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只长腿蜘蛛掉在了大汉脸上。
“嗷吼——”大汉一巴掌拍在脸上,但蜘蛛已经不在,他结结实实打了自己一巴掌。
等他的手拿下来,忽然感觉脖子痒痒的,眼珠子往下一颤。
一条黑色的,长长的,带细毛的腿轻轻抚摸过他的脸,鸡皮疙瘩瞬间起满全身。
“啊——”一声尖叫,大汉在原地乱蹦,身上痒痒的,却怎么也抓不到身上的蜘蛛。
急得他躺在草地上打滚,引来了更多小昆虫。
大汉绝望地逃离草地,意外发现身体不痒了,“真是邪门。”
他看了眼草丛里的美人,耐不住心中的色心,腿又伸过去了。
忽然,他的肩膀被抓住了。
“鬼啊——”经历过虫子爬满全身,肩膀上的触觉让他以为是什么生物。
蔚铎甩开他的肩膀,顺带将他转过身,一脚踢开了他,“滚,恶心东西!”
大汉一见是个惹不起人,立即举起双手拜了拜蔚铎,“让给您了。”
“操!嘴巴给我放干净!”蔚铎挥起拳头,一拳揍红了大汉的脸。
大汉摔到地上,双手扒在地上,四肢爬了几步才站稳溜走。
蔚铎小心翼翼靠近风棂,“你怎么了?”
风棂听见熟悉的音色,轻微摇了摇头。
她没说话,他就在旁边守着她。
秒针跑了一圈又一圈,分针绕了整整一圈。
天彻底黑了。
风棂的身体动了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蔚铎倏地蹲下,担忧道:“还好吗?”
风棂比了个“oK”的手势。
“先起来。”蔚铎想扶起风棂,碰到了她的手臂。
她颤了一下,躲开了。
“别碰我。”她扶着树干,动作缓慢,先踩稳一只脚,而后一点点站直。
蔚铎神情复杂,“为什么会这样,你救人还错了?”
“是错了,给我的惩罚。”风棂声音无力。
蔚铎浑身僵住,血液似乎在倒流。
她原本不想救的,是他拜托了她。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他垂在两侧的手握起拳头。
“跟你没关系,我的决定,我不后悔。”风棂尝试迈出一步,走得摇摇晃晃。
蔚铎动了动嘴唇,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说什么。
她觉得跟他没关系,但他觉得就是他害了她。
蔚铎抬起双手,护在她身边,随时准备接住她。
直到走到有光的地方,他才发现她有多狼狈。
头发全乱了,好几根发丝粘在额头,脸色苍白,鼻尖冒着汗。
关键是她的手,左手臂挂着血,右手指甲缝也有干了的血。
“你家在哪?”他问。
风棂掀起沉重的眼皮,“你送我回去吗?”
“嗯。”蔚铎指了个方向,“那边,再走几步到路边,我去开车。”
他转身走了两步,又折返,脱下外套,披在风棂肩上,“穿上吧,夜里凉。”
风棂等在路边,没几分钟,一辆连号的黑色车停在面前。
蔚铎走下来,打开副驾驶的门,一手护着车顶,一手悬在空中,时刻准备扶她。
“坐后面,系不了安全带。”风棂拖着脚挪了几步。
蔚铎迅速打开后座的门,“慢点。”
风棂坐上位置,酥酥的余痛从后背蔓延到臀部和大腿。
顾及到她的情况,蔚铎车开得不快,过减速带时,车辆险些开不过去。
即将到风棂的家前,车停在路边,蔚铎去药店买了药。
他一路将风棂送到家门口,递出手中的药,“处理一下伤口。”
风棂扶住墙壁,“谢谢,不用,会好的。”
蔚铎直接挂到她家门把手上,“我知道你能好,但我还是想关心你。”
“关心我?”风棂细细琢磨,“这是什么感觉?”
