娘和哥哥,他们也常同她待在一处。
庾父连往外去的时间都少了,但凡在家,多半都是他抱着茵茵到处活动。
可不管怎么不舍得,该要离开的时候还是来了。
张嬷嬷是肯定要跟着走的,另两个被庾父挑出来的丫鬟是桂枝兰枝,她们都是十二三岁上下,能陪着茵茵玩,也能照顾她。
出门前,茵茵被庾书明又拉着到了小书房。
庾书明给她准备了一个精钢做成的镯子。
“这镯子上有个机扩,你开的时候,会弹出一个刀片来,刀片是百炼精钢做的,寻常从外头看,或是开的方式不对,刀片都会被卡着出不来,如此也能避免你不当心误触伤着自己。”
“原本我还给你准备了点别的东西,但想着你进宫的时候,要被查验,便省了。”
“不过像这个簪子你是可以放在首饰盒里带进去的。”
簪子是庾书明先前提过,绑了琉璃花的花簪,不过他教着茵茵拨弄花枝后,用力一拔,茵茵才看见,这簪子里原来也藏了被打磨得格外锋利的钢针。
“这个簪子里面是让淬了毒的,但日常不取出来,又只是戴在发髻上无妨。”
“你如今头发浅使不得,但是也记得别赏下去了。”
说着,庾书明又给她展示了几根可以用来传递消息的中空簪子,还有一把可以变形藏了剑的伞。
这伞其实是有那么一点重的,但是庾书明知道茵茵力气不小,所以暂时没做什么改动。
毕竟按着茵茵的情况,这伞多半也不是她亲自拿着。
看着大哥不放心,给她准备的这样多的东西,茵茵抱着他的手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生怕一开口,就是带着哭腔的颤音。
庾书明只能安慰她:“你去了京中,记得常给我们写信。写信时该告状就告状,千万别报喜不报忧,这才更让人担心,知道吗?”
“嗯,”茵茵恹恹的答应。
兄妹俩又待了一会儿,等下人又来催促,方带着东西出去。
因要走远路,这回便是马车了。
茵茵拜别父母,才被父亲亲自抱到了马车上。
待到马车不见了踪迹,庾书明看向父母道:“爹、娘,我们也该早些想着进京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