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用完膳,南织鸢才继续接着白日的话问:“夫君这些日子,忙什么去了?”
他一走就是那么多天,也没给她一个交代。
要是哪天他带着别的女子回来,她都不知道。
“我去了附近的徽州和明州,从今日起,这两处,也是我的地盘。”
最近几天他都在忙一件事情,那就是制造恐慌。
魏其舟中了蛊毒,至今还未解毒,能否活下来已经是一个问题了,更重要的是,他中毒这一事,已经不是秘密了。
各城听见了风声,都怕得瑟瑟发抖。
赫其樾便是利用了这一点,设计让人投诚,明州和徽州两位城主确实是胆小鬼,被他一威逼利诱就答应了。
当然,其实不乏有澹台将军的功劳。
据暗卫来报,澹台将军最近很有谋略,竟接连攻下两城。
赫其樾不知,其中到底有没有尉迟葳的帮忙呢?
晋朝大军,很快就会向他靠拢,届时,他杀进魏宫,轻而易举。
魏其舟和那个女人,该死。
“魏其舟中毒了?”
南织鸢到底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她瞬间惊讶到站起。
赫其樾见她这般反应,误会了,怎么?难道,阿鸢在担心他?
想到这里,他先不开心了,男人的指尖攥紧,嘴角也紧抿起,他满脸写着怒意。
南织鸢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动作不对,她立马笑了。
“夫君这是醋了?”
她指尖抚上男人的脸颊,嘴角弯弯,不等男人开口,她便主动解释:“我只是有些震惊,没想到他会中毒。”
赫其樾是不是费了很多心思才成功给他下毒?
“震惊?”
她为何要震惊?
赫其樾对她的答案还是不满意,他就是吃醋。
他太醋了,心眼还小,他只想要她眼中心中都只有他一个人。
“夫君,我盼着你能成功。”
“更盼着天下安定。”
只要天下没有大一统,迟早都会有一战。
她希望他成功,她早已将他当成了夫君,她一世的夫君。
“魏其舟必死无疑。”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他还不忘观察少女的脸,看她会不会担心或者不开心。
南织鸢早就察觉到了,她脸上除了笑,再没别的情绪了。
魏其舟死不死,她并不是很关心,她只关心两个孩子,她什么时候能见到孩子呢?
“夫君安好,我就放心了。”
她给顺气,将赫其樾哄得心飘飘然。
“嗯。”
他到底嘴角弯了弯。
接下来的几天,赫其樾又忙了起来,他又出了一趟远门。
南织鸢的日子越过越无聊了,这一日,她出去走走,谁曾想会在街上遇上了一个熟人。
“傅公子?”
她先看见的他,他们同在一小摊边。
傅行之听见熟悉的声音,他抬眸,他有些恍然。
“南……姑娘?”
他的眼中有惊喜,下意识看向她,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
不,其实他想过,可他没想到,老天竟然真的会眷顾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不该当官吗?怎么在这里?
南织鸢很好奇,实在没想到,她还能见到傅行之这个书生。
细细想来,那日道观一别,这断断续续的,她和他,也见过两次。
一次在京城,一次在这。
“我……”
傅行之一紧张,耳朵就红。
他借着袖子的遮掩,他轻轻捏了捏指尖,缓解自己的紧张。
“我……”
“我自请外放三年,如今是这的县令。”
他离开京城的原因有二,一是为了历练自己,二是因为……
因为……
他看着南织鸢,眼中的落寞多了许多。
阿鸢姑娘和夫婿一定琴瑟和鸣,她看起来依旧那样漂亮充满活力。
他离开京城的第二个原因,便是因为她也不在京城了。
“阿鸢姑娘想吃糖葫芦吗?”
他看她一直盯着糖葫芦看。
“嗯。”
“幺月……”
她刚刚要叫自己的婢女去买,傅行之却先了一步:“给。”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买一根糖葫芦了。
“这……”
“这怎么好意思?”
她要还他钱,傅行之却朝她拱手:“此前在道观,多谢阿鸢姑娘的收留。”
这不过是他的托词罢了,他就想给她买糖葫芦。
南织鸢还是不好收:“道观也不是我的。”
谁住都可以,谢她做什么?
