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张管家急忙上前阻止,报官的话他就完了。
“好了,说到底是一家人,何故做的这么难看。”
老夫人不悦的拍拍桌子。可这话纪初禾却不同意了。
“老夫人是侯府太君,孙媳是将军府嫡女,侯府世子夫人,怎会和一个下人是一家人。”
这一句话怼的老太太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抚着胸口直喘气。
她没想到一向恭顺的纪初禾,如今竟敢顶撞她,被供习惯了的老太太气的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一旁的崔景溪见状,捏了捏手里的帕子。
随后开口道:“曾祖母莫生气,母亲说的也不错。不过春禾姑姑说到底还年轻,顾得了外面,府上难免有疏漏。女儿也议亲了,不如母亲将府上的事情交给女儿试试。”
崔景溪此话一出,两人的目光顿时看了过去。
纪初禾只是一愣,随即就笑了,要说何杳娘生的四个孩子里,谁心思最深沉,不是纵横官场上的崔景煊,也不是嚣张跋扈的崔景荣,更不是泼辣狠毒的崔景沅,而是看似端庄的崔景溪。
崔景溪看似只是一个知心大姐姐,一心只为弟妹,但前提是不妨碍她的利益。而帮助弟妹也是为了自身的利益。
这一点倒不像何杳娘,也不像崔世安,反倒像是已故了几十年的老侯爷。
“我觉得甚好!毕竟寒王府也不是普通人家,溪姐儿学会理家以后也能帮助寒王妃。”
老太太本来铁青的脸色顿时好了不少,既然外面的交给了纪氏的人,那么府里得是自己人。
等以后,溪姐儿有理家之能的消息传出去,也是好事
“孙媳也觉得不错。”
纪初禾勾笑,她正愁怎么甩出去侯府这摊子事呢,没想到崔景溪竟抢着要,那正好了。
“女儿今日路过梅园,瞧着梅花开的不错,女儿想邀请世家贵女来赏梅。”
崔景溪迫不及待想要举办一场宴会来展现自己,也叫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寒王世子妃。
尤其永昌伯府的那个嫡二小姐曾江柔。
不就仗着自己的姐姐是宫里的才人,便处处压她一头,如今她就快成为寒王世子妃了,而曾江柔只是许配给了一个三品官员家的嫡次子,她借此机会定要好好羞辱她一番。
“老夫人觉得呢!”
纪初禾没有回答,反而是看向老太太。
“我觉得溪姐儿说的不错,咱们侯府也好些年没办过宴会了!”
老太太点点头,她也正有此意。
如今纪氏是越发不听话了,整个侯府还是掌握在自己人手里的好。
“一切都听老夫人的。”
纪初禾没有意见,甚至乐意至极。
“听说你将绛紫接回来了。”
老夫人押了口茶,抬眸看向纪初禾。
“是!”
“世子后院干净,如今世子回来,府上竟是一个伺候的都没有,是孙媳的失职,而那绛紫到底是伺候过世子的,想来世子也是欢喜的。”
大户人家,男子在成年时,有教人事的丫头。
绛紫便是崔世安的人事丫头,在纪初禾还没有嫁到侯府的时候,绛紫就去了庄子上。
“如此到也好!”
本来满脸愠色的老太太此时难得的露出一抹满意之色。
老太太一生就生了忠勇侯一个儿子,还早早的就去了,只留下两儿一女,庶子早死,女儿远嫁,就剩一个崔世安。
尽管何杳娘为侯府生下三子一女,可老夫人依旧还觉得不够。
放眼望去,都成的这些高门大户,那个不是子孙昌盛,老太太羡慕啊。
所以纪初禾想给崔世安后院塞人,老太太是百个愿意。
可就有人不愿意了。
“父亲是世子,那绛紫只是卑微的奴才,怎配侍候在父亲身边。”
崔景溪当即便反对,如今父亲名下只有三个孩子,虽说他们是父亲亲生的,可对外却说是过嗣,若是父亲有了亲生的孩子,他们在外人面前的地位肯定会大不如以前。
再说了,父亲与娘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她身为长女,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给父亲房里塞人。
“放肆!”
纪初禾突然出声,吓了崔景溪,有些错愕的看向纪初禾。
母亲与她们说话,向来温声细语,就算她做错了事情,母亲也是谆谆教导,从未这般呵斥她。
顿时红了眼眶,泪珠子顺着脸颊滑落,莫入雪白的毛领中。
“纪氏,你做什么?”
老太太也被纪初禾那一声给镇住了,回过神就瞧着崔景溪落了眼泪,顿时心疼不已。
“溪姐儿你的教养呢,绛紫是你父亲房中伺候的,如何不好,也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议论的。”
纪初禾面无表情:“若是老夫人觉得我说的不对,那么往后溪姐儿便由您来教导。”
她是侯府的主母,以前活不明白,现在还能叫别人惹得不快。
“这······”
老夫人顿时沉默了,因为纪初禾没说错,谁家女儿管起父亲的房中事了,传出去,还嫁不嫁人了。
“溪姐儿你母亲说的是,你即将与寒王府议亲,万不能没有规矩。”
老夫人轻声哄着。
崔景溪咬咬嘴唇,起身可怜兮兮看向纪初禾:“是女儿错了!”
但眼里的厌恶却没有逃过纪初禾的眼睛。
纪初禾全当没看见,勾了勾唇角:“念在你要主持赏梅宴,便不用思过了,将女德女戒抄写三遍,静静心。”
“是!”
崔景溪捏紧手里的帕子,面上依旧柔柔弱弱的,这一点倒是与何杳娘如出一辙。
“既然没什么事了,孙媳便不打扰老夫人休息了。”
纪初禾说完便起身打算离开,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张管事莫要忘记上个月的二百两银子。”
说完纪初禾也不管屋里众人是什么表情,带着春禾便离开了。
“孽障!”
老太太望着门口咬牙切齿,随后看向崔景溪,立马和颜悦色起来:“溪姐儿快些回去准备,这次赏梅宴,莫要丢了侯府脸面。”
“是!”
崔景溪眸子闪了闪,乖顺的福了福身,便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了。
等人一走,张管事与何妈妈急急忙忙跪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救救德顺啊,他哪有银子还给少夫人。”
银子都进来老夫人的口袋。
“这个孽障,如今是越发的不听话了,那银子过些时日从我这拿。”
老夫人缓了缓气息,若不是侯府还需要那孽障,要不然早就叫她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