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艺教堂前,夜里,郑律成朝教堂走来……有个人像是在教堂门口等他。见到郑律成忙迎上。
袁参谋:“郑律成老师。”
郑律成一愣:“哦,袁参谋,你这是……”
袁参谋:“你可回来了。”
郑律成:“有急事吗?”
袁参谋:“w来延安开会,想见见你呢。”
郑律成:“是吗……”
袁参谋:“快,快跟我走吧……”
郑律成跟着袁参谋走进一处机关院子,院子里有一排石头窑洞……警卫员在整理院子,袁参谋走进院子:“w,郑律成来了。”
w从石窑里走出来,热情地与郑律成握手……二人走进窑洞……
w:“律成啊,你给咱八路军立了大功啊。”
郑律成:“我,我又没上前线打仗,我立什么大功。”
w:“你们创作的《八路军大合唱》,唱出了八路军的威武,唱出了八路军的战斗生活啊,八路军战士们一个个出生入死,听到了歌唱他们自己的歌曲,你想他们有多高兴啊。”
郑律成笑道:“谢谢首长夸奖!”
w又说:“听了咱们的《八路军进行曲》,我那一夜没睡着啊,躺在床上就是想,向前向前向前……”
众人笑起来……w:“我不是一般的高兴,是非常高兴,非常振奋。这支歌是我参加革命工作以来听到的,最有人民军队气概的一首军歌,她不但唱出了我们八路军今天的精气神,还预示着我们人民军队的未来和发展。向前,向前,向前,我们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必须勇往直前,直到最后的胜利!袁参谋,把那把军刀拿来。”
袁参谋把一把精致的日本军刀递给王震。w拿着军刀说:“律成啊,我们在前线作战的将士们非常喜爱《八路军进行曲》这首歌。第一,听说我来延安开会,都说,要是能见到郑律成,一定要谢谢他。好,我现在把话带到了。第二,就是这把军刀。杨成武将军在指挥“黄土岭战斗”中,消灭了日本名将之花,阿部规秀中将,缴获了两把日军高级将领的指挥刀。其中的一把,杨成武同志送给我了。这次来延安前,想了很长时间,送给你什么东西才能表达我们八路军将士的心情呢,我想到了这把军刀,现在我把它转送给你,作为八路军将士们对你的感谢。郑律成接过军刀抽出一半看起来,军刀寒光闪闪。”
w:“成武同志告诉我,当时发起总攻的时候,八路军战士们就是唱着向前向前向前向敌人冲上去的,黄土岭战斗一共歼灭敌人1500多人啊。”郑律成向旅长敬了个军礼:“谢谢w,谢谢战友们。”
郑律成:“w,上次到359旅深入生活,参加上下细腰涧战斗,对我创作《八路军大合唱》帮助非常大,我和公木同志在整个创作过程中,一直都在回忆我们所参加过的战斗,回想并肩战斗的战友,追忆牺牲的烈士,他们的英勇气概,他们的勇猛顽强,就是我们歌曲的中词和曲,就是《八路军进行曲》最真实,最鲜活的音乐形象。没有这些亲身的经历,我是写不出来的。”
w点点头……郑律成:“我和公木同志都认为,《八路军大合唱》是八路军将士们战斗生活的结晶,是八路军将士们的血肉凝聚而成的。”
w:“说得好。希望你和公木同志再到部队来,部队官兵最喜欢你们这样的文艺工作者了,你们把好的作品带给他们,他们把战斗故事讲给你们听,你们再利用这些真实的生活,创作出富有感染力的文艺作品,这又成为鼓舞将士们的精神食粮,增强战斗力的精神力量,这种革命的战斗文艺,永远都是最具生命力的。”
丁雪松被组织上确定为重点培养对象,而郑律成却是“审干”运动中的怀疑对象,两个人的命运正面临着背道而驰的危机境地,郑律成不能不顾及妈妈的进步和前途;而丁雪松却想不通,究竟是因为自己爱上郑律成而给他带来了麻烦,还是郑律成自身确有问题?丁雪松陷入极度苦恼之中。更让丁雪松放心不下的是郑律成的身体。不久郑律成得了肺结核,当时又没有什么好药可治,只能卧床休息,听天由命……
