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小山先是惊愕莫名，而后大叫道：“我和水清亲眼所见，武大就死在这个地方。况且武大也不是这个样子，比你难看多了。莫不是……”
尚小山拔脖看了看秦人武的身后，还是有影子的。
秦人武听了尚小山的话，又顺着尚小山的目光向后瞅了眼，随即明白了尚小山的意思，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在抽跳：“你是说我是个丑鬼？”
韩水清知道尚小山的德行，一时没接受了秦人武所说的，才胡思乱想以转移注意力，她其实也无奈，便瞪了一眼这个小子，对秦人武歉意道：“你不要理他。”
秦人武看尚小山尴尬的抖着手，便不再理他，只是盯着尚小山的眼睛继续说道：“武大确实死了，化作了坐靠在这里的石头”，还调笑了一句，露出了白白的牙齿，“就是这堆石头生前的样子。”
只见尚小山这次真的被吓住了，一时竟不能言语。
韩水清看看尚小山又看看略有得色的秦人武，略微思索便明白了过来，脱口而出：“九转化脉玄功！”
见秦人武笑容不减的缓缓点了点头：“不错，练了九转化脉玄功，就是死了也会变成石头。”
尚小山好半天才喘了口气，“那武大怎么变成丑鬼，呃，你的样子了呢？”
韩水清把头撇到了一边，算是明白了，这俩人是你说我一句我必还你一句，未必想要怎么样，就是想嘴上占个上风。
眼见秦人武又要开口，韩水清清冷的声音顿时浇灭了空气中隐隐的火花：“你怎么证实你是武大？”
秦人武不由得摇头失笑，便将武大临死前的情形及与尚、韩二人的对话讲了出来，二人暗暗点头，确认其所言不差。
秦人武继续讲道：“我失去意识后不久又有了意识，但是混混沌沌的，只知道在村里，然后看到地上躺了一个人，受其吸引，便钻了进去，而后醒来就成了这个样子。起初浑浑噩噩，只有一个执念，在我无意识的时候也做了许多准备。”
尽管秦人武没说这执念是什么，二人也猜到了，推翻腐朽的大元！
秦人武没有停顿，声音越发平静：“直到我晃悠到这里，看着这堆石头才想了起来，收了九道天云山龙脉，才确定了我是谁。”
说着看向了尚小山，平静中又透出没想到吧的意味说道：“我是秦人武。”
韩水清这次冷冷的说道：“灵鬼夺舍！”
秦人武赞许的说道：“水清姑娘好见识，果然不简单。但我也不知道怎样发生的，这个人本身是个痴傻，当时更是刚死之身，余温未散。”
韩水清没理会尚小山还是个丑鬼的小声嘟囔，问出了尚小山其实很关心的疑惑：“这九转化脉玄功真让人变成石头吗？”
秦人武隐隐有些兴奋：“何止，我怀疑它还会让人慢慢失去记忆，直到魂魄也化入龙脉，直到你成为真正的山石地脉。我也是死而又生后才想起了部分。”
韩水清思索道：“也许是你死而又生破坏了你的记忆，不一定是此功法所致。”
秦人武摇摇头：“我有种感觉就是此功法所致。”
尚小山此时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是因为练错了，直接凝聚了九条天云山龙脉，非是功法所载的九大龙脉，因为这个特殊性你才修出阴神，进行夺舍。”
“前面你说对了，但我并未修出阴神。此功法的一个好处是会纯化你的魂魄，使之凝练稳固些，另一个好处就是也会剔除你的杂念，令你无形中思虑纯净，易于修道，只不过修的是化脉之道罢了。”
“最终陷入沉睡或者死去，都会不受控制的化作土石，而多方面因素致使我成为如今的模样，实属侥幸啊。”
韩水清星眸里都是思索的神色：“我想你的执念也许是一个关键。”
秦人武缓缓点头认可了这个猜测，尚小山不由说道：“还是水清冰雪聪明。”
韩水清还是没理他，你有功夫思索下怎么渡过劫数可好？
秦人武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声音高了些：“昔日的武大已死，我是秦人武，但推翻大元让天下人衣食无忧，确是我之夙愿。这样在收了武大遗留的天云山龙脉后，我才感觉魂魄未被侵染，或者说侵染部分已留在了武大尸身里。但我不会再炼了，我凭此创出了一门拳法，将其化为了内气。”
尚小山是练武出身，知道自创武功的难度，由衷的赞叹道：“了不起了不起。”
秦人武一拱手，“所以这一世我为秦人武，即便不成此功业，也要振臂一呼，不枉此番造化。”
说完秦人武神色郑重起来，冲尚小山深施一礼，而后目光灼灼，“不知小山兄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尚小山叹了口气说：“秦兄，在下心里仍有芥蒂，可你既说武大已死，一了百了，这些我便不提了。”尚小山说的是武帮在地宫的恶行，他不能当作没发生过，但武帮乃至整个地宫都覆灭，武大也确实死了，所以又说不提了。
“昔日我家先生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句话不错，但以儒来说还是有些消极了。改朝换代似乎成了历史循环一般，这是谁人也无法阻挡的，我家先生一直思索什么是正统呢？什么才是万世的王朝呢？百姓怎样才能不苦呢？”
秦人武和书生也就天下坐论过，直觉这些问题既有高远的，也有实处的。
虽懵懵懂懂，但也听明白了尚小山的意思，就是王朝变迁无法阻挡，新的王朝若是不得法还是会腐朽，也会被推翻，那有没有尚小山无关紧要，就是回绝了自己。
反而这些问题令秦人武茫然了下，但到底其心智坚韧，执念颇深，便坚定说道：“小山兄弟，令师定是位大儒，这些问题于我有提纲挈领之功，拜谢相赠。”
又是一礼到地，接着说道：“《吕氏春秋》有言，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私深以为然，必依言行之。”
尚小山听其言语已知其不会以此言为造反之依据，微微点头。沉吟了下，就又说道：“最要紧的是我先不变石头，再论此事吧。”
秦人武也是无奈苦笑，忘了这茬了，自己是暂时不用变石头了，可人家还没着落呢。
这时韩水清看着难得正经的尚小山，目光中异彩连连，却是不再不理尚小山了，突然开口道：“你可感到此地的灵气比外界的浓郁些？”
秦人武立马闭目细细感应了起来，然后又走到外面感应对比，回来时眼里闪着精光，惊喜说道：“果如水清姑娘所言！”
尚小山感应却是灵敏得紧，只是太过紧张“九转化脉玄功”，毕竟关乎身家性命。此时听得韩水清提醒，也感应到了此地灵气比外面浓郁了，即使是一丝。
顿时心头一道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