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宽的这节语文课,几乎是在想着自己的儿时回忆和课文里的闰土所说的话,也就是说农村里的淳朴不只是陶宽所在的村庄,乃至于整个公社,就连远在几百里之外的村庄也是一样的。陶宽以前在外面害人了,摘了东家的瓜,偷吃了西家的豆子陶宽爷爷都会在家里把陶宽说上一通,现在倒是陶宽有了回驳的理由,但在这个时候陶宽爷爷已经不再说陶宽了,陶宽也就没有必要去和陶宽爷爷较真,也幸好是陶宽昨晚有些了解,除了秦老师对几个生僻字的解释和分段落,总结段落大意,最后说了整篇课文的中心思想,陶宽也都有些了解,也就马马虎虎得过去了。而后就是秦老师带领我们朗读课文,对于这样的课文,陶宽还是挺努力得朗读,也想多读几遍,最好能背下来。能背整篇课文的初衷却是有个很好的理由去反驳陶宽爷爷,即使陶宽爷爷不再教育陶宽了,陶宽自己心里记着也好,说不定也有别人来说陶宽过去的事,也可以拿出这篇课文的若干的原话去反驳。朗朗的读书声在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戛然而止。秦老师夹着课本和那根让同学们有些畏惧的教鞭出了教室,没有同学们的问候,没有起立,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下课时候的陶宽依旧靠着窗户看着操场上同学们的追逐和嬉闹,耐心等待着第二节课的来临。第二节课是黄老师的数学课,这节课陶宽倒是认真听了,并在黄老师的安排下,进行了一次演习,把课堂里的所要掌握的要点都给说到了恰到好处。陶宽感觉这节数学课倒是很快就下课了。在完小,第二节课和第三节课之间还得做个操,熟悉得再不熟悉的旋律响起,杂乱无序的学生们瞬间便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听着广播体操的指令完成了课间操,接下来的便是整个上午最长的休息时间,同学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有着疲惫了,有了二节主课精神上有着疲惫,同样的体力也差了很多。早上吃的稀饭到了这个时候,都化作了水通过皮肤和尿道排得干干净净,甚至有些渴望这节课早点结束,能回家吃饭最好。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声终于响了起来,陶宽也不得不去了一趟厕所,排掉了早上吃进去的粥和剩菜所化成的尿。此时的太阳也慢慢得毒辣了起来,躲进班级里是做好的选择,哪怕是体育课,也是情愿躲在教室里比较好。陶宽坐到自己的课桌上,照着当天的日子查看着课程表。很遗憾,这节课不仅不能躲过,而且还是校长的政治课,陶宽和其他同学一样,巴不得校长去开会了,或者是其他的事耽搁了,最好是自习,陶宽就可以借着这节课来完成二节主课的作业,如果方便的话,还可以趴在桌子上眯会。陶宽坐的位置比较靠后了,想偷懒完全可以的。第二遍的铃声响过,整个班级都有些寂静,寂静中有种奢望:可能校长没有空了,而是秦老师或者是黄老师进来。最好的结果是班长走到讲桌上去说几句要大家自觉做好课堂纪律。想归想,但校长的身影还是如期出现在教室门口,而且还没有其他的老师过来打招呼,或者来请示校长的。校长进了教室,大家就有些紧张了,秦老师也好,黄老师也好都没有校长的威信好。尤其是坐在前排的同学更是紧张,没有丝毫的障碍物可以挡住校长严厉的眼神。校长进来的时候,手里空空的,大家也就缓了一口气,以为校长可能只是几句例行性的话,最好是勉励大家抓紧这一个学年,能争取考到中学去读初中。教室里静得有些压抑,也许校长习惯了这样的氛围,校长丝毫没有过多让同学们想得以解放的动作和话题。校长年龄大了,讲桌前是有个座位的,其他的老师几乎不太坐着讲课,只有校长进来后就坐下来的习惯。校长从讲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根粉笔,在后面的的黑板上写下了“实事求是”四个字。也许太抽象了,也许像陶宽这样的年龄还不足以理解实事求是四个字的确切含义,和他所带来的影响力,反正陶宽没有能很好得理解。接着校长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来。报纸看来是校长准备好的,或者是刚从报纸夹上取下来的,也有可能是校长在老师种学习过了的,反正那张报纸被校长很认真得折叠好。等把报纸铺展好,校长便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掏出了眼镜。校长也是本地人,但不是和陶宽同一个公社的,另外一个公社里的人,所谓的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校长的口音也有很大差异,校长用自己惯有的语音对着报纸开始宣读了起来。除了校长的声音,底下的同学没有谁敢交头接耳。陶宽仔细得听着,但没有听得很清楚,也不敢有想趴着眯会的想法。这节课就有些长了。饥饿的肚子里有些叽里咕噜的响声,但没有谁敢做出自己想做的事。也许是报纸上内容很长,也许是陶宽听不太清楚,反正就这样耗着,没有丝毫想睡或者是想溜出去的理由。也就在大家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教室门口有了张望的人,校长也对着张望的人做了个要他等的手势,报纸还是在校长的口里宣读着。也许确实有些急事了,这次是秦老师过来。秦老师在窗户上看了一眼,就到教室门口站定。这次校长便起身走到教室门口,和秦老师轻声说了几句,校长便把报纸给了秦老师,而后就去了学校的大门口。直到校长出了大门口,秦老师这才进到班级里来。同学们看着秦老师进来,原本有些寂静的教室瞬间便有了生机,更多的是大家都深深吐了一口气。秦老师的语音比校长要正规很多,这就是陶宽口里的普通话,但还是夹杂着自己幼时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