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洲回去的不算晚,沈清欢窝在床上,睡裙垂下一根肩带,露出大片雪白的肩膀。
无意识的蛊人。
之前身份未明,她以陪护医生出现在病房时,傅闻洲不止一次看着她把常服当睡衣往身上裹,第二天闹铃一响,披件白大褂就能直接上班。
“傅闻洲……”她忽然无意识低喃,叫着他的名字。
眉紧紧地拧成一团,手在被子里乱抓。
“叫点别的。”他故意逗她。
沈清欢直接睁开了眼。
视线在模糊中渐渐聚焦,勾勒出他虚虚实实的轮廓。
沈清欢从床上坐起,扑过去搂他的腰。
“喜欢这?”他把她圈进怀里,手往上滑,“摸一次抵两次。”
“到底谁捞好处?”沈清欢瞪他。
“你在梦里都找我,显然是你。”傅闻洲往深处探。
沈清欢摁着不让动,担忧起伏的喘息一直没停,“我好像看见了一场车祸,怎么叫你都没动静,十几辆车堆叠,现场的民警说你生死未知。”
“乐观点,”他安抚地亲她眉眼,薄唇温润,一点点濡湿长睫,“前世能给你做实验,好歹有个全尸,车祸不一定和我有关。”
沈清欢秀眉轻蹙,掐他,“不许这样,这一点都不好笑。”
她如临大敌,他从容解衣。
沈清欢不是杞人忧天,而是过度焦虑。
傅闻洲不管不顾,把她拖入沉沦欲海,巫山云雨,其他的都可暂时抛之脑后。
最后烟花绚烂,她脚背绷直,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牙印渗出一点血迹,倒是不痛,微麻,傅闻洲在她胸口也落了个。
“有你在身边,每一天都是我赚来的。”傅闻洲埋在她身上,声音暗哑,“人生一世,生死有命,虽然当寡妇,但家财万贯。”
“真有那天,我坐在银行门口点火烧着玩。”沈清欢眯眼,“辛苦积累几世的家产给你一次性败光。”
她不愿看到这天的到来,也决不允许重蹈覆辙。
……
翌日。
傅闻洲出现在程氏的那刻,所有经过的员工神色各异。
有意味深长,有抬眼偷瞟,甚至……保镖从里面读出了同情?
总经办的电梯打开,许特助迎了上来,“傅总,出事了,有人匿名群发了一段视频到公司职员邮箱,现在甚至都流传到外面去了。”
事情是在清早九点的时候发生的,刚上班,是大家查看邮箱的高峰期。
画面中,顾承德的头像打了码,声音也做过处理,唯有曲蓉的脸十分清晰。
整个办公室静的落针可闻。
许特助递上手机,打开最新词条界面,已经有营销号开始散布扩热度。
傅闻洲眸子沉黯,神情凛冽。
“傅程两家内斗自相残杀,傅闻洲身体不堪重负,难当大任,无疑是对所有员工和股民的不负责。”
沈清欢念出这行字,胡乱地抽了几张纸擦嘴,连早餐也不吃了,直接往外冲。
“太太。”阿朗在后面追,“稍等。”
“我等个屁啊!”沈清欢气的咬牙,“孟时序这个疯子,他全家上下八百辈子缺德缺疯了。”
昨天的U盘只是预热,不管有没有给傅闻洲,今天都会出现在他面前。
沈清欢只怪自己,是她想漏了,早知道这样,就该亲自陪着他看。
阿朗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又控制住了,目光落在她右手上,“您把餐厅的叉子拿出来了。”
“三叉戟。”她带上门,拿纸巾把尖头的酱汁擦干净,捏在手里,“孟时序要是敢上门挑衅,我就给他一叉子。”
“动脉至死。”阿朗一本正经科普,“您先冷静点。”
“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劝,是在给我出主意呢?”沈清欢斜眼过去,“别说了,师傅你下来,让阿朗开。”
好在一路绿灯畅行。
总经办自动门朝旁边移开的刹那,许特助眼尖,“太太,您暂时不能进去,傅总……”
“他是出事不是出轨,你紧张什么?”沈清欢把人推开。
许特助的拦只是虚拦,怎么也不敢上手,很快将人放了进去。
“嘭——”
沈清欢推开门。
手上的力气抵得上踹一脚,动静出奇的大。
傅闻洲正对面坐着个男人,西装革履,斯文败类,回头徐徐望来。
“傅总有佳人找,我就不打扰了。”男人淡笑,格外有眼力见地开始收拾东西。
等他一走,沈清欢绕过桌子,拍了拍肩膀,“来,难受的话别憋着。”
“嗯。”傅闻洲靠了过去,换了位置,“那边骨头多,太硬。”
沈清欢胸口被压,顾虑他情绪,又忍住了,“对不起,这事怨我,视频昨天我就看过了,我想起你对蓉姨的态度,还在纠结怎么说。”
“你怎么这么爱给自己揽事?”傅闻洲不高兴了,“人要犯贱不会挑时间,你少把自己跟他扯一起。”
中气十足,落地有声,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要好点?
沈清欢狐疑,把人一推,俯下身看他脸,“你怎么这么正常?”
“今天不正常的另有其人。”傅闻洲掐着她的腰,顺势把人一带,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昨天晚上,我亲自把孟氏偷税漏税的资料交给了税务部门一把。”
“顺利的话,孟时序应该提上银手镯了。”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视频?”沈清欢惊诧,“难道我爸昨天拦截失败,视频被你下载了?”
傅闻洲戳她额头,“还请了外援对付我?”
沈清欢冷哼,“不识好歹,我这叫保护。”
保护小白菜的脆弱心灵。
“比你预想的早。”傅闻洲往后靠,商务椅宽大,皮质软,放下像懒人沙发,“一个星期前就知道了。”
沈清欢脑袋嗡了一下,“那这几天查账……”
“查了两天,看了下这几年的各项营业数据,剩下的都在忙别的事。”
也算是做戏play的其中一环。
傅闻洲沉得住气,不告诉她是不想她卷进来担心,得手后和盘托出,“刚刚那个男人,觉不觉得眼熟?”
沈清欢抿唇,“我脸盲,没看清。”
傅闻洲捏她脸,语气危险,“是没看清还是不敢看?”
确实是不敢。
那个侧脸吓得她心跳差点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