一处独立的窑洞,这里算是郑律成的临时病房。窑洞仅有一盏昏暗的油灯光透出,而郑律成的咳嗽声一阵阵传来,加上远处村庄传来的狗叫声和风中卷着的雪花,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凄凉……
炕上只有一床军被,郑律成穿着棉衣,还裹被子缩成一团,他不住的咳着,身体在发抖……稍好一些后,郑律成又拉过小炕桌,桌上放着一摞五线谱稿纸,他在写着什么……窗外的风雪从破窗洞外飘进来落在炕头上,已经积成了薄薄的一层…
延安一处农家小院,夜里,窑洞门打开,丁雪松和田芳从屋里走出来,丁雪松怀里抱着一只小砂锅……一位老大娘送出门来:“丁同志,想喝鸡汤就来啊,我随时都给你们做。”
田芳:“谢谢大娘,不是我们吃的,是给病人的。”大娘:“哦,给病人吃的,可不能冷了,你等等啊。”
大娘又从屋里拿出个婴儿用的小棉被:“来,把砂锅包上……”
丁雪松把小砂锅用小被子包好:“谢谢大娘了。”
丁雪松和田芳离去……大娘:“跑上滑,可小心点……”
出了农家小院,丁雪松对田芳说:“芳芳,你就别去了。”
田芳:“我跟你一起去嘛,坡又陡,路又滑,这么黑的天,你行吗?”
丁雪松:“没事的。一个人走,不会引起注意……”田芳:“好吧。”
丁雪松抱着小棉被及砂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小路上……突然一个黑影闪出来:“干什么去?”
丁雪松吓了一跳:“你是干什么的?”
来人走到面前,原来是李三娃。丁雪松:“是李干事啊。”
李三娃:“丁秘书,你这是上哪去啊?”
丁雪松:“我……我哪也不去。”
李三娃:“你抱的是啥,让我看看。”
丁雪松:“有什么好看的?”
李三娃:“丁秘书,我是负责调查郑律成问题的,你这不是去找郑律成吗?”
丁雪松看是躲不过去,就说:“是的,我听说他现在病得很厉害,我想去看看。”
李三娃:“丁秘书,这样可不行啊,组织上不是已经跟你谈过话了吗,不允许你们再见面,难道你想对抗组织吗?”
丁雪松:“我是去看病人,难道连看病人都不行吗?”
李三娃:“郑律成现在是肺结核,传染性很高,把他送到这边住,就是要把他隔离起来。另外,我们“审干”工作有规定,除了我们需要跟他谈话可以进去,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丁雪松:“我只进去一会儿就出来。”
李三娃:“一会儿也不行。一个病人有什么好看的,回去吧。”
丁雪松:“我进去送点吃的总可以吧?”
李三娃:“规定就是规定,不能见就是不能见。要送东西可以交给我,由我给他送过去。”
丁雪松:“你……为什么非得你送?”
李三娃:“你送是违反规定,是辜负组织上的信任和培养,我送是按规矩办事,是体现组织上的关怀。”
丁雪松想了想:“我给他熬了点鸡汤,那就麻烦你趁热给他送去。”
李三娃:“给我吧,我正要去窑洞病房看看呢。”
丁雪松又犹豫起来,正在迟疑间,李三娃说:“你不给我,他也喝不上,这么冷的天,汤要是凉了,还不如不送呢,赶紧回去。”
丁雪松:“……好吧。”
李三娃伸手抱过砂锅,打开砂锅盖,一股鸡汤的香气扑面而来:“你熬的?”
丁雪松:“是老乡家的大娘给做的。”
李三娃:“你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