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李友全折返回来,递给林不易一串项链。
那是一块水滴状的红色吊坠,辅以小珍珠串联而成,造型独特,惹人喜爱。
在普通人眼里,这是一件漂亮的饰品。
而林不易开了天眼,立刻看出来,上面附着一团黑雾。
那便是凶险的邪煞之气。
“李老板,这项链从何而来?”林不易凝眉问道。
“去年瑶儿跟同学出去旅游,在一家古玩店里淘来的。”李友全回答。
“这东西是盗墓贼从墓中得来,沾染了阴气,活人佩戴不祥。”林不易沉声道。
“啊?”李友全闻之色变。
他仔细回想,李梦瑶患病,正是旅游回来之后不久。
原本以为是去外地水土不服,惹上了疾病。
到头来,竟然是这项链捣鬼。
这红色的石头,并不是什么鸡血石,而是血玉。
林不易解释,李梦瑶将项链戴在胸前,距离心脏位置过近。
煞气便渗透肌肤,侵入心脏,吸收人体养分。
李梦瑶才会每日病发,痛苦难当。
即使后来摘下项链,但那煞气已经盘踞在体内,无法根除。
萧空青、黄秋石等圣手名医,只能治病,不能除煞,所以束手无策。
所谓外国名医那价格昂贵的灵药,本质上只是镇痛之物,麻痹李梦瑶的疼痛神经。
对于治病,毫无作用。
李友全得知真相,拍着大腿连骂外国人不要脸,骗了他不少钱。
林不易随手一抛,那项链竟悬浮在半空,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托起。
他右手两指捏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李友全、王宗刚等肉眼凡胎,看得莫名其妙。
如果他们开了天眼,就会明明白白地看见,一丝丝黑气从李梦瑶身上升腾而起,尤其是心脏部位,甚至汇聚成一股浓烟。
那项链四周的黑雾,也越来越浓。
“破!”林不易大喝一声。
他从腰间拿出锁妖壶,将壶口打开,形成一个强烈的气旋。
项链周围的黑雾,全部被吸进壶里。
经过炼化以后,形成一粒清虚丹。
萧诗雅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并未觉得惊讶。
因为同样的情形,她在百味居已经见过一次。
上次那七杀阵,比这块血玉还厉害。
林不易收起锁妖壶,那项链也突然失去了力道,坠入他的手中。
血玉的红色完全褪去,成为一块透明无瑕的美玉。
流光溢彩,夺人眼目。
李梦瑶原本憔悴苍白的面色,恢复了几许红润,薄薄的嘴唇有了血色。
她幽幽地睁开眼,茫然地打量四周,然后盯着父亲:“爸爸,这是怎么了?”
李友全扑上去,握着女儿的手,涕泪横流:“瑶儿,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梦瑶还十分虚弱,淡淡地摇了摇头。
父女情深,令人动容。
王宗刚看了林不易这一系列操作,既惊奇又怀疑,喃喃道:“你小子该不是跳大神的吧?”
“住口!”一声厉喝从门口传来。
王宗刚回头一看,吓得面色大变,哆哆嗦嗦迎上去:“师父,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黄秋石一个大耳刮子抽上去:“孽徒,你那点三脚猫的医术,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王宗刚捂着脸,羞愧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原来,黄秋石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钻研,终于将镇魂三十六针融汇贯通。
为病人治病时,收获了奇效。
他欣喜之余,便将这神奇的针法,又传给了几名亲近的徒弟,希望他们发扬光大,济世救人。
王宗刚惦记着李梦瑶的病情,刚囫囵学了两天,就迫不及待地来下针。
黄秋石从其他弟子那听说,生怕闹出乱子,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
见到李梦瑶无恙,才算长出了一口气。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黄秋石来到林不易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
“什么?这小子真是你师父?”王宗刚傻了眼。
“畜生,还不来见过师爷!”黄秋石又是反手一耳光。
王宗刚被扇得七荤八素,连忙哆哆嗦嗦道:“师……师爷,对不起,我刚才不认识你,说话多有冒犯。”
黄秋石还不解气:“你个兔崽子,给我跪下来道歉。”
王宗刚不敢违逆,立刻双膝跪地,行大礼道:“师爷在上,请受徒孙一拜。”
两人明明年龄相差无几,却一个是爷爷,一个是孙子。
这副姿态,看来颇为滑稽。
萧诗雅莞尔一笑,不由想起了堂兄萧落云当初的倒霉模样。
就连身体虚弱无力的李梦瑶,嘴角也浮现出笑意。
李友全双手合十:“真是老天有眼,为咱们家送来一位神医。”
既然王宗刚都跪地道歉了,林不易作为师爷,再斤斤计较,就失了风度。
他抬手道:“起来吧,今后不许再乱给人治病,记住今天的教训。”
王宗刚垂着头:“谨遵师爷教诲。”
黄秋石也忙道:“师父,我今后一定严格约束弟子,绝不让他们败坏你老人家的名声。”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灵药阁来了一名伙计,送来一副汤药。
林不易让李友全拿去,喂李梦瑶服下。
不消片刻,李梦瑶脸上的病容,便荡然无存。
双目变得灵动有神,顾盼生辉。
就连骨瘦如柴的身体,似乎也圆润丰满了一些。
李友全激动地问道:“瑶儿,你心口还疼吗?”
李梦瑶竟直接从躺椅上站起来,蹦蹦跳跳地走了几步,回头道:“爸爸,一点也不疼了,我好像全身都有劲了。”
李友全上去一把抱住女儿,眼里闪烁着泪花:“太好了,太好了,真是菩萨显灵。”
李梦瑶摇头:“爸爸,不是菩萨显灵,咱们应该感谢神医。”
李友全恍然大悟,来到林不易面前,倒头便拜。
李梦瑶也跟父亲一起,行了个大礼。
林不易并未阻拦,坦然接受了他们一拜。
救人一命,他完全受得起。
待父女俩拜过,他才伸手扶起:“李老板,李小姐,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天职,你们不必记挂于心。”
李友全感激涕零:“林先生,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你既然为我这宅子而来,那我就送给你作为诊金,你意下如何?”
林不易摆手:“不行,治病归治病,生意归生意,一码归一码。”
他知道,这一年来,李友全为了女儿的病,已经弄得家徒四壁。
如果再趁人之危,就失了人品。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老东西,你想把宅子送人,问过我们血鹰社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