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我们冯家的人。”冯一玖色厉内荏。
“打你们冯家的人,还要挑日子吗?”林不易轻蔑地反问。
冯一玖作为冯开疆的独子,未来冯家的接班人,含着金汤匙出生。
自幼娇生惯养,百般呵护。
活到二十岁,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
还从未受过如此轻慢。
“小子,你太无知了,真不知道我们冯家有多可怕?”
“只用我一句话,就能把你这破医馆,瞬间夷为平地。”
“你治好了我二叔的伤,我随便打赏你点钱,你一辈子也挣不了那么多。”
……
林不易不耐烦地打断:“要想找我治伤病,就要按我的规矩来,今天的号已经满了。”
冯一玖咬牙道:“那我就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主动来狮心拳馆,给我二叔治伤。”
“我不出诊,你明天早点把人抬来,晚了就没号了。”林不易淡淡道。
“你说什么?我还要把人给你抬来?”冯一玖气得七窍生烟。
“这就是我的规矩,你们父子俩得罪了我,还得向我道歉才行。”林不易提出要求。
冯开疆和冯一玖父子二人, 先后对林不易不敬。
林不易要求他们道歉,完全是合情合理。
但在冯一玖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认为,冯家人天生就高人一等,欺负谁就是谁活该,哪有道歉的道理?
“小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的条件,你可以不接受,那就别来求我。”
林不易下了逐客令。
面前还有这么多患者等着治病,他可没有闲工夫,陪这位公子哥打嘴仗。
排队的众人听了,都对林不易称赞不已。
“林神医好样的,不畏强权,一视同仁。”
“连冯家都敢得罪,这位林先生不简单呀,是高人中的高人。”
“这些纨绔子弟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是该有个人来管管。”
……
冯一玖愣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是请不动林不易,丢脸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冯家。
要是拿一个小医生都没辙,传出去会怎么说?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冯一玖曲指成爪,就要向林不易发起突袭。
“别动。”林不易嗓音严厉:“区区一个黄阶四段,也配跟我动手?”
冯一玖大惊失色,不料对方直接道破了自己的武学段位。
冯家是武学世家,族中子弟都是自幼习武。
冯一玖作为家族接班人,更是接受了良好的训练和教导。
以二十岁的年纪,突破黄阶四段,已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再加上他身份特殊,跟族中子弟比武切磋,大家都故意谦让,没人敢赢他。
这就给了他一个错觉,自以为天下无敌。
短暂的迟疑后,冯一玖仍旧向林不易冲来。
一点寒光,破空而来,发出锐利的尖啸。
冯一玖只觉被一股反向的巨力牵引,不由自主地倒退数十步,嘭地一声撞在院中那棵银杏树上。
金黄的树叶,落了满身。
他低头定睛一看,竟是一枚细小的银针,扎在他的衣角,将他牢牢地钉在了树干上。
寒芒森森的针尾,还在不停颤动。
“什么?这怎么可能?”冯一玖心中大骇。
原来,林不易刚才一边说话,一边为病人针灸。
见冯一玖攻来,随手飞出一枚银针。
出于警告的目的,并未伤他要害,只是钉在了衣角上。
如果冯一玖知趣,就该知难而退。
可他年轻气盛,何曾受过此等屈辱,抽出银针往地上一扔,便再要来攻。
忽然,半空中掠过一道灰影。
犹如苍鹰扑兔一般,一巴掌将冯一玖扇翻在地。
清脆的巴掌声,听得满院人心惊肉跳。
冯一玖摔了个狗吃屎,半边脸颊失去知觉。
他挣扎着爬起,歇斯底里地怒吼:“谁?哪个王八蛋,敢打老子堂堂冯家少主,不想活了吗?”
一个老乞丐模样的老者嗓音威严:“我还不够资格打你?”
冯一玖仔细看清那人的脸,顿时吓得体如筛糠。
他牙齿打颤:“三爷爷,你怎么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冯家的绝世高手冯远桥。
他本在家中闭关,潜心钻研林不易前几天教他的那一拳。
却因为耳力超凡,听见拳馆内弟子私下议论,说冯一玖来找林不易。
他生怕这个娇生惯养的孙子,冲撞了自己的师父,便火速赶来。
果然看到冯一玖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跟林不易动手。
要是惹得林不易动了真怒,能一巴掌把他打成肉酱。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冯远桥向林不易恭敬行礼。
众人见状,都觉奇怪。
一个白胡子老头,居然管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叫师父。
但一想到萧空青和黄秋石,又觉得合情合理。
毕竟林不易来历不凡,是高手中的高手。
冯一玖听见冯远桥的称呼,犹如五雷轰顶。
这么一算,这小子居然是自己的太爷爷辈了。
林不易看冯远桥一眼:“你来得正好,管教一下这孙子,别让他扰乱医馆秩序。”
冯远桥转身怒道:“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跪下!”
冯一玖不敢违逆,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尴尬。
“向我师父道歉。”冯远桥勒令道。
“对不起。”冯一玖心不甘情不愿。
“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叫太爷爷,态度诚恳一点。”冯远桥不依不饶。
“太……太爷爷,我知错了。”冯一玖酝酿了半天,终究还是只能认怂。
就算他不了解林不易,也非常了解自家这位三爷爷。
冯家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不光是靠家族百年积累下的威名,也要靠硬实力。
正是有冯远桥这位玄阶三段的高手坐镇,别人才不敢招惹。
要是只有冯开疆和冯开泰这两兄弟,区区两个黄阶九段,未必就能唬住人。
冯远桥还不满意,又命令道:“磕三个响头。”
冯一玖只得照做,额头在地上嘭嘭嘭狠狠撞了三下。
再抬起来,已经一片淤青。
“师父,我把这孙子带回去,一定严加管教,你老人家别生气。”冯远桥对林不易说。
“带走吧,我懒得跟这重孙计较。”林不易随手一挥。
冯远桥长吁一口气,又厉声道:“还不谢过太爷爷。”
“谢过太爷爷。”冯一玖灰头土脸,都快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