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济堂顶楼的密室内,程远山正在翻看一个尘封已久的盒子。盒子里放着一面青铜古镜,这是当年宋老爷子送给他的礼物。镜面虽然蒙尘,但依稀可以看到上面的铭文:\"明镜高悬,照破迷雾\"。
\"老爷。\"德利銮轻声走进来,\"都查清楚了。\"
程远山没有抬头:\"说。\"
\"当年宋家倒台的事......\"德利銮递上一叠文件,\"确实和三井财团有关。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真正的主谋,\"德利銮压低声音,\"是另有其人。\"
程远山终于抬起头:\"谁?\"
\"张......\"德利銮刚要说出那个名字,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爷。\"李掌柜匆匆进来,\"宋小姐来了。\"
程远山把古镜放回盒子:\"请她进来。\"
宋玉芙缓步走进密室,目光落在那个盒子上。
\"那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你父亲当年送我的。\"程远山说,\"他说,这面镜子能照出人心。\"
宋玉芙走近,轻轻抚摸着盒子:\"父亲临终前,一直在说这面镜子。\"
\"是啊。\"程远山说,\"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
就在此时,沈若兰来了。
\"远山,\"她一进门就说,\"张督军那边......\"
程远山抬手示意她住口:\"我知道了。\"
沈若兰看了眼宋玉芙,又看了眼那个盒子,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玉芙,\"程远山突然说,\"你父亲去世那天,到底和我说了什么,你知道吗?\"
宋玉芙摇头。
\"他说......\"程远山取出古镜,\"他说这面镜子不仅能照出人心,还能照出真相。\"
\"什么真相?\"
\"关于那场金融风暴的真相。\"程远山说,\"关于宋家倒台的真相。关于......\"
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又传来一阵骚动。
\"老爷。\"德利銮说,\"齐老爷子和钱老爷子来了。\"
程远山点头:\"请他们进来。\"
两位老爷子进来后,看到那面古镜,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远山,\"齐老爷子终于开口,\"你是准备说出真相了?\"
程远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们还记得十年前那个雨夜吗?\"
钱老爷子叹息:\"怎么会忘。那一夜,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
\"是啊。\"程远山说,\"那一夜,宋家突然倒台,整个上海金融界大地震。而真正的原因......\"
他打开一个暗格,取出一叠发黄的文件。
\"这是......\"宋玉芙凑近看。
\"这是当年的秘密协议。\"程远山说,\"一个关于瓜分宋家产业的协议。\"
沈若兰接过文件,仔细查看:\"这上面的签名......\"
\"没错。\"程远山说,\"张督军、三井财团,还有......\"
他看向宋玉芙:\"还有我。\"
密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外面的风声,呜咽着掠过窗棂。
\"为什么?\"宋玉芙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程远山拿起古镜:\"因为人心。因为欲望。因为......\"
\"因为权力。\"齐老爷子接过话头,\"那时候的上海,是一个群雄并起的时代。每个人都想在这片土地上分一杯羹。\"
正说着,李掌柜又来报。
\"老爷,\"他说,\"张督军派人来了。说是......\"
\"说是什么?\"
\"说是要您立刻去府上一趟。\"李掌柜压低声音,\"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程远山冷笑:\"他发现什么了?发现我们查到了真相?\"
就在此时,中村也派人来访。
\"程先生。\"使者说,\"我们老板想请您过去一叙。\"
程远山看向宋玉芙:\"你都准备好了?\"
宋玉芙点头:\"是。从父亲去世那天起,我就在准备这一天。\"
\"那你知道......\"程远山指着文件,\"这些年我为什么一直保留着这些证据吗?\"
宋玉芙愣住了。
\"因为愧疚。\"程远山说,\"因为你父亲临终前对我说的那句话。\"
\"他说了什么?\"
\"他说......\"程远山拿起古镜,\"这面镜子不仅能照出人心,还能让人看清自己。\"
沈若兰走到窗前:\"所以这些年,你一直......\"
\"是啊。\"程远山说,\"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赎罪的机会。\"
就在此时,德利銮急匆匆地进来。
\"老爷,\"他说,\"出事了。\"
\"什么事?\"
\"张督军......\"德利銮说,\"他开始行动了。不只是针对康济堂,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那些知情人。\"德利銮说,\"包括齐老爷子、钱老爷子,都被盯上了。\"
密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看来,\"齐老爷子说,\"他是想要毁尸灭迹啊。\"
程远山站起身:\"现在怎么办?\"
\"公布真相。\"宋玉芙说,\"让所有人都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可是......\"钱老爷子说,\"这样一来,康济堂也会......\"
\"那又如何?\"程远山打断他,\"总好过活在谎言里。\"
他拿起古镜,擦去上面的尘埃:\"是时候让这面镜子发挥它真正的作用了。\"
就在此时,沈若兰突然说:\"等等。\"
\"怎么了?\"
\"你们看这个。\"她指着镜背,\"这里有字。\"
众人凑近一看,只见镜背刻着一行小字:\"真相虽迟,但永不缺席。\"
\"这是......\"宋玉芙认出了父亲的笔迹。
\"是啊。\"程远山说,\"你父亲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他留下了这面镜子,留下了这些证据。\"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爷。\"李掌柜说,\"三井财团开始撤资了。\"
程远山点头:\"来得正好。\"
他看向宋玉芙:\"准备好了吗?\"
宋玉芙拿起那叠文件:\"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夜色渐深,密室内的灯火却越发明亮。程远山看着墙上的挂钟,知道时机已到。
\"德利銮。\"他突然说。
\"在。\"
\"去把那份档案拿来。\"
\"是。\"
片刻后,德利銮带来一个厚重的档案袋。
\"这是......\"宋玉芙问。
\"这是你父亲留给我的。\"程远山说,\"他说,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就把它交给你。\"
宋玉芙接过档案,手微微颤抖。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老爷。\"李掌柜冲进来,\"张督军......\"
\"他来了?\"
\"是的。而且......\"李掌柜说,\"他带着军队来的。\"
程远山看向窗外。果然,一队队士兵正在包围康济堂大楼。
\"看来,\"他冷笑,\"他是想要来个毁尸灭迹啊。\"
\"那我们......\"
\"按计划行事。\"程远山说,\"是时候让这面镜子照出真相了。\"
他拿起古镜,在灯光下,镜面泛起一层幽幽的光。就像十年前那个雨夜,就像所有被隐藏的真相,终于要在这一刻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