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了王府门前。他们匆匆翻身下马,动作利落而急切。随后,便如一阵风般疾步走进府内。他们的身影在王府的大门前一闪而过,只留下两匹微微喘着粗气的骏马,仿佛也在诉说着他们的匆忙与焦急。府内的道路在他们脚下飞速后退,他们的心如同被一根紧绷的弦牵引着,急切地朝着霍修鸣所在之处奔去。
霍修鸣正坐在大堂之上,脑袋如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双眼半睁半闭,显得十分困倦。他还不时地打着哈欠,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一副还没睡醒的慵懒模样。
“还以为你们很快就能完事,没想到到现在才回来,你们可是让本王好等啊!”霍修鸣的话语中带着些许不满。
林祧纶和莫先生互相对视一眼,林祧纶向前迈出一步,抱拳低头,神色愧疚地说道:“王爷,此次行动……出现了一些失误。”
霍修鸣瞬间清醒过来,挺直身子,那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底下的林祧纶和莫先生。“详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威严与急切。
林祧纶深吸一口气,神色略显紧张地说道:“我们踏入死狱之际,高迎骧和独眼龙正与沈无忧共处一室。剑五命我和李翼紧盯他俩,自己则向沈无忧迅猛出手。起初,沈无忧在剑五的攻势下明显落于下风,就在剑五欲取其性命的关键时刻,高迎骧突然横加阻拦,二人随即展开激烈交锋。趁此间隙,我欲暗袭沈无忧,却被独眼龙敏锐察觉并成功挡下,继而我们也激烈交起手来。而后形势突变,我们更换对手,剑五再度与沈无忧陷入对峙。未料想,李翼竟被高迎骧出其不意地一棍捅穿腹部,剑五也被其一棍击飞,重重撞在墙上砸出一个大洞,沈无忧趁此混乱时机趁机逃脱。”林祧纶的话语如同一幅紧张激烈的战斗画卷在众人眼前徐徐展开。
林祧纶话音刚落,霍修鸣面色一沉,怒容尽显。他怒拍座椅扶手,那巨大的声响仿佛在宣泄着他的愤怒。“一群废物!连个沈无忧都杀不死,还让一个老头打伤两人。”霍修鸣的怒吼在大堂中回荡,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
林祧纶和莫先生连忙跪地,头深深地低垂着,不敢抬起半分。林祧纶声音颤抖着说道:“王爷息怒,此次确实是我等疏忽,低估了高迎骧和独眼龙的实力,才让沈无忧有机可乘。但请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会将功补过,尽快将沈无忧捉拿归来。”
“怎么将功补过?沈无忧此刻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霍修鸣双眉紧锁,满脸铁青,死死地盯着跪地的林祧纶,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质疑。
莫先生赶紧叩头,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息怒,林祧纶此次虽有过错,但他对王爷忠心耿耿,想必已有周全计划来弥补此次失误。”
林祧纶额上冷汗直冒,颤抖着说道:“王爷,属下目前……还暂无对策,但属下一定会竭尽所能,尽快想出办法,将沈无忧捉拿回来。”
就在这时,老苟突然走了进来,只见他面色凝重,在霍修鸣耳旁低声说道:“王爷,狱卒有重要消息来报。”
霍修鸣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沉声道:“让他进来!”
狱卒神色匆匆地迈入大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躯如寒风中的秋叶般颤抖不止,抬眼望向霍修鸣,声音颤抖着说道:“小人参见王爷。”
霍修鸣眼神冷冽地扫了一眼底下的狱卒,沉声道:“有什么事赶紧说,本王的时间很宝贵。”
狱卒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喉结微微颤动,强压着内心的恐惧,战战兢兢地说道:“王爷,死狱……死狱那边关押的狱卒全越狱,牢头和王府一众侍卫正在镇压越狱的犯人。”
“什么?你再说一遍?”霍修鸣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惊愕和难以置信,那模样仿佛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噩耗。
狱卒被霍修鸣的怒吼吓得浑身一哆嗦,整个人趴伏在地上,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瑟瑟发抖。他的声音颤抖着又重复道:“王爷,死狱……死狱那边关押的狱卒全越狱了。”
霍修鸣气得浑身战栗,怒不可遏地指着狱卒咆哮道:“一群没用的饭桶!连个死狱的犯人都看不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大堂中炸响,令人胆战心惊。
狱卒趴在地上,脑袋深深地埋着,不敢抬起,声音颤抖着说道:“王爷,小的不知具体是什么状况,牢头一得知囚犯越狱,便和王府侍卫前往镇压。让小人赶来向王爷禀报情况。”他的话语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正当霍修鸣怒不可遏之时,莫先生赶忙说道:“王爷,先别动怒,此刻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去死狱瞧一瞧究竟是何状况,以免事态进一步恶化,酿成更大的祸端。”莫先生的话语沉稳而理智,如同一股清泉,试图浇灭霍修鸣心中的怒火。
霍修鸣听了莫先生的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大手一挥,“好,那本王就暂且相信你们。既然如此,那就随本王去死狱一趟吧!”