“阿鸢姑娘先来的,若没有阿鸢姑娘大方收留,行之怕是要留宿山林。”
“阿鸢吃得开心就好。”
糖葫芦也不过两文钱,不值什么。
“好吧。”
南织鸢也不和人拉扯了。
傅行之知道,他该走了。
他一个外男,到底不好和阿鸢姑娘再怎样亲近。
“阿鸢姑娘,后会有期。”
希望,他和她还能再相见,即使,就是普通的见面。
南织鸢看着他走远,她越来越好奇了,傅行之娶妻了吗?
他身边竟然一个小厮都没有,他竟然清廉到这般?
一旁的幺月已经急坏了,她不懂,主母怎么总盯着一个外男看不停?这要是被主子知道了,岂不是要出事了?
南织鸢不知道,此事,赫其樾已经知道了,他还是亲眼所见。
疆土越扩越大,他就越来越忙,今日,他和几个心腹就在茶馆小坐,谁知道,他会看见这一幕呢?
好得很,阿鸢背着他见了外男,还是那个该死的傅行之。
他前些时候才吃醋,今天,更是醋上加醋了。
赫其樾也是今日才知道,傅行之居然也在这里。
真是巧!
看着阿鸢一边吃糖葫芦一边走远,男人的眸色越发阴沉了几分。
呵!那么爱吃糖葫芦?等他回去,他让她吃个够!
她要是敢不吃,他亲死她。
当晚,忙了许久的赫其樾罕见的早早回来陪她,南织鸢看见他的时候就开心。
“夫君终于忙完了?”
她实在太无聊了。
“没有。”
赫其樾直接开口,很快,他直接近她身,然后揽住她的细腰,最后,他们一起躺在了床上。
“嗯?”
原来,他回来就是想做这事?可是不巧,她今日月事来了。
“张唇,阿鸢。”
他不想说话,只想吻她。
少女轻吟,下意识要推开他:“夫君……我……”
她想告诉他最近都不行,可人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吻来得气势汹汹,她被迫承受。
男人的手很快就抚上了她的细腰:“阿鸢,叫我。”
他要听。
“夫君。”
她乖巧的喊了。
“夫君,等等,不行。”
她拦住他。
赫其樾脸色不好,她为什么要拦他?
见了一次傅行之,就变了?
“我来月事了。”
她委屈。
他其实很讨厌这种东西,为什么女子一定要来这个?
“肚子疼吗?”
赫其樾瞬间紧皱起来,阿鸢来月事的时候,总会被折磨到死去活来。
“不疼。”
这次不疼,她摇头。
“那就好。”
他瞬间松了一口气,可没多久,他又皱起眉头:“怎么提前了?”
她月事,总这样不准。
“可能是因为前两日贪凉了。”
她说完,有些心虚。
果不其然,赫其樾直接将她抱在了自己腿上坐着,手就已经抬起打向了她的手掌心。
“该打。”
他教育她。
南织鸢小脸皱起,嘴角紧抿不敢多言。
来月事这几天,赫其樾会超级凶,她说什么都不管用。
怕人打她臀部,她忙捂住了那个部位:“夫君打了手,便不可再动手了。”
她真是造了什么孽,赫其樾居然都敢打她了。
“下次,不许贪凉。”
男人继续教训她,后者忙点头。
“好好好。”
她以后都不吃了。
很快,赫其樾就要离开了:“夫君去哪?”
她来月事不能做那事,他便要很快就走吗?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陪她了,这么快就要走?
“我去沐浴。”
他的嗓音都带着喑哑了,浑身难受。
谁能想到他满身欲火来找阿鸢,最后竟还要带着满身欲火去冲个冷水浴?
“夫君这是……”
他难受?
男人的脚步都踉跄了几分,他恨不得立马到了湖边。
“夫君等等。”
虽然她来了月事,但……她也不是不能帮忙。
他忘了?
“夫君今晚,便留下吧?”
