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服也湿了,染上的淤泥结成了块,一动就往下掉。
傅闻洲缓了会,帮她脱了,卡在手腕的袖子时,沈清欢还闭着眼。
思忖一瞬,他执起手,吻落在被牵着的地方。
濡湿的暖意缠绕指尖,沈清欢手心痒,往回缩了缩,“又又,别闹。”
傅闻洲脸一黑,“又又?”
这个时候,心里居然是那条狗?
整个人泡进浴缸后,沈清欢眉头舒展,慢悠悠睁开了眼。
四目相视,傅闻洲正不悦地看着自己。
沈清欢一头雾水,“怎么了?”
傅闻洲面无表情,掬起一捧水给她洗脸,“你刚刚喊了别人的名字。”
沈清欢下意识心虚,“谁?”
“你自己心里清楚。”傅闻洲睨了她一眼,语气泛着冷,“这种时候,我在你心里居然不是第一顺位。”
“……”
沈清欢像是出轨被抓,点男模点到自己男人,一时间想破脑袋都没猜出。
应该不是孟时序或徐言澈,否则他现在哪能这么淡定,语气明明像争宠。
“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她浑水摸鱼,“梦话不能信,小时候我被政治老师罚抄,梦里还大骂他一百遍,又不是念谁的名字就一定代表喜欢谁。”
傅闻洲挑眉,追问道:“那你现在重说,最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沈清欢睡意一点点跑光,美眸微瞪,“你觉得呢?”
“我说了不算。”他抿着唇,语气有些幽怨,“在一起至今,都是我单方面主动。”
哪来的迷惑发言?
沈清欢满头问号,他到底是失温掉进山里,还是被山里的绿茶精附体,修炼得到,飞升成仙。
“我都跟你酱酱酿酿……”她脸红耳热,“你现在问这些是不是太晚了?不喜欢还能撤回啊?”
傅闻洲手臂圈着她,“哪哪哪样?”
他学她说话,四个字黏黏糊糊,带着稚气的可爱。
沈清欢心和软的厉害,思绪有些游移。
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婚后第二天开始,他在走廊内帮自己警告背后嚼舌根的实习生,他执意叫她坐下吃的一顿顿饭菜,是姜泽发疯的时候,他带着人踹开天台的门。
很难说得清哪个地方是心动点,至少在情感未明晰之前,傅闻洲在她心里,一直是个好人。
她许久不答,身后的人慢慢吻了上来。
他倒是沉得住气,这种时候一声不吭,手却上下作乱地落在她身上。
沈清欢转身,俏皮地在他腹肌上掐了一把,挑眉,“这这这样,满意了吗?”
傅闻洲顿了顿,了悟般点头,“也行。”
她微愣,“哪行?”
“伺候你。”他指尖被水流淌过,轻笑着低头,“只喜欢这个,也可以。”
沈清欢耳畔温热,浴室安静,放大两人的心跳,“能不能有点出息?”
也许是有换亲在前,也许是和徐言澈谈过的前科,他对她的心意总不能彻底确定。
甚至于,他可能觉得这辈子要不是沈星冉换掉婚约,自己根本不可能嫁给他。
沈清欢在心底暗叹,这个傻子。
傅闻洲已经没问了,专心致志伺候她。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服服帖帖。
她眼尾泛起红意,泪腺失守,在相贴的那刻,沈清欢捧着他的脸,“喜欢你的。”
傅闻洲指尖微颤。
“傅闻洲,因为是你,我才喜欢。”
仅一瞬,她胸腔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榨干,沈清欢靠在他肩膀上,彻底失去掌控权。
……
等她醒来,时间已经过了一轮。
沈清欢窝在床上,第一时间打开手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傅闻洲人模狗样的照片出现在财经频道中,趁着她休息,他居然还有精力开记者发布会。
但热点新闻中,特洛美胶囊依旧铺天盖地的宣传。
鹿悠悠趁乱给她打了个电话。
“特效药呢?”沈清欢有些急迫。
前世流感连定性都没有,根本不算严重,至少在她印象中所有人能平安度过。
鹿悠悠:“还要几天,临床反应要出,不过早上有专家带了个东西来,说是要调整。”
“特洛美的事没人管吗?”
“且等着。”鹿悠悠负责照顾杨老,结果杨老意志力太强了,根本不怎么需要她怎么费心,“现在还没到量刑程度呢。”
沈清欢懂了,把心揣肚子里。
傅闻洲回来时,她刚好在和沈安念和祁宗铭说话。
二老一直惦记着,看到女儿为女婿着急的时候,尽心尽力地出钱出人,比起一些父母的阻拦呵护,沈清欢很感谢他们的理解。
听说祁今昭已经大好,人没回来,先把新年礼物送到了祁家。
给沈清欢的是一枚高精尖的定位器,做成项链形状,分成两半拆开,一半给她,另一个给傅闻洲,以防下次再出现意外。
“姐姐的礼物总是这么实用。”她喜欢得不行,想都没想就戴在了身上。
尼克解释,“老大听说后,连觉都不睡了,这东西还是半夜坐起来改装的,又出了十倍的钱,叫了二十个人忙了三个日夜做出来的。
话音刚落,外面的家政进来通知,“祁总,会长来了。”
顿了顿,她目光落在沈清欢身上,“还带了孟公子。”
沈清欢不悦地拧眉,“孟家?会长怎么又把自己的绿帽子捡起来了?”
祁宗铭和沈安念按着她肩膀,“爸爸妈妈先出去看看,你不用过来。”
一堆人往外走,房间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傅闻洲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头枕着她的腿。
沈清欢打趣,“不错嘛,今天有长进,没暴走了。”
“情敌打上门了,我有什么办法?”他冷哼一声,从外套里摸出一本小册子往她手里塞,“只能拿本结婚证给他看看。”
沈清欢头顶黑线。
“你干嘛还把这个随身带着?”
不知道的以为是获奖证书,有事没事晒一晒。
傅闻洲扬眉,“我一个有名有份的,当然不用学他们那些小三做派。”
沈清欢:“……”
“啧,也不知道以前摸黑爬床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