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被莎夏和沧蓝一起吭哧吭哧像抬年猪一样抬上了车。
柔软的大床是别想了,沙发是小团子的地盘,干脆铺了个毯子给放地上了。
她柔柔弱弱地爬坐起来,一双眼睛湿漉漉的透着微红,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肌肤瓷白,琼鼻樱唇,下巴尖尖,齐腰的长发凌乱中透着美,一袭掐腰的白色连衣裙,更是给整个人勾勒出纤细的柔美感。
真真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纯洁白莲花。
睡得正香被吵醒的小团子细细软软的头发散了一肩膀,她怀里抱着小兔子玩偶,整个人迷迷瞪瞪软软呼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比玩偶更像只毛绒动物。
穿着小超人连体睡衣的左爵本来默不作声在一旁看热闹,冷不丁被莎夏往手里塞了块冰冰凉凉的西瓜。
他看着地上楚楚可怜的白裙女孩,又看了看手里还冒着水珠的西瓜,不知道该不该吃。
缇雅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骨肉均匀的大长腿踩着一双暗紫色的高跟鞋。
她从果盘里捻起一颗水晶一样晶莹剔透的葡萄放进嘴里,嗓音慵懒,又透着疏离。“我觉得我技术应该没有差到会撞人的地步。”
坐在地上的女孩闻言如雨中瑟瑟发抖的小白花般摆了摆手,“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们撞得我,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太饿了才晕倒的。”她一边说,一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跟泥巴水做的似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一车的人霸凌她一个。
晴熙好心地倒了杯水递到她手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是安抚。她含着眼泪,感激涕零地说了声谢谢。
“我叫白琴,家里头穷,哥哥今年准备结婚了,家里想把我嫁给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换彩礼钱,那男人年纪都能当我爸了,而且我现在还在上学,成绩很好,明年高考一定能考个好大学的,我不想这样毁了自己的下半辈子,就从家里逃了出来。”女孩说着,又满腹委屈地捂脸啜泣起来。
几个人吃着水果,听得津津有味。
“所以你到底几天没吃饭了,居然能饿晕在路上,还好我们没有酒驾的习惯,不然你现在就不是在房车里,而是在阎王殿里了。”莎夏啃着西瓜,真诚发问。
女孩捂着脸,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
她擦了擦眼泪,抽噎着。“我已经四天没吃东西了。”
小团子窝在沙发上,抱着玩偶一脸茫然。“好可怜啊,兔兔要是四天没吃饭应该都变成骷髅架子了。”
晴熙在一边织着围巾,差点笑出声来。
是啊,连小香宝都能轻易戳破的谎言,对方却蠢而不自知。
女孩面不改色,继续可怜巴巴地塑造自己坚强自立的小白花形象。“从小家里就重男轻女,要不是我成绩好有奖学金,家里早就让我辍学出去打工了,可是我真的想读书,想考大学。”
她又擦了一下眼角,端起手里的水抿了一口。
沧蓝两眼无神地打了个哈欠,“报警吧。”
听到要报警,女孩惶恐地抖了一下,看向沧蓝的眼里满含委屈和控诉。
“不能报警,报警他们一定会把我送回去的。”说着,又跟被抛弃的小猫一样嘤嘤哭了起来。
“那你想怎样?”缇雅指尖敲了敲折叠小茶几的桌面,表现出了一丝不耐烦。
“你们,能不能送我去外婆家?”女孩睁着水汪汪的小鹿眼,小心翼翼地询问。
无人回答。
她又继续再接再厉,“我爸爸妈妈都不喜欢我,我从小是跟外婆长大的。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会干很多活,我会做饭洗衣服,还可以帮你们带小孩,求求你们,帮帮我吧,只要送我去外婆家就好,这个世界上,我能依靠的只有外婆了。”
莎夏都忍不住给她浮夸的演技鼓掌。
这台词好熟悉啊。
那本小说叫啥来着?
《我重男轻女的爸爸妈妈》?
《外婆,再爱我一次》?
还是《小白花奋斗记》?
嗯,反正套路都挺狗血的。
几个人无声地用眼神交流。
缇雅:我真受不了这股茶味儿了,我要吐了。
沧蓝:报警吧。
莎夏:别呀,我还想多看看猴戏呢。
晴熙:她说她会做饭洗衣服,我是不是能做甩手掌柜了?
莎夏:你就不怕她下毒?
沧蓝:报警吧。
缇雅:就她那副口袋比脸还干净的模样,怎么下毒害我们?路边采个毒蘑菇?
莎夏:话说,我好久没吃小鸡炖蘑菇了。
沧蓝:报警吧。
……
几个人的眉眼官司,两个小豆丁完全看不懂。
左爵吃完西瓜以后,又窝在角落里玩起了魔方。
小团子放下玩偶,抱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卡通小发夹,开始在左爵浓密的头顶做造型。
小月亮,好看,夹上。
小星星,好看,夹上。
小蝴蝶结,好看,夹上。
小王冠,好看,夹上。
左爵任她摆布,将魔方每个面都转成一个颜色后,看小团子还玩得很嗨,就摸摸她的脑袋,接着低头将魔方打乱,继续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