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境边疆到皇宫,路途漫漫,犹如天堑,即便是快马加鞭,也至少需要三个多月的时间才能抵达。东旭将军自从战胜冥国将领后,便开始有些飘飘然了,全然不知危机已如鬼魅般悄然降临到他的身边。
他手中紧握着一份密信,犹如捧着一颗稀世珍宝。在读完信后,东旭大将军的神情突然变得无比温柔,仿佛那封信是他生命中的全部。他小心翼翼地将密信捂在胸口,喃喃自语道:“鹃儿,我终于立下赫赫战功,不仅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父亲的爵位,还能回来娶你,你一定要等着我,娟儿。”
“还有多久才能到金都?!”东旭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询问着进军队伍。这几天的赶路,已经让他对金都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夜不能寐。
“启禀将军,还有三日便可抵达金都。”身边护卫的小兵如释重负地回复道,“听说再过几日国丧期结束,陛下要为将军接风洗尘,到时候一定是一场盛大的宴会。”
“好,那就好。传我军令,军队今日午时务必抵达怒城。”东旭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队伍中回荡。
“是!”小兵得到将军的指令后,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前方,将命令传达给正在急步行军的士兵们。
金都皇宫内外,金碧辉煌,庄严肃穆。一届天子司马豪端坐于龙椅之上,与几位重要大臣共商军机大事。其中,赵祁作为世家代表,也位列朝堂。刑部、吏部、户部、工部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犹如众星捧月般相聚于朝堂之上。
“陛下,老臣以为,今国泰民安,犹如繁花似锦之景,唯有取国安之名,方能彰显陛下您治国有方、为国为民之明君本色呀。”吏部尚书率先发话,他从浩如烟海的经典书籍中觅得一词,本以为能如锦上添花般讨得皇帝陛下欢心,却未曾料到陛下并不满意,反而如投石入水般,引得满朝文武的反对声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陛下,微臣以为此词欠妥,陛下乃是金国安定黎民百姓之明君,亦当是引领金国走向更加昌盛之盛世的圣主,臣以为年号应定为隆昌,方显陛下之圣明。”户部尚书挺身而出,义正言辞地向着各位大臣陈述自己的观点。
“哼哼、小了,格局小了。”代理丞相丁鸿上前一步,其气势如长虹贯日,对着朝堂的文武百官慷慨陈词:“当今圣上乃是千古一遇之明君,犹如皓月当空,岂能是我等如蜉蝣般渺小之人肆意评论的天子。尔等草芥之辈,学识浅薄,犹如井底之蛙,不如速速回家归隐,以免贻笑大方!!”
“以老臣之见,年号之事,犹如泰山之重,非陛下亲自定夺不可,方能彰显陛下之天威,使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啊!!”代理丞相丁鸿上来就如献宝般吹了一通彩虹屁,让端坐于龙椅上的皇帝都如坐针毡,倍感尴尬。更何况这事情尚未解决,便如烫手山芋般丢给皇帝,更令陛下脸色如乌云密布般凝重。
下面几位臣子皆被这代理丞相的神来之笔惊得目瞪口呆,如木头人般纷纷后退几步,将这烫手山芋扔给皇帝陛下亲自定夺。皇帝陛下从龙椅上踱步而下,在几位大臣之间来回徘徊数次,只觉得各位老臣所言皆有理有据,自己着实难以定夺。
他又瞧了瞧几位重臣,一个个皆白发如银,老态龙钟,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怜悯之情,实在不忍责罚这几位老臣。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嘴里喃喃自语道:“国安、隆昌虽好,但毫无特色。先帝国号文嘉,取文治有成,嘉兴和睦之意。朕所需之功绩,必当效仿父皇,再创金国辉煌……”想到此处,皇帝如醍醐灌顶,继续说道:“若要取特殊意义,那朕更希望百姓能安居乐业……”
正当皇帝犹豫不决之时,他突然瞥了一眼身边的御林军总管赵祁,赵祁瞬间心领神会,深知陛下心中已有计较,只是此刻还缺一个人给陛下递一个台阶。
“陛下,微臣以为陛下文治之功已然登峰造极,尚武方面稍有欠缺,不如独辟蹊径,开创先例,以武为年号,如何?!”
“万万不可啊!”赵祁的话音未落,就有一位老臣如同被惊扰的弹簧一般,“嗖”地跳了出来,他满脸怒容,义正言辞地提出强烈反对意见,“先帝七任皆以文治国,年号皆围绕着文而定。若以武为年号,岂不是违背祖宗遗训,此乃大逆不道之举,万万不可啊!!”