蔚铎:“你不上药,我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时时刻刻担忧你情况的感觉。”
风棂眉头向中心靠拢。
这样的感觉,她知道了。
她有记忆,对不上相应的感受。
在有情感的时候,曳荟常常被欺负受伤,她也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时时刻刻想照顾她。
蔚铎见她没反应,心里有点着急,“你还痛吗?”
“好多了。”风棂机械地回答。
“那我碰你了。”蔚铎说完,抓起她的左手,拉开她的袖子,找到血迹的来源。
好几圈深深的牙印。
他打开药袋子,就地处理。
左手上完药,给右手清理伤口。
他又回想起那一个小时,她肯定很痛很痛,否则不会咬出这么多这么深的伤口,每一口牙印都快把肉咬下来了。
他以为她强大,无所不能,原来有脆弱的一面,若不是他发现,她能一声不吭瞒过他。
全部做完后,他叮嘱道:“暂时别碰水,有问题随时找我,你没把我电话删掉吧?”
“没有删。”
“那就好,赶紧进去吧。”
在他的注视下,风棂打开门锁,带着药袋子,用后背合上门。
门外传来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风棂把手抬到眼前,伤口的血迹擦干净了,抹上了清凉的药膏,药膏的气味刺鼻。
似乎,还把她的心刺痛了。
这是迟来的反噬吗?
风棂揉了揉心口,驱散痛觉。
次日。
风棂一觉醒来,身体已经基本恢复。
除了手上的伤口,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治疗了,还好有蔚铎送的药,可以慢慢痊愈。
手机收到蔚铎发来的消息。
【身体好些了吗?】
她回复:【全好了。】
手机另一头的蔚铎看见消息,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他敲打屏幕回消息。
笑容加回消息的动作被蔚令伟抓到了。
蔚令伟冷哼道:“看手机笑这么开心,手机里有你老婆啊。”
话从蔚铎左耳进右耳出,没经过大脑,他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爸,你命挺硬的。”
蔚令伟被气到咳嗽,“我不想跟你说话!赶紧去公司,别碍我的眼。”
“得嘞。”蔚铎拍拍裤腿,站起来,“不打扰您了。”
他刚走两步,又被蔚令伟喊住:“等等,今天下午你白叔叔要来,你下午记得回来。”
说起这个,蔚铎叉起了腰,“本来准备等你出院再说,既然你提起来了,那我……下午再跟你说吧。”
“不想听,”蔚令伟摆摆手赶走蔚铎,拿了一本书在手中看。
下午的病房。
白德炎和白格菲一起来的,白格菲笑得甜甜的,与蔚令伟和薛婉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蔚令伟:“几年不见,菲菲也懂事了。”
“谢谢叔叔。”白格菲放下手中的果篮,“叔叔您吃水果。”
薛婉赶忙迎上去接过果篮,“放这里就好。”
“好。”白格菲坐到了长沙发的一角。
没一会儿,蔚老爷子也来了。
蔚老头发花白,表情严肃,但精神很好,“大家到齐了,先把两家订婚的时间商量下来。”
蔚令伟摸了把刘海,“爸,我还躺着呢,在我病房里商量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蔚老坐到沙发上,一副命令的口气。
白格菲丝滑站起,悄摸走到一边。
蔚令伟:“爸,又把你当官的脾气带来了。”
蔚铎看了一圈天花板,怎么办呢……
他倒了一杯热水,送到蔚老面前,“爷爷,瞧您急什么。”
“我不能急吗?”蔚老碰了一下杯子,被烫回来了,火气立马蹭一下上来,“我想抱个曾孙怎么那么难!”
只有白德炎敢与蔚老坐在同一张长沙发上。
白德炎老来得子,他与蔚老不过相差十几岁,有女儿以后,他格外宠爱白格菲,自然想为白格菲找一门最好的亲事。
白格菲双手抱胸,走到薛婉身边,“阿姨,你们同意吗?我跟您儿子矛盾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