众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纷纷点头应是。他们心中清楚事态紧急,片刻也不能耽误。于是,一行人立刻起身,紧紧跟随霍修鸣一同前往死狱。
此时,天际已然亮起,晨曦的微光如同一把轻柔的扫帚,逐渐驱散了黑夜的阴霾。大街小巷渐次热闹起来。卖早点的摊贩满脸热情洋溢,不住地招呼着过往的行人。蒸笼里冒出的腾腾热气,与食物的香气相互交融,在空气中袅袅飘散开来。孩童们在街上嬉笑追逐,手中紧紧握着刚购置的小玩意儿,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霍修鸣一行人却是神色匆匆,与这一片热闹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他们快马加鞭,马蹄声在石板路上“哒哒”作响,犹如急促的鼓点。路上的行人一瞅见王府的车马,纷纷避让开来,唯恐招惹上麻烦。行人们交头接耳,暗自猜测着王府如此匆忙究竟是所为何事,心中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不知跑了多久,沈无忧感到体力有些不支,但他依然强撑着,不敢有半分懈怠。直到确认已经远离了危险区域,他才放慢速度,大口喘着粗气,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放眼四顾,连绵起伏的山峦如波涛般涌动,郁郁葱葱的树木仿若绿色的海洋,将他紧紧环绕其中。脚下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不知伸向何方。
他决意沿着小路行进,期望能碰到可以问询的人。一路上,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不绝于耳,却难以舒缓他内心的焦灼。沈无忧步履匆忙,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自己究竟置身何处?又该怎样走出这片陌生的山林?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身上,形成了斑驳的光影。沈无忧望着那光影,在心底默默祈祷能够尽快寻得答案。
走着走着,沈无忧忽然听闻前方传来一阵潺潺的流水声。他赶忙加快脚步,只见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赫然横在眼前。溪水欢快地流淌着,水花不断溅落在溪边的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无忧蹲下身子,用双手捧起一捧溪水,洗了把脸,以使自己稍微清醒一点。他望着溪水中自己的倒影,这才发觉自己竟还穿着死狱里的囚服。
他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身囚服实在太过显眼,极易引人关注,难免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想到此处,他毫不迟疑,果断将其脱了下来。
他把囚服用力揉成一团,小心翼翼地藏在了溪边的一个石缝里。摆脱了囚服的束缚,沈无忧顿时感觉轻松许多。然而此时的他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裤子,赤裸着上半身,模样显得颇为狼狈。
就在他继续往前走时,忽然听到从不远处的树林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一位背着一捆柴的老者从树林走出,沈无忧仿佛看到了希望,赶忙走上前,恭敬问道:“老人家,请问此处是何地?”
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番沈无忧,目光在他赤裸的上身停留片刻,缓缓开口道:“此地乃下八里村。年轻人,看你这模样,不像是本地人啊,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沈无忧心中一紧,犹豫片刻后说道:“老人家,我不慎迷路至此,途中遭遇歹人,这才弄得这般狼狈。”说罢,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安与惶恐,身子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仿佛还未从之前的惊恐遭遇中完全缓过神来。
老者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透着几分审视与疑惑,“哦?竟有这等事。那歹人可曾伤着你?”
沈无忧连忙摇头,“多谢老人家关心,我侥幸逃脱,只是受了些惊吓,钱财衣物皆被夺去。”他紧攥着拳头,脸上满是愤懑与无奈。
老者轻叹一声,“哎,这世道不太平啊。孩子,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老人家,我想知道此地离宝庆城有多远?”沈无忧急切地问道,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老者捋了捋胡须,随口开口说道:“宝庆城?距此地大概得有九十多公里,若快马加鞭,起码也得要一天的时间。”
“行,我知道了。”说罢,他再次施展踏云步,朝着宝庆城奔去。
老者望着他迅速远去的身影,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道:“这年轻人,身手竟如此不凡!”说完,扛着柴火往家走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死狱所在的区域。霍修鸣缓缓掀开轿帘,神色凝重地朝外仔细打量着。只见道路两旁横七竖八地躺着众多囚犯、狱卒以及官兵的尸首,一片狼藉。不少狱卒正在周边紧张地来回巡查,气氛压抑而沉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至极的血腥气息,刺鼻难闻,令人作呕。霍修鸣眉头紧蹙,脸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他身旁的随从们也皆神色紧张,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霍修鸣走下轿子,大步流星地朝着死狱的大门走去。狱卒们见王爷亲临,不敢有丝毫怠慢。他们纷纷跪地,整齐划一地高呼道:“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霍修鸣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然后厉声问道:“你们牢头呢?让他出来见本王。”
一名狱卒战战兢兢地起身,低垂着头,声音颤抖得犹如筛糠一般,回道:“王爷,牢头他......他在狱中查看情况,小的这就去叫他。”话落,便慌里慌张、连滚带爬地往狱中跑去。
未过多久,牢头神色仓皇地急匆匆赶来,脸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看上去狼狈不堪。见到霍修鸣,他忙不迭跪地行礼:“王爷,小的看守不力,致使犯人逃脱,罪该万死!”
