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婶子,我待会再回去。”沈厌来镇上还有事要做,暂时脱不开身。
“那行,我们就先走了。”宋母说完就拉着宋相思离开了,她们还要去邮局拿宋南寄回来的包裹。
两人目送着宋相思的背影离开,直到看不见人,沈厌抬腿就要走。
“沈厌,京城沈家?”沈厌的脚步顿了顿,高大的背影突然一僵,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
“不是。”男人冷硬的声音飘入苏又祁耳中。
真的不是吗?苏又祁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沈厌穿着洗得发白不合身的黑衣,裤管随意的挽到小腿肚,露出腿上健壮的肌肉,却掩盖不住自己身上冷酷逼人的气势。
当年沈家出事,沈老爷子以雷霆手段把沈厌送走,而后沈家分崩离析,死的死,逃出国的也不少。只有沈厌,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
想到妹妹闹腾着一定要嫁给沈厌,苏又祁头疼的抚了抚额,一定不能让她知道沈厌在这里。
“老大。”赵旭押完犯人回来,就看到苏又祁站在供销社门口发呆。
“嗯,事情办好了?那走吧。”苏又祁回神,听到肯定的答复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厌离开的方向,转身离开。
这边苏又祁带着犯人上了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出发前往苏北军区。
另一边的沈厌则是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七拐八拐的走到一个小房子前,抬手重重的敲了两下门,又轻轻的敲了三下。
门开了,一个男人扒拉着门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
“沈哥!快进来。”男人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惊喜,他挪开身子让沈厌进门,而后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见外头安安静静,才放心的关上门。
“沈哥,果真被你说中了,这段时间黑市打的严,今天不少人都被抓了。还好听了你的话,先把生意放下,不然今天被抓的就是我了。”猴子坐下给沈厌倒了杯茶,跟他说这几天黑市的情况。
猴子看着沈厌的眼睛里满是佩服,沈哥真是厉害,竟然能得到上头的消息,让他先把生意给撤了。
“猴子,接下来的生意暂时先不要做了。”沈厌沉吟了一会儿,手放在桌子上,食指轻轻的敲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好的,沈哥我知道了。”猴子无条件的信服沈厌的每一句话,没有沈哥,也就没有今天的他。
猴子本名王宇,是镇上的居民。一年前,他父亲生病,家里却找不出一点粮食可以吃。无奈,他只能铤而走险到黑市碰碰运气,没想到刚好撞上公家打击黑市,他差点被抓。
还好遇上沈哥,他不仅帮自己躲避公家追捕,还带自己做生意。这一年来,跟着沈哥在黑市混,他也赚了不少钱。
“对了,沈哥,最近出了一批手表,你看怎么样。”猴子从屋里拿出了十多块手表,梅花牌的手表在这时候还是很吃香的,市面上卖到200多接近300块钱左右,还要用票。
巧妇无为难米之炊,普通人家手里拿得出这200多块,却苦于没有票。而在黑市,他手中的表卖的贵,却不用票,多得是人要。
沈厌一眼就看中了猴子手里的一块女式手表,做工精细,外表精美。
“这块表我要了。”沈厌拿过那枚女式手表,拿出一叠大团结,细数有20多张。
“沈哥,我们什么关系啊,怎么能收你的钱。”好不容易沈哥有个喜欢的东西,猴子说什么都不收这钱。
“一码归一码。”
“诶,沈哥怎么买的女式手表,难道是有什么好事?”猴子暧昧的朝他挤了挤眼,心里十分好奇他沈哥喜欢的女同志,那应该是漂亮的跟仙女一样吧。
沈厌拿着手表不停的摩挲着,好像想到了什么,眸光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铁树开花啦?认识沈哥一年,猴子从来没看到过沈厌这么温柔的模样,他一直都是沉默寡言冷漠无情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却又无所不能,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沈哥,送给嫂子的?”猴子凑近沈厌,嬉皮笑脸的。
“还不是呢,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沈厌收好手表站起身,跟猴子道完别后就离开了。
……
宋相思在邮局拿到了宋南寄回来的东西,一个大大的包裹,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紧赶慢赶,宋母和宋相思总算是赶上回村的拖拉机了。
不少村民已经坐在拖拉机上等着了,见到宋母拿了个大包裹上车,好奇的问道:“秀啊,这咋买了这么多东西嘞。”
“嘿,这是我二儿子寄回来的。”宋母拍着身旁的大包裹说道。
宋母的二儿子,那不就是当了军官的宋南嘛。这林正秀还真是好命,儿子当军官,女儿当老师,自己还是村长夫人,这好处全给她占了。
“宋南可真孝顺啊,给你们寄了这么多东西。不像我家那没出息的,半个子也没寄回来过。”坐在宋母另一边的大婶羡慕嫉妒的看着那个大包裹,说出口的话也变得酸溜溜的。
大婶的儿子也在部队,不过没什么职位,津贴不高。
“根子已经很厉害了,村里几个能选上去当兵啊,你啊,以后就等着享福吧。”宋母知道她这是红眼病犯了,也懒得跟她掰扯,就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果然,大婶的表情瞬间好了起来,她哼唧两声,“也是,不是谁都有那个能耐的。”
宋相思在旁边看着宋母一下子就把人忽悠开了,不由得感慨语言艺术的厉害。
一个小时后,拖拉机开到了村口。
宋相思一下车就看到刚下地回来的宋磊王娟夫妻俩,“娘,是二哥他们。”
没等宋母叫住人,王娟已经看见她们了,不,准确来说是看见她们旁边的大包裹眼睛都亮了。
“娘!”王娟抛下身后的宋磊,急匆匆的跑到宋母面前。
“娘,你们回来啦,二叔给寄了这么多东西啊。”王娟搓着手,笑得谄媚,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宋母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