没他在身边,她竟然睡得不是很好。
习惯,真是成自然。
“阿鸢……”
他下意识看向了她的手,最后又看了看她的嘴巴。
她拦住他,想要帮他?是他想的这个意思吗?
南织鸢看着人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她的嘴巴,她顿时脸都红了。
他想什么呢?混蛋。
她让他留下,帮忙也行,但绝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少女蜷了蜷指尖,看向了自己的手,她是这个意思。
“阿鸢,这可是你说的。”
他没有逼她,是她自己要帮他的。
“哼。”
话已然出口,万万没有收回的可能。
不过,她倒是愿意帮他。
然而,南织鸢这个想法没多久就后悔了,她不乐意了。
她不乐意帮他了,他太坏了,也太恐怖了。
赫其樾这段时间明明都那么忙了,怎么还能有如此多的精力?
这都后半夜了!他什么时候能让她睡觉?
“夫君……”
她求饶。
赫其樾却仿佛没有听见:“阿鸢,是你自己撞来的。”
她便该好好受着。
南织鸢:“……”。
下次,不对,没有下次了。
……
隔天,赫其樾早早的便又离开了,走的时候,他一脸魇足。
南织鸢一觉到了午时还觉得累,她不想起来,可婢女在喊她。
“主母吃些东西再继续睡?”
幺月怕她受饿,担心自己会被主子处罚。
“我不饿。”
她只想睡觉。
幺月还是担心,她不肯离去。
最后,南织鸢妥协了。
“唉。”
也不知道赫其樾上哪里找的丫鬟,怎么那么一根筋?不过,她确实为了她好。
“夫君又去了何处?”
她询问。
赫其樾越来越神出鬼没了,不找他,他都不出现了。
“主子去了城主府。”
“主母可要出门逛逛?”
主子叮嘱过,主母要出门,不可拦,要让主母开心。
“不去了。”
吃完,她还要休息一会。
“是。”
幺月识相的退下了。
……
膳食用过之后,南织鸢身上的疲惫少了许多,想了想,她还是出门了。
她要去城主府,找赫其樾。
不管他在做什么,她都要跟着他,这样,她才不会无聊。
可惜,等她寻到城主府,赫其樾早就离开了。
他又去了哪里?
“唉。”
这种日子,越发无聊了。
南织鸢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又变成了上辈子那般,围着男人转不停。
这是不好的现象。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了。
赫其樾有事忙,她应该也要学会充实自己。
想了想,她竟然生出了要办女子书院的想法。
女子为何不能读书呢?
若日后天下注定是赫其樾的,那女子为何不能入朝为官呢?
赫其樾听她的,天下便是她的,她想要女子可以读书,可以识字,可以入朝为官,不必一生都困在后宅。
有些女子甚至比男子都还要聪明。
想到这里,南织鸢说干就干,她开始忙了起来。
办理女子书院,要慢慢来,第一步,她要选址,哪里适合当作书院呢?
宅子一事,她还需要赫其樾帮忙。
当晚,她立即让人寻来了赫其樾。
“夫君,你觉得此事如何?”
他可会觉得她在天方夜谭痴心妄想?
“甚好。”
只要是她想做的,不管对不对,错不错,他都觉得好。
在他心中,阿鸢哪哪都好。
“真的?”
“那宅子?”
她要先办一处试试看。
“城西有一处宅子,适合当书院。”
赫其樾没有敷衍她,认真帮她筹谋。
他说了,天下归她,她归他,她想要怎么做都行。
何况,女子书院,这其实是件好事。
“好。”
有了赫其樾的支持,她瞬间信心暴增。
女子入学堂,未来便可入朝堂。
接下来的日子,南织鸢便忙着书院的事情,赫其樾忙着夺天下,他们各自有的忙,夜间却总会纠缠在一起。
“阿鸢,有一事我要提醒你。”
“学堂容易办,难的是,那些女子如何肯入学堂?”
那些女子待在闺中惯了,如何肯迈出这一步。
而且,入学堂代表要抛头露面,那些父母,如何同意?
这件事看起来容易,实际上困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