霍修鸣看着跪地不起的牢头,紧皱眉头,眼中满是怒火。沉默片刻后,他强压着怒气说道:“行了,先起来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本王讲清楚!”
牢头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说道:“就在两位大人离开之后不久,死狱后方传出一阵杂乱的声音。小人听到声音后,心里十分紧张,于是立刻派人前去查看情况。结果却发现,那些囚犯竟然从洞里钻了出来!小人当机立断,暗中调遣人手将他们包围了起来,以免这些囚犯逃脱。然而,这些囚犯非常狡猾,趁着夜色的掩护,想要悄悄地溜走。就在他们快要离开的时候,我们及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尽管我们尽力阻拦,但还是有一些囚犯冲破了包围,逃离了现场。至于他们的去向,我们并不清楚。王爷,小的有罪,没能看住这些囚犯,让他们逃了出去,还请王爷降罪!”牢头说完,再次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头深深地埋在地上,不敢抬起来。
“行了,本王已知晓。”霍修鸣眉头紧蹙,满脸烦躁地挥了挥手,其语气中饱含着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般被极力压制的怒火。他紧闭双眸,深吸一口气,竭力试图平复心中那汹涌澎湃的情绪。
待心情稍作平静之后,霍修鸣缓缓睁开双眼,朝着眼前之人望去。然而,就在他的目光扫过人群之际,却蓦然意识到少了一人,他的脸色瞬间阴沉,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悦。
霍修鸣紧皱眉头,转头看向身后的众人,声音低沉且冰冷:“林楠阗呢?”
身后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敢出声。在片刻的沉默之后,莫先生站了出来,低头拱手说道:“启禀王爷,出府之时,我们已派人告知林太守了,想必马上便能赶到。”
霍修鸣冷哼一声,脸色依旧阴沉如墨:“那本王就等等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耐与威严,仿佛在警告众人,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皆噤若寒蝉,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触怒了这位盛怒中的王爷。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打破了这令人忐忑不安的寂静。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心中暗自猜测来者是否就是他们所等待的林太守。霍修鸣也微微眯起双眸,目光中透着一抹凌厉之色。
就在众人目光聚焦之处,一个身影匆忙出现,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正是林太守。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快步走向霍修鸣,脸上尽是惶恐与歉意。
“王爷,下官来迟,还望王爷恕罪!”林太守躬身行礼,腰弯得极低,仿佛要将自己的身躯弯折成谦卑的弧度。
霍修鸣斜睨了一眼林太守,未发一言,脸色却愈发阴沉,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冻得凝结成冰,让人不寒而栗。
林太守见此情形,身子禁不住一颤,赶忙再次赔罪道:“王爷息怒,今日之事纯属意外,城外突发状况,这才延误了行程。”
“城外出什么事了?”霍修鸣双手抱胸,表情肃穆,语气中携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向突然跪地的林楠阗。
林楠阗忙不迭地说道:“王爷,城外突然冒出一伙穷凶极恶之徒,在附近肆意作乱,下官下令全力围剿,这才来迟,求王爷开恩。”
霍修鸣目光微微凝聚,“此事是否处理妥当了?”
林楠阗赶忙回应道:“王爷放心,已经平息。只是……”
“只是什么?”霍修鸣急切追问,声音中带着一丝紧迫。
“只是下官担心这帮匪徒或许正是越狱的犯人。”林楠阗神色庄重而沉重,仿佛肩头压着千斤重担。
霍修鸣眉头紧紧皱起,“无论如何,当下最为紧迫的是找到这些逃犯,决不能允许他们在城中肆意妄为。”他的话语如同一道军令,掷地有声。
林楠阗双手抱拳,“下官甘愿用尽全部力量,协助王爷缉拿逃犯。”
“林祧纶听令!”霍修鸣神色肃穆,威严尽显。
林祧纶立刻单膝跪地,抱拳低头,“下官在!”
霍修鸣目光凌厉,“本王给你一个机会,现率领五百精兵缉拿逃犯。若是此次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本王重重有赏。但倘若失败,你提头来见!”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悬在林祧纶的头顶。
林祧纶心头猛地一紧,深知此次任务极为艰巨,然而仍坚定地回道:“王爷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必将逃犯全部捉拿归案!”言罢,他起身领命而去。
霍修鸣目光一转,如寒星般锐利的眼神直直地落在了牢头身上。“你随本王去一趟死狱,见见那位吧。”他的语气沉稳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牢头先是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之色,似是对王爷口中的“那位”充满了好奇与不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随即恭顺地应道:“是,王爷。”
说罢,一行人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紧密地保护着霍修鸣进入了死狱,沉重的脚步声在死狱的通道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