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祥云一脸沮丧,它也不忍心。
“你试一试上次的医书,我记得上面应该有针对五脏受损修养的药方,加上最近你一直在给裴山长配药,我在他私人药房里发现几味古早遗失的草药,灵力又有显着提升,没准不用进手术室,他的伤也能治愈。”
对于一直坚信唯物主义的祥云来说,换做从前,她是不可能相信灵力治病的,没准还会报警举报这些坑蒙拐骗的骗子。
可眼下,在亲眼见证裴山长的改变后,她竟对古籍上的药方和自身灵力,产生浓厚敬畏。
祥云根本不需要去翻医书,只在脑子里回忆一瞬,立刻找到相关记录,这些文字比映在血液里还清晰。
她这边利用西医抗生素,再结合古医药灵力加持下药熬煮的药房,时刻关注血压和血脂蛋白的变化,终于在各项数据趋于平稳后,长舒一口气,将杨启铭送出空间。
在外候着的林老太,早等得心急如焚。
见到孙女恨不得立刻扑上去:“阿宝啊?人怎么样了?外头人来问过三趟了!我怕他们耽误你治疗,愣是把人赶回去了,奶奶心慌的呀,差点停止跳动了。”
林老太手捂住胸口,一副孙女再晚一刻钟出现,就要被吓死的表情。
祥云人小,杨启铭一躺在床榻上,她就瞧不见了,伸出双手要林老太抱高点,好查看情况。
林老太干脆把她也放在床榻上,这才有功夫查看杨启铭的伤情。
脉搏比先前半死不活的样子,有力多了,面色也不像刚救出来时,死白一片,虽依旧没什么大起色,好歹有了一丝生机。
她左看看右看看,没在病人身上发现一丝伤口,有些好奇孙女是怎么治疗的。
如果只是喂药,需要避着她吗?
“这就好了?”林老太有些不可思议。
祥云也不确定,摇了摇头。
她一摇头,林老太吓坏了,以为杨启铭没救了。
结果小孙女奶呼呼说了一个字:“等。”
一脸严肃的小表情,配上肉嘟嘟粉红圆润的小脸蛋,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孩子身体里住这个大人。
见小孙女一连打了好几个哈切,林老太顾不上别的,心疼得不行。
想让孙女睡一觉,可外头天寒地冻,屋子里也没个取暖的炉子,从中午到现在一口饭没吃上。
她一个大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更何况是不满周岁的孩子。
裴山长和郝大夫等人进屋时,看到还在昏迷的杨启铭,心都忍不住停了半拍。
“怎么样?”
裴山长跟宋章紧张地搓着手,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郝大夫样子更着急,上手就把脉,紧皱的眉头,熨平片刻后又皱在一处。
林老太就着冷水擦拭手心:“杨公子伤在脾脏,伤口破裂渗血,我给他服了药,好在年轻身体底子好,换成旁人恐怕撑不了这么久,现在能做的只有等,他若是三日内能醒过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那要是醒不过来呢?”学子中有人出声。
室内寂静一片。
大家脸色都不好看。
郝大夫把完脉,没说话,心里却翻江倒海般震惊。
两个时辰前,杨启铭的脉搏松软无力,面色惨白,跟半死之人没区别。
这会儿竟有如此大的变化。
林家老太到底什么来头?有此造诣,怎么可能只是位泯与乡野的普通赤脚大夫,就是跟宫里的御医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的!
祥云早趴在床榻上睡着了,小呼噜打得有些响,还不知道因为她的治疗,即将让林老太在整个六合镇声名大噪。
等到第二日,风雪终于有了停歇的迹象,书院中的师生们,也已经整整两日颗粒未进。
大家自发拿起一切能用的工具,清理山门到山下的路。
积雪厚重,大伙儿又冷又饿,挖了整整一天,连十分之一都没完成。
好在一直昏迷的杨启铭,在第二日下午睁开了眼,虽然很快又昏了过去,但也给大伙儿愁苦的生活增添一丝指望。
第三日下午,宋章和林四郎进屋看望好友时,杨启铭正盯着臂膀上细密的针孔打量。
他记得,当时屋顶掉下来,他运气不好,刚巧站在房梁下,腹部被重击的瞬间,他觉得自己死定了。
一直昏迷中,听见不少人的声音,很快声音消失了,又好似听到一道清丽的女声。
手臂上青紫一片,仔细看还能看到比针还细的伤口,不知是什么造成的,他直觉跟那道女声有关。
“咱们书院有姑娘吗?”
宋章惊讶地长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看向好友。
“你疯了?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你不感谢我跟延冬把你救出来,不感恩林大夫的救命之恩,开口第一句找姑娘?”
林四郎也觉得他有些奇怪,替他掖了掖被单:“我没在书院里见过姑娘,哦,我小侄女算不算?”
杨启铭看了眼坐在床尾,正啃手指头的女娃,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将梦里的情形描述给好友听。
“你的意思是,救你的不是林大夫,而是一个脸都没看见,只听到声音的姑娘?”
宋