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尘没有理会,只是默默地站着,目光平静如水,仿佛李四的话如同风过耳旁,不留一丝痕迹。
这样的反应,反而让李四感到更加无趣,他悻悻地吐了口唾沫,转身离去,嘴里还嘟囔着:“真是个木头,一点乐子都没有。”
然而,萧逸尘的平静并未能让他逃脱接下来的屈辱。
早餐时分,高家上下齐聚一堂,阿宝坐在主位上,一脸得意地审视着站在角落里的萧逸尘。
高胜则坐在一旁,看似随意地翻看着手中的账本,实则时刻关注着这里的动静。
“听说你昨晚又打扫了马厩?”
阿宝故意提高了声调,言语间满是戏谑,“看来你还真是闲不住啊,既然如此,不如今天就给你加点活儿吧。”
未等萧逸尘回应,阿宝便一挥手,几个家丁便抬着几大桶脏水走了过来,那水中漂浮着各种污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从今天起,除了打扫马厩,你还要负责清洗这些马桶,保证府内每个角落都干净如新。”
阿宝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这一切都是对萧逸尘最好的“恩赐”。
家丁们纷纷将脏水倒在地上,溅起的水花落在萧逸尘的身上,也似乎溅进了他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但他没有退缩,只是默默地接过抹布,开始了更为繁重的工作。
他的双手在污水中浸泡,皮肤被腐蚀得通红,但他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始终如一,没有丝毫的抱怨与愤怒。
高胜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却不禁对萧逸尘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见过太多人在高家的权势下低头求饶,甚至不惜出卖灵魂以求自保,但萧逸尘却像是一块顽石,任凭风吹雨打,依旧岿然不动。
这种坚韧与不屈,让他感到既敬佩又不安。
日子一天天过去,萧逸尘在高家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
除了日常的打扫与清洗工作,他还被要求承担更多的杂役,甚至包括搬运沉重的货物、修理破损的器具。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总能听到自己骨骼因过度劳累而发出的细微声响,那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也是他坚韧不拔的证明。
然而,在这无尽的屈辱与劳累之中,萧逸尘并没有放弃自己。
每当夜深,他都会偷偷溜到马厩旁的一间废弃小屋,那里成了他唯一的精神避风港。
小屋的角落堆放着几本破旧的书籍,那是他无意间在府中捡到的,虽然残缺不全,但对于萧逸尘来说,却是无价之宝。
阿宝不喜欢读书,虽然高俅是个奸臣,但他还是希望外甥成才的。
他送给外甥一些书,可是阿宝却把这些书或当了擦腚纸,或扔在了垃圾堆里。
这些书都是国书馆里收藏的珍本,有些上边还有历代名人的批阅。
这些书如果在民间,可是无价之宝。可是在阿宝眼里,最多就是一堆破烂。
借着微弱的烛光,他如饥似渴地阅读着,从诗词歌赋到兵法策略,从天文地理到医术药理,每一点知识都像是甘霖般滋润着他干涸的心田。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几年过去了。
有这些书,用来打发无聊的时光真得不错。
可是,他的无聊时光几乎没有。
在那段被时光无情碾压的日子里,萧逸尘仿佛被扔进了人间炼狱,每一天都是对他意志与尊严的极限挑战。
高家上下,从主子到仆役,无一不将他视为玩物,用尽了世间最恶毒的手段来侮辱他、折磨他,而他却如同荒野中的孤狼,即便遍体鳞伤,也始终未曾放弃对自由的渴望与对目标的追求。
春天,万物复苏之时,高家却以赏花为名,行羞辱之实。
阿宝命人在花园中搭建了一座高台,强迫萧逸尘身着女装,扮作侍女立于台上,供宾客们取乐。
他邀请了宫中那些衣着光鲜的贵族小哥们,或是肆意嘲笑,或是恶语相向,更有甚者,将手中的瓜果皮屑直接扔向萧逸尘,仿佛他是这春日里最不堪入目的污点。
萧逸尘低着头,紧咬着牙关,任由那些污秽之物落在身上,心中却是一片冰冷与坚定。
他知道,这一刻的屈辱,是为了将来能够挺直腰板,让那些曾经践踏过他尊严的人,俯首称臣。
夏日炎炎,高家又生新计。
他们让萧逸尘赤裸上身,在烈日下搬运巨石,修建假山
汗水如雨,滴落在滚烫的石块上,瞬间化为蒸汽,而萧逸尘的皮肤则因长时间暴晒而红肿脱皮,疼痛难忍。
但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停下手中的活计,因为他知道,每一次挥汗如雨,都是对自己意志的磨砺,是对目标更进一步的靠近。
秋风起时,高家更是变本加厉。
他们命令萧逸尘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面前摆放着一盆盆的冷水和冰块。
每当阿宝心情不佳,或是家中有客需要取乐时,便会让人将冷水和冰块混合,直接泼在萧逸尘的身上。
刺骨的寒冷瞬间穿透肌肤,直抵骨髓,但他却连一声呻吟都没有发出,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他的眼神中,没有怨恨,只有对未来的坚定与期待。
冬日严寒,大雪纷飞。
高家似乎还不满足于此,他们竟将萧逸尘锁在了府中最偏远的柴房里,那里四面漏风,滴水成冰。
没有炉火,没有被褥,有的只是一堆干草和无尽的寒冷。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萧逸尘依然没有放弃。
他利用干草为自己搭建了一个简陋的避风港,用体温去温暖那冰冷的空气。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便会借着微弱的月光,继续研读那些破旧的书籍,用知识来驱散心中的寒冷与恐惧。
在这段漫长而黑暗的岁月里,萧逸尘遭受了无数次的毒打、辱骂与羞辱。他的身体被折磨得千疮百孔,但他的心灵却因此而变得更加坚韧与强大。
他学会了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在痛苦中汲取力量。
他深知,只有经历过最深的黑暗,才能看见最璀璨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