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见这葬礼如此诡异恐怖,都打起了退堂鼓,纷纷和赵文瑄解释告别。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眼神中透着恐惧,仿佛多待一刻就会被这诡异的气氛吞噬。
赵文瑄孤零零地站在院门口,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显得格外孤单无助。看着他那副模样,我也实在不忍心就这样丢下他一个人。
何况,我对这诡异的葬礼充满了好奇,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我走到赵文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别怪他们,谁都没见过这种场面,难免害怕。”他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崔二胖那胆小鬼居然也留了下来。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义正辞严地说道:“文瑄,咱们可是哥们儿!这种时候,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为了哥们义气,我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他说得慷慨激昂,豪情万丈。
只有我知道,他那哪里是想给自己两肋插刀,分明是想给厨房大锅里炖着的羊排插两刀。崔二胖可是个为了吃不要命的主,平日里闻到香味就走不动道。
这次葬礼上,赵文瑄家准备了不少吃食招待前来吊丧的亲友,尤其是那锅炖得烂熟的羊排,香气四溢,早就勾得崔二胖魂不守舍。
小雨一刻不停地下到了傍晚,西边的天空抹上了一片火烧云,红彤彤的云彩看着就让人有些心发慌,映得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片血海之中。
老神婆见状,立刻组织众人赶快抬棺出殡。她站在棺材前,手持羊皮鼓,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大伯将手中的瓦罐砸碎,顿时传来哭声嚎啕一片。
十几个壮汉合力抬着棺材,脚步沉重而缓慢地向村外走去。每个人都是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仿佛各个都被抽走了灵魂。我和崔二胖跟在送葬队伍最后,就怕突发意外跑得不够快。
村子里,一条蜿蜒的小路两旁早已站满了人,老老少少,神情肃穆。唢呐声如泣如诉,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那悲怆的曲调,让每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出殡的队伍缓缓前行,队伍前面那巨大的灵幡,迎风招展,上面的符文和图案在夕阳的照射下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孝子贤孙们身穿白色的孝服,头戴麻冠,有的手持哭丧棒,有的捧着遗像,那一阵阵的哭声,呜咽中还带着颤抖。
村子里的乡亲们,自发地跟在了队伍后面,前来送逝者最后一程。手里捧着纸钱,一路走,一路撒。纸钱在空中飘飘扬扬,如同一只只白色的蝴蝶,带着生者的祝福和牵挂,飞向另一个世界。
送葬队伍走到村口的十字路口时,孝子们停下脚步,长跪不起,向着棺材磕头。那重重的磕头声,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人忍不住泪水涟涟。
火化场已经准备就绪,正是昨晚崔二胖和那只黑猫对峙时,站着的那处小土包。上面已经架起了一大堆干柴,棺材停上去,就像一只飞鸟归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