“赵统领这是安的何心,难道是要将陛下推入……”礼部尚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陛下的一声怒喝打断。
“够了!!诸位爱卿皆是我大金之栋梁,切不可因为这些琐事而伤了和气。”陛下的天威如同雷霆万钧,将文臣们都震慑得不敢言语,陛下重新踏上龙椅,正襟危坐,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岳,他面色凝重地严肃通告:“朕已决定,自古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金国当以民为要,大力发展民生问题,将人民群众的困难置于首位。因此,朕决定将年号定为:安乐。”
“臣以为可行。”代理丞相第一个站了出来,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表达了对陛下决定的赞同。在他的引领下,之前还默不作声的几位重臣也都在深思熟虑之后,纷纷出来附和,对陛下的决定表示恭维;
“微臣也赞同!!”
“老臣,没有其他意见。”
“好!!!”陛下不禁拍案叫绝,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一般;“朕命礼部尚书七日后务必准备好祭天仪式,待国丧期一过,朕便要向上苍进谏,改年号为安乐年初。”
“老臣遵命,老臣这就回去筹备。”礼部尚书领旨后,几位大臣见重要之事已然尘埃落定,再留在这大殿之上也只是徒劳无功,白白浪费时间。
说时迟那时快,工部尚书见四周无人留意他的举动,便如灵蛇出洞般用手肘轻轻靠了代理丞相一下,紧接着代理丞相丁鸿心领神会,犹如接到圣旨一般,从大臣堆中鱼贯而出;“陛下,若无其他要事,臣等就先行告退了。”
“微臣,也想先行退下了。”工部尚书亦步亦趋,紧跟着站了出来,请求下朝。
“朕准了。”陛下看着这些年事已高、犹如风中残烛的老臣们,还要不辞辛劳地上朝,心中着实不忍,于是特批几人提前退朝。
“谢陛下。”
几位大臣如释重负,陆续退场,唯有赵祁仍忠心耿耿地守护在陛下身旁。皇帝随手抓起案板上的一本奏折,示意身边的严公公抱起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准备前往养心殿批阅。就在此时,太后娘娘如不期而至的春风,突然驾临。
“太后娘娘驾到———”一声高呼,犹如惊雷乍响,在宫中回荡。这声音吓得严公公如遭雷击,一个激灵,脚下如抹了油一般,哧溜一声滑倒在地,怀中抱着的奏折如天女散花般散落一地。
“哎呦哎呦呦呦~”严公公手忙脚乱地将地面上的奏折捡起来,心中暗自庆幸,幸亏没有被太后看见他这狼狈不堪的模样,否则又要遭受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
“快点呀,严公公,太后娘娘就要到了。”严公公一边捡着奏折,耳边传来的是赵祁如催命符般的催促,还有陛下那带着几分戏谑的嘲笑,仿佛一把把利刃,直插他的心脏。
待严公公战战兢兢地将现场整理好,太后娘娘也恰好踏入这大殿之上。皇帝见太后前来,犹如见到救星一般,急忙走下龙椅,毕恭毕敬地向着自己的长辈行礼,口中高呼:“儿臣叩见母后。”陛下强忍着笑意,以袖袍遮脸,生怕一个不小心,笑出声来,失了礼数。
“微臣拜见太后娘娘。”赵祁诚惶诚恐,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行起礼来。
“老奴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严公公仿若风中残烛,颤颤巍巍地向太后参拜。
“免礼。”太后玉手轻抬,示意众人起身,无需过于拘谨。皇帝陛下心领神会,赶忙上前搀扶太后,尽显晚辈之责。
皇帝扶着太后,缓缓朝龙椅走去,耐心聆听着长辈的教诲;“先帝五子,夭折其二,陛下乃先帝嫡子,继承大统,实乃众望所归。理应登基为帝后,为司马皇室开枝散叶。国丧期间,哀家本不该提及此事,但豪儿你也已老大不小了……再过几日,便是你亲政之日,昭告天下改年号之时,陛下可有心仪之人……不妨与哀家说说……”
皇帝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思忖,随即对太后答道;“原来太后是为此事而来,朕还打算过几日去慈宁宫,与太后共商此事……想等太后加冕了封号,再议也不迟。”
“哀家如今虽还能被称为德妃,亦掌管后宫之事,然年事已高,希望能有个得力助手,帮哀家打理后宫。”太后直言不讳,今日定要皇帝陛下给个说法,否则她便不会打道回慈宁宫;“昔日有个蓝美人,虽嚣张跋扈,却也能为哀家分担些许杂务。如今后宫冷冷清清,哀家这身子……唉……”
太后说着,有模有样地揉着太阳穴,仿佛风中之烛,随时可能熄灭。
“来人,赐座。”皇帝生怕太后在自己这里有个闪失,忙令严公公速速搬来一把椅子。
“遵旨。”
待太后坐稳后,继续说道:“民间素有成家立业之谈,豪儿身为人君,更应肩负起自身的使命,为司马家传承皇嗣……”
太后喋喋不休,令皇帝陛下心生厌烦,但念及应当敬重长辈,一直强忍着没有动怒,而是将太后的话语当作耳旁风。
“多谢太后关怀。”最终,皇帝陛下忍无可忍,脱口而出:“朕的皇后之位已有了心仪之人,至于良辰吉日,还需深思熟虑。”
太后先是一愣随后明白皇帝口中的人选是谁,虽然之前劝住礼城王退让之事,让太后对此女子有所改观,但此事关乎到金国的未来,不可有半点马虎,太后还是狠下心来要检查自己的观念。
“哼,我看你们兄弟二人都被那妖媚女子迷了心智吧,轩儿如今在太子东宫内萎靡不振,你作为兄长也不知前去探望,整日与那狐媚子厮混,幸而还晓得上朝,尚有得救。”一听皇帝说皇后之位已有了人选,未能如她所愿,太后的语气骤然一变,开始冷嘲热讽起来:“依哀家之见,豪儿若真要迎娶蓝茹幻,这皇后之位也绝无可能轮到她……此女入宫,至多封为妃嫔,休想再进一步。”
话音未落,皇帝的逆鳞已然被触及;“住口,宣德仁怀太后!!你尚未获封,朕念你是长辈,才如此谦逊,岂容你得寸进尺,妄图干涉朕的决策!!”
