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容慎是漫漫的师兄?”沈誉君神情严肃,毫不留情地对徐立说:“就凭徐行和漫漫是多年好友,你也不应该这样对容慎。”
“我哪知道他们是师兄妹?”徐立忍不住辩解。“我问他什么他都不说,他害得小圆满损失上亿,我以为他是竞争对手派来的。”
徐立憋屈得不行,他哪里知道有这层关系。
小圆满事件以后,他气得半死,在新桉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挑衅他。
陆青山让他不要过问小圆满的事情,说会想办法让小圆满起死回生。
近来小圆满苟延残喘,马上要断气了!
所以他不得不出手,试图找出背刺小圆满的主使。
于是顺藤摸瓜查到容慎。
“漫漫什么都知道了。”沈誉君幽幽地说。
“啊?”徐立有点反应不过来,嘴巴可以塞下整颗鸡蛋。结结巴巴地说:“你的意思是.......”
他猛地扒拉沈誉君胳膊,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更大了,“你也知道了?知道多少?”
沈誉君沉沉地叹口气,默然不语。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徐立下意识地追问,他从未和旁人提及过何皎皎之事,对好弟弟徐行都只字未提。
他看到陆斐回的面子上,答应陆青山会保守秘密,哪怕喝得酩酊大醉,也不曾胡言乱语。
原以为这个秘密不会再有旁人知晓。
怎料沈誉君和何漫漫都知道了,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何漫漫确定容慎并无大碍,朝徐立蹦过来。
容慎跑过来拉住她,试图阻止她:“漫漫,你不要冲动......”
何漫漫把容慎护在身后,恨恨地冲徐立说:“你放过我师兄,小圆满的损失,我想办法赔。”
原本她并不讨厌徐立,可想到徐立对师兄做的事情,又让师傅跟着提心吊胆,一开口便没那么客气。
她只顾着和徐立谈判,全然没有注意沈誉君的脸色晦暗,以及他周身散发出的无形压迫感。
容慎试图拉住她,何漫漫护小鸡崽似的护着容慎,拼命也要维护容慎。
继续对徐立说:“我在羽殇听见你打电话了……是我故意坑害小圆满,我当初一心想为姐姐报仇雪恨……不怪师兄,是我逼他做的。只要你放过他,我什么条件都答应。”
“原来我们一直在找的内鬼是你!我就说怎么会那么凑巧......”
难怪陆青山知道内情却不告诉他,徐立恍然大悟,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知道何皎皎的妹妹是何漫漫,但对何漫漫不甚了解。
几年前他无意间知晓徐行和何漫漫是好友,为弥补遗憾,他每次都旁敲侧击让徐行和朋友搞好关系,所有花销他都给报销。
她和何皎皎长得有几分相似,性格却大不相同,何皎皎温婉恬静。
而何漫漫骄矜又张扬。
“你让小圆满损失几个亿,拿什么赔偿?”徐立是个商人,从不把私人感情和生意混为一谈。
何漫漫不假思索:“我有公司,虽然没办法一下子还出那么多钱,但我会在十年之内还给你。我们可以签协议。”
她必须保住容慎,那是老师唯一的亲人和指望。
见徐立不表态,她拿不准徐立的想法,急不可耐地哀求道:“是我不好,我求求你不要报警,都是我的错……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师兄。”
“漫漫,你不要求他!”容慎顾忌她的脚伤,没敢用力拽她,把她揽在怀里。
又愤懑地对徐立说:“一人做事一人当,都是我干的,与漫漫没关系,你要报警就报吧!”
“师兄!你不要胡说......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你受苦.......”
“这个钱我替她赔。”沈誉君的声音干净清冷,像高山之巅,阳光下经年不化的雪。
总在耳鬓厮磨之际,抱着她说尽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
有那么一刹,何漫漫的心跳仿佛停止,又好像心底的积雪在悄悄融化。
何漫漫下意识地朝沈誉君望去,只见他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而容慎正揽着她的肩膀.......
沈誉君脸色喜怒难辨,眼神淡漠,他轻抬眼睑,不偏不倚撞上她的视线,看向她的眼神颇具压迫感。
何漫漫如梦初醒,慌张地推开容慎的胳膊。
欲开口解释,话还没有说出口,又憋了回去。
“和你没关系。”何漫漫生硬地挤出这句话,她身形摇晃不稳,本能地去抓容慎的衣摆。“我自己可以还......”
忽然腰间倏然一紧,一只精壮的手臂,稳稳扶住她,揽在她腰间的手还越箍越紧。
何漫漫侧过脸,呼吸一窒:“沈.....沈誉君......你放开我!”
他对外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即便发火,也会尽可能的克制情绪。
可眼下他的表现,明明白白在告诉何漫漫:他生气了。
“沈誉君!你松开我,我们分手了!”何漫漫拼命挣扎,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屋内的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徐立,眉头紧锁,惊愕地说不出来话。
“我说过,不允许你求任何人,包括我!”沈誉君颇为强势地箍住她,让她无法动弹。
“我不要你管!”众目睽睽之下,何漫漫又急又恼,心莫名乱了节拍。
“你想要谁管?”沈誉君沉声问道,抬眸瞥了一眼容慎,又继续盯着何漫漫,“你能不能不要胡闹,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
心上不断泛起苦涩令她的视线不由得模糊起来,无数记忆在心底翻涌,过往纷至沓来……
短短数秒,五味杂陈的过往填满心底。
“沈誉君......你能不能不要再对我好......”
何漫漫呼吸一哽,她不能再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付出。
她要爱恨分明,可偏偏爱恨交加,像一团乱麻理不清楚。
“漫漫,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沈誉君静静看着她,语气温缓:“不管我们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你有多恨我。”
何漫漫不禁一怔。
她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把他奉为信仰,他是仇人的儿子,即便甜言蜜语再动听,也不能改变既定的事实。
“请你不要再说了……我做错事情,理应自己弥补......”何漫漫这话说的像过河拆桥,不识好歹。
她望着他眼底的失落,心脏好似破了个窟窿,暗暗掐手心,脑海中天人交战。
无意间瞥到他脖颈处有一道细长的划痕,那是她挣扎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
她的眼睛酸胀难忍。
周遭气氛死气沉沉,异常静谧的时刻,他们近在咫尺,她甚至可以将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可自抑地想去抚摸他的伤口,问他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