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乔夏嘴上答应着,脸上却一片茫然。
慕三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事实上,乔夏的意外到来完全打破了他的布局,慕家三房常年住在国外,但还对慕氏虎视眈眈。
尤其是那个老不死竟然妄图长生不老,在船底下搞什么人体实验,还打着慕家的旗号。
若是普通争斗,慕三有上百种方法将他驱逐出慕家,可这种事还是人死了干净,至于船上的其他人,多半都和他的实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死在船上不算冤枉。
届时,他只需要稍稍引导一下舆论,股民的重点就不会全然落到慕家身上,而他也可以趁各家股市暴跌将分给他们的乔家产业全都拿回来。
虽然如今他们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将吞下去的乔家产业如数还给了他,可非但慕三太爷没死,连慕筱贵都活着,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太好。
乔夏对慕三的生意经听不懂的半句,明明眼前的人很好看,比她见过的大多数人都要好看,但乔夏莫名的就是想要躲远一点。
反倒是乔兆兴,听他对着股市指点江山,原本已经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再次抬头。
他没忍住主动搭话,“你看这几支股票,下一期哪支的走向会更好?”
听到他开口,慕三的眉头下意识地扬起,紧接着便从容的露出微笑,扫了一眼平板,快速的点出几支。
两人简短的聊了两句,慕三便快速提出告辞。
临走时,还十分诚恳的给出建议,“其实以乔先生的财力,完全可以找一个小型的上市公司借壳上市。”
“东郊的聚晟公司有大批股东都想要转手股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原来是乔家的产业。”
看着慕三带着大批保镖浩浩荡荡离开的背影,乔夏疑惑道:“这就走了?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乔兆兴再次畅游在股市当中,“他不是说来谢你的吗?”
“空手谢呀?”乔兆兴和乔夏对视一眼同时怔住。
*
林燮落后慕三半个身位,语速不急不慢的报告事项,“林局长刚刚打来电话,说慕筱贵在狱中闹着要见您一面,他的意思是这件事可以坐下来商量。”
慕三似笑非笑的掀起嘴角,一双桃花眼里没有丝毫脉脉温情,“三房常年居住在海外,慕筱贵连入境记录都没有,他的事跟慕家有什么关系?”
“是,我会尽快联系m国那边的司法机关,让他们尽快将慕七少爷引渡回国。”
慕三没再说话,林燮明白这就是同意了。
紧接着一束巨大的康乃馨被由林燮签收。
慕三蹙起眉头,“怎么回事?”
林燮恭谨道:“空手看望病人不太礼貌,这是给乔小姐补上礼物。”
“扔了吧,谢礼我不是已经送到了吗?”慕三轻轻摆手。
“您是说聚晟……”迎着慕三的视线,林燮赶忙闭嘴,“我现在就去。”
做了慕三这么多年的助理,林燮自认对他有几分了解,慕三眼光毒辣,被他盯上的猎物绝不松口。
可这几个月,先是城郊那块地没了下文,这一次又将前景大好的聚晟拱手让人,实在不符合他平日的作风。
两件事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对象都是乔家人。
这让林燮忍不住回忆起病房里的乔小姐,即使穿着病号服也丝毫掩盖不了她的艳丽与活力。
A市上流社会的小姐们,见了慕先生无论是否倾慕,靠近时气势便弱了两分,人都显得怯怯的,乔小姐倒是个例外,慕先生要是对她有兴趣并不让人例外。
只是,慕先生真的是那种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吗?
思绪虽纷杂,实际上也就只有一瞬。
“等等。”听到声音林燮赶忙停下脚步,侧身对着慕三随时听他的吩咐。
慕三的视线在粉色的花骨朵上停了两秒,“给三太爷送去。”
“是。”
次日天一早,三个医生围住乔夏苦口婆心的劝她不要出院,毕竟在脑袋上缝了七针,虽然伤口靠近脖子不是要紧的地方,但怎么也应该多留院观察几天。
乔夏实在躺不住,非要闹着出院,医生也没办法。
就在他们收拾好东西出门时,险些与带着医生脚步匆匆往IcU赶的赵允城撞上。
乔夏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怎么回事?”
赵允城只丢下一句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慕三太爷竟然花粉过敏吗?那医生还让人把花带进病房,这也太粗心了。”乔夏随口吐槽一句。
乔兆兴却忍不住开始回想,“慕三太爷对花粉不过敏。”
乔兆兴认真回想了一下,还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小的时候,乔慕两家的关系不错,因为乔家人丁单薄,所以乔老太爷时常带着他去慕家拜访。
他对慕家的老一辈都有所了解,像这位慕三太爷,他自幼身体不好,三十岁年富力强的年纪,脸色苍白的像一阵风就能吹走。
他那时对生意经没什么兴趣,也像慕筱贵一样留着及肩的长发,看看书、摆弄摆弄花草,穿着打扮、行事作风完全是个标准的文艺青年。
一个喜欢侍弄花草的人,为什么会对花草过敏呢?
乔兆兴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却在去往山区的路上,看着慕三指出的那三支疯长的股票,猛地想到一种可能。
他的眼前,再次浮现那天船舱下的情形,他想要遗忘,脑子却不受控制的疯转。
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随时要死的人,怎么可能活到七十?
慕三太爷身上的零件很有可能早就换了一套,原本对花粉不过敏的人突然过敏也就说的通了。
一想到那具苍老的身体中,盛放的可能是无比年轻的五脏六腑,乔兆兴就克制不住的想……
“哕——”
乔夏赶忙在他背上捶了两下,自从他看见股票以后情绪就不太对。
乔夏安慰道:“没事,虽然你没办法在股市赚到钱,但咱们可以收租呀,这也是你赚到的。”
乔兆兴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摆摆手,“我没事,我就是有点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