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灵药阁萧家的医术,向来是代代相传。
萧空青的医术,是从父辈学习而来,加上自己的钻研发扬。
从未听过他有什么师父。
听到林不易提这茬,萧诗雅气鼓鼓地噘起嘴。
这家伙,又想趁机占本小姐的便宜。
也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非要拜他为师,还专门行了大礼。
她当然不会主动向李友全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林不易一抖衣衫,清了清嗓子,正要自我介绍,外面却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李伯伯,在家吗?”
几人走出茶室,只见院里银杏树下,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身材中等,长相有些稚嫩。
引人注目的,是他斜挎了个药箱。
李友全和蔼道:“小王,你来有什么事?”
年轻人自信地回答:“李伯伯,我是来给梦瑶治病的。”
李友全摇头苦笑:“别费功夫了,你师父都没办法,你才学了几年医术?”
年轻人郑重其事地说:“现在情况不同了,我师父前段时间拜一位高人为师,学了一套神奇的镇魂三十六针,我已经完全学会了,一定可以治好梦瑶的病。”
一听镇魂三十六针,林不易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师父是谁?”
年轻人瞪了他一眼,得意地说:“说出我师父的名号,吓你小子一跳,回春苑的首席名医黄秋石,江城三大名医之一,中医界的泰山北斗。”
听到这一长串名头,林不易不禁哑然失笑。
年轻人却对他的表情,感到十分不满。
正常人听见黄秋石的名号,应该肃然起敬才对。
李友全夹在中间,帮他们作了介绍。
这年轻人名叫王宗刚,是黄秋石的关门弟子,在年轻一辈中还算聪颖,不过为人有些浮夸。
学了黄秋石五成医术,平日就以名医自居。
同时他是李梦瑶的发小,自幼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不一般。
为了李梦瑶的病,他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虽然没帮上什么忙,但总归有这份心意,所以李友全对他格外温和。
王宗刚迫不及待地打开药箱,拿出银针擦拭,催促道:“伯父,还愣着干嘛?赶紧把梦瑶扶出来,我这三十六针下去,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
李友全将信将疑:“你真这么有把握?”
王宗刚拍拍胸脯:“你不信我,还不信我师父的招牌?”
李友全重重点头,转身去了后院的卧室。
事到如今,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院子里,泛黄的银杏叶,飘飘荡荡落下。
林不易打量着王宗刚:“这位兄台,镇魂三十六针可不能乱用,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王宗刚白眼一翻:“你是谁?你也懂医术?”
林不易摸了摸鼻子:“略懂一点。”
“略懂一点就要谦虚,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再多嘴我让伯父把你赶出去。”王宗刚颇不耐烦。
他一心惦记着李梦瑶,才没空搭理这个来路不明的闲人。
萧诗雅站在一旁,用力憋着笑。
她当然清楚,黄秋石的针法,正是由林不易传授。
从辈分上讲,王宗刚是林不易的徒孙。
不过她自己辈分更低,是林不易的“重徒孙”,所以才懒得说破,想看看这出闹剧会演变成什么样。
不一会儿,李友全搀扶着一个纤细苗条的女孩,慢慢踱步走来。
女孩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生得小家碧玉。
由于生病的缘故,脸上带着明显的憔悴苍白。
身材也弱不禁风。
裸露在外的小臂,干枯得像竹节一般。
王宗刚慌忙迎上去,心疼地问:“梦瑶,几天不见,你怎么又瘦了?”
李梦瑶摇头苦笑:“也许我活不了几天了吧!”
王宗刚严厉道:“不要瞎说,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你治病的。”
李梦瑶叹息:“不用白费工夫了。”
李友全搬来一把躺椅,让女儿坐下。
王宗刚则就李梦瑶的病情,问东问西。
李梦瑶心如死灰,根本没想过自己还能痊愈,所以回答得十分敷衍。
关于李梦瑶的病,说来还真有几分古怪。
从去年夏天开始,她突然感觉胸口烦闷,食不甘味,卧不安席。
发展到后来,每天心脏附近会剧烈疼痛,最长持续好几个小时。
每当疼得厉害,她便忍耐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白天还好,要是晚上发病,那叫声听来就格外瘆人。
有人从宅子外路过,能吓出一身冷汗。
久而久之,街坊邻居便起了传言,说李梦瑶被恶鬼缠身,进而被人添油加醋,说成整个李家宅子都闹鬼。
正因为这样,李友全打算卖掉这座四合院时,才定下了远低于市场价的一千万。
刚才萧诗雅向林不易介绍这座房子,顺嘴提了一句,说可能有些“不干净”。
此刻,萧诗雅见了李梦瑶,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她低声道:“这姑娘挺乖巧文静的,哪里像恶鬼缠身?”
林不易附和道:“是挺乖的。”
萧诗雅白他一眼:“见了漂亮姑娘就动歪心思?”
林不易忙道:“我像那种见色起意的渣男吗?”
萧诗雅斩钉截铁:“像!”
实话实说,李梦瑶虽然生得小家碧玉,但还称不上国色天香。
比起萧诗雅、卫羽柔等美人,稍逊一筹。
林不易自然不会打什么歪主意。
不过作为一名神医,仅凭肉眼观测,他便对李梦瑶的病因,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王宗刚把着李梦瑶的脉搏道:“梦瑶,你别担心,我跟师父学了本已失传的镇魂三十六针,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不,镇魂三十六针,治不了李小姐的病。”林不易脱口而出。
“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王宗刚恼怒道。
“我是来买房子的。”林不易道。
“我马上就治好梦瑶的病,李伯父根本不用卖房子,你赶紧给我滚出去。”王宗刚说话已经非常不客气。
他可是黄秋石的高徒,中医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搞不好将来就是泰山北斗。
哪能随便蹦出来一个阿猫阿狗,就能质疑他的医术?
林不易以手扶额,退让道:“好好好,那就表演一下你的针法,让我们大开眼界吧!”
王宗刚冷笑:“你还想偷师学艺不成?这么高明的针法,你看也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