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双方暗自打量一番过后,再次策马杀做一团。
“铿锵锵!”金铁交击,刺耳的尖鸣声,夹杂着滋滋的金属火花,在白日里也挺灼人。
昌豨手中陌刀柄长刃锋,挥动间刀芒如电,撕裂狂风,有呜呜之音缭绕,
扶罗韩同样不是弱者,他手中长枪扎点腾娴熟无比,森寒的枪尖晃动间迅捷如电,将敌将刀势化解的同时,还能反手相击。
双方都是猛人,一时间势均力敌相持不下,以李信的眼力,也只能看到场中的两团不断人影与火花。
“战况如何!”李信武艺不错,但眼力也有限,只能向身旁的将领询问:“昌豨能不能斩了那将立威!”
“主公,那将领叫扶罗韩,乃是西部大人,浦头的结义兄弟,其武力不弱!”
说到这里,臧霸顿了顿接着道:“鲜卑人只有血勇,却不修血气...”
“而昌豨武力已臻至巅峰,不出百合,必斩此獠...”
“嗯!”李信放心不少,对于臧霸的武力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既然其言至此,那就说明昌豨有取胜的把握。
以夏军的作风,很少会与人斗阵或者斗将,也不会拿将领的命,去阵前冒险。
其中原因自然是因为军中将官缺乏,再加上培养一个合格的将领,其中消耗往往是用人命堆出来的,阵前斗将若有损伤可真是太奢侈了。
将领的作战经验往往是随着一场场大小战役,以及士兵的伤亡而积累出来的。
所以培养出一个还算及格的将领,不只是资源消耗那么简单,其中还有一营营士兵的性命为做代价。
鲜卑人多势众身家底蕴深厚,耗得起,但夏军可就难说了。
此番出阵,主要是为了让鲜卑人看到己方的决心,好知难而退。
甚至若真能趁此机会,斩杀敌军一些将领,李信也乐见其成,若是不能,便不会强求。
所以当听到臧霸的肯定之后,他那颗悬着的心便放下来了。
事实上,的确如臧霸所言,随着时间推移,场中的形势逐渐发生变化。
昌豨人高马大,手中陌刀精良,加上双边马镫借力,斩、劈、横、挪间大开大合,一招一式裹着狂风,若沙海惊涛,连绵不绝。
鲜卑大将扶罗韩无疑同样不弱,他双腿紧夹马腹,一杆丈长铁枪武得密不透风,勉力的将敌将一波波攻势化解。
“铿锵!”人马交错,扶罗韩调转马头,他大口喘着粗气:“南蛮汉将的马术竟然如此精湛?”
趁着间隙,扶罗韩的隙余光不断的在敌将身上扫视,想要知道对方的秘密所在。
扶罗韩自幼生活在马背上,能够做到在腾挪的战马上保持身体平衡挥舞长枪,那是经过数十年如一日的苦练得来的。
眼前的敌将之前只不过是从南方北上的蛮子,对方是如何能在如此高强度的作战下,依然保持旺盛的体力和精神的,这一点若说其中没有秘密,他是不信的。
传闻说夏军能够在马背上开弓回射,扶罗韩没见过,但是在与汉将交手百合之后,他隐隐意识到什么。
对于扶罗韩的复杂想法,昌豨不甚了了,他单手持刀,轻策缰绳,战马在此冲锋。
经过一番酣战,昌豨周身热气蒸腾,心脏砰砰跳动,血管中绛液快速流动,火热的皮肤在日光照耀下更是显出赤红色。
经过激烈的厮杀过后,他已经找到了血气雷音之感,只要斩了眼前的鲜卑大将,他有信心在武道上更进一步。
虽然缠斗良久,但昌豨仍然精力旺盛体能充沛,再次发动冲锋,凌厉的陌刀裹着黑色旋风,一往无前。
“杀!”面对好似不知疲倦为何物的汉将,扶罗韩感觉手中有些滑腻,但他也不怂,挺起铁枪再次杀了上去。
“铿锵锵!”火花四溅,镪鸣之音震荡,响彻士兵耳膜。
场中人影晃动,凌厉的陌刀横斩回旋间,裹起漫天沉沙。
昌豨更是将气血催动到了极致,血管若虬龙盘起,皮肤更是血红隆隆,骇人无比。
陌刀挥动间,直杀得扶罗韩疲于抵挡,只剩招架之力。
这一次,即使是不通武艺的普通士兵,也看出了场中的形势。
颠簸的马背上作战,拼的是爆发和速度,但如果双方僵持,那拼的就是人马的耐力。
显然配有马鞍和双边镫,及蹄铁的昌豨更胜一筹...
马镫可以让他更好的驾驭坐骑节气力,蹄铁同样可以有效保存战马的体能。
单论武力值来说,昌豨与扶罗韩半斤八两,但百余回合下来,装备以及坐骑的优势,自然就显示出来了。
扶罗韩战马无铁,双腿更是要时刻紧夹马腹,其中人和战马体力消耗,短时间看不出什么,但长时间的缠斗,就不好说了。
双方决战,僵持下去之后,任何一点优势都会随着时间的积累而完成质变,从势均力敌,到扶罗韩疲于应对,装备的优势便体现出来了。
普通士兵都能看出场中形势,鲜卑中各部将领自然也明白凶险。
浦头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斗阵规则了,他转身咆哮道:“步度根,快带人上去支援...”
“尔等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驾驾,大人发怒,各部头领不再犹豫,纷纷拍马出阵支援!
“踏踏!”战马奔腾,卷起阵阵尘烟。
步度根手持长刀,胯下西域良驹一马当先,身后数十名兵甲精良的头人勇士紧随,向场中杀去。
其实战场斗阵,将领死伤,不但夏军伤不起,鲜卑人亦然,他们没有李信想象的那样财大气粗。
一两个勇士折了也就算了,但若像扶罗韩这样部族大人支柱战死,那是真的伤筋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