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杜若终是跟着李婉宁去送孩子们上学,同行的还有去医馆当学徒的刘雅琴。
因为不知道去新兵训练营是走着去还是坐车去,李婉宁招呼还想如平常一样跑步去书院的刘伯辉:“辉儿,今天还是坐车吧,保存一下体力。”
刘伯辉听话的应了一声,难得的和大家一起坐车。
在路上,刘雅琴从斜挎包里掏出一个香囊递给刘伯辉:“小五,这个是我们采药时用来驱蛇虫的,我不知道你们训练在什么地方,但你带在身上吧,万一去山上或草丛里什么的,能多少有点作用。”
刘伯辉接过来:“二姐将这个给了我,那你采药时怎么办?”
刘雅琴笑一笑:“我就在医馆里,这些东西都是常见的,再配一个就好了。”
说着又掏出一个香囊:“这里面的纸包里装的是用三七等药材调配成的止血粉,效果还可以,如果受了外伤,可以将这个撒在伤处,能消炎止血,你拿着以防万一吧。”
刘伯辉接过来,目露崇拜:“二姐,你也没学多少天就能调制药粉了?真厉害,不愧是我姐。”
刘雅琴不太习惯刘伯辉这么直白的夸奖,有点腼腆:“这也是赶巧了,前两天去采了不少三七,周老大夫就教我们调了这个,本来想着四哥容易受伤,拿回来给他的,结果你要走,就先给你吧,等下次做了有多的再给四哥。”
被妹妹惦记的刘伯琛:我到底该高兴还是该惭愧?
先送完刘雅琴,又去了书院,这次沾了刘伯辉的光,男孩子们也享受了一把被直接送到书院的优待。
将牛车拴在书院外面的拴马桩上,李婉宁和杜若跟着刘伯辉直接来找杨夫子。
没想到,平时都独来独往的杨夫子旁边还有几个人,其中有个人是一天买了他们两单的大主顾。
那随从看到李婉宁,率先打招呼,略带歉意:“李夫人,不好意思,原以为我们还要待几天,但事情有变,今天就要出发了,所以明天的东西不要了。”
李婉宁先和杨夫子打了个招呼,然后对那个随从道:“没关系,正事要紧,那我将银子退还给您。”
说完从钱袋子里往外掏钱,随从赶忙阻止道:“没事的,李夫人,过段时间我还要回来的,那些银子就当以后的定金,等我回来再去找李夫人拿货。”
他是二皇子近臣,自然昨天知道了李婉宁的身份,这位可是侯夫人,自己能吃到她亲手做的菜,那以后能吹好久了。
李婉宁眼中的华服青年看了随从一眼,随从马上改口:“哦,李夫人,您明天照做吧,我们派人来拿。”
李婉宁不由看了看刚才有小动作的华服青年,有点惊诧于他们之间的默契,这得多么会察言观色,又多么了解才能做到呀,看来这个人身份不简单。
既然人家要来拿东西了,也没有将生意往外推的道理,李婉宁点头:“好的,那明天就恭候了。”
转头对上杨夫子:“夫子,今天来主要是想问问刘伯辉他们去训练的事情,他说不知道在哪里,归期也未定?”
杨夫子点头:“新兵训练在不同时期的训练位置不一样,而且不方便宣扬,至于归期,要根据训练成果来决定,不过每月我可以让他们写家书送回来,您想要回信也可以,不必太过担心。”
李婉宁看看杜若,又问:“他们班的同学都去吗?”
杨夫子很有把握:“根据我的推断,应该没人会拒绝这样的机会。而且不止他们班,连同周边所有的武学班,都会和我们一起去集中训练。”
说实话,刘伯辉班里的同学大都比他大,当时选武学班的时候可以算是一种更为精准的职业选择,家里自然是愿意他们在走上这条路之前能多积累一些经验和技能,一般不会拒绝。
刘伯辉也就是太小了,再长大几岁,能到个十五六岁,在这里就算半个大人了,那可能大家也没这么操心。
不过杜若一听他的同学们基本都去,也稍微放点心了,因为根据刘伯辉所言,他们班上同学的关系颇好,这种一起受罚和打出来的交情往往会更牢固,有个什么也能相互帮助下。
看杜若的神情,李婉宁切换话题:“昨天辉儿说您要再定五千斤方便面,我来和您签下协议,敲定时间。”
杨夫子爽快的签了协议,又拿出一百一十两递给李婉宁:“您做好了去和镇长说一声,他会安排人取货,这次的银子我一次性付清,因为交货时我不在这里。”
拿过签好的合同,接过银子,李婉宁也不废话,起身行了礼:“那辉儿此行就麻烦夫子多多看顾,先告退了。”
杜若跟在李婉宁身后出来,走远了一点,小声和李婉宁说:“夫人,奴婢看着杨夫子旁边的华服公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可惜实在想不起来。”
李婉宁不甚在意:“看那公子气度不凡,有可能是京城来的吧,之前咱家也是大户人家,见过一些达官贵人也不算稀奇,左右与我们也没啥相关。”
转头道:“你现在放心点了?”
杜若点头:“既然大家都去,那咱也不能拖后腿,辉儿是个要强的性子,不让他去也不行。再说至少杨夫子看着也挺可靠的。”
李婉宁安慰:“你不必太过担忧,辉儿现在还小,不会让他上战场的,等再过几年,他年龄到了,我们应该也平反了,那会儿,有了镇南候名头的庇佑,他在军营行事应该能也不会太过艰难。”
杜若面露可惜,转眼又堆起笑意:“咱们家的几个少爷其实个顶个的出色,现在这样真是可惜了,若还在侯府,那估计说亲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呢。”
李婉宁作为大家的命运改变者,看得很开:“现在这样也未必不好,经此一遭,咱们家的孩子对事情的看法和做事的态度,都会更加深刻,以后不管在什么境地,都能乐观积极,不见得是坏事。”
“那倒也是。”杜若附和。
来时忐忑焦躁也在牛车咿咿呀呀的声音中得到安抚。
看着逐渐放松的杜若,唉,当个好主母也不容易,李婉宁暗自夸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