“莫非你真当朕不敢把你怎样吗?!”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一旁的严公公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叩头大呼,妄图平息皇帝陛下的怒火。
“严公公,此事与你无关,退下!!”太后此次前来,早已做好了与皇帝据理力争的准备,她当机立断,让严公公退下,毕竟这是司马家的家事,他一个下人,岂有资格插话。
没有皇帝的命令,严公公岂敢轻举妄动,他如五体投地的朝拜者一般,匍匐在地上,身躯颤抖着,仿若风中残烛,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亦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你自然可以对哀家为所欲为,自从先帝驾崩后,哀家的心早已随先帝而去。然而,哀家不能眼睁睁看着金国的基业毁于你手。你可是先帝与姐姐的第一个孩子,先帝将所有的爱都倾注于你……豪儿啊,难道你还不知足吗?”太后言辞恳切,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司马豪身为皇帝,沉默不语。于个人而言,他只想迎娶自己心爱的女子,这本无过错,只是他深知皇后之位并非普通民间女子所能承受。他在内心纠结着,想要给予蓝茹幻最好的名分;“朕知道!!可是……”
“可是你斗不过朝中那些如饿狼般的大臣。”太后一语道破朝堂中的玄机;“先帝驾崩前,费尽心力才从奸臣刘丞相手中夺回皇权,那些大臣们巴不得你娶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女子为皇后,如此一来,你的皇位将无人支持,你可明白?!”
“朕明白……”皇帝也深知自己目前的处境岌岌可危,若不是还有一个传承百年的世家赵家作为支柱,恐怕自己早已被朝中那帮老臣与外界的世家联手赶下皇位。
“刑部、户部、丞相都如饿狼般盯着你,期盼着你将皇后之位拱手相让,好让这些野心勃勃的家伙获取更多的权力……若真如此,朝中必将再次出现外戚干政的局面!!豪儿,你是否有能力制衡得了文武百官,以及前朝后宫呢?”
“朕……”面对太后的质问,皇帝如鲠在喉,他深知自己如今羽翼未丰,虽贵为皇帝,朝堂之上却并非自己的一言堂,诸多事务还需仰仗那些老臣辅佐方能施行。
“故而,豪儿啊,非是哀家不近人情,实乃哀家有难言苦衷啊。”面对太后的推心置腹,皇帝陛下无可奈何地点头,仿佛默认了此事,然而他心中却另有盘算。
“太后,朕向您承诺,在朝堂面貌焕然一新之前,朕绝不会轻易立后。”皇帝的盘算并非屈服,而是欲将朝堂上的那些旧势力连根拔起,扶植自己的势力,在朝廷中站稳脚跟。
“好……你若如此顽固不化,哀家便只能期盼你能旗开得胜。”太后言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倘若你真能让那朝堂改天换地,哀家便也不再过问此事了。”
“朕,谨遵太后教诲。”言罢,皇帝目送太后渐行渐远,在小太监一声“太后回宫”的通传声中,皇帝的脸色如乌云密布般,逐渐变得阴沉至极;“严公公。”
听到皇帝对自己的呼喊,严公公心里非但没有放松,反而像是被什么人捏了一下心脏,颤抖的起身后,跌跌撞撞来的皇帝面前跪下;“你去宣旨龚明,让他快点进宫,朕要加快行动了。”
“诺。”听完皇帝给自己交代的任务,严公公起身离开了。
“另外赵祁,你让【暗卫】去查查代理丞相丁鸿以及工部尚书李夔的罪证,让户部尚书弹劾二人,另外让御林军这几天加紧巡逻,再武将中找一位久经沙场的人才让他速来见朕,你今晚就不要休息了尽快完成吧。”皇帝继续下旨,似乎已经做好了什么准备。
“是,微臣这就去做。”赵祁接旨后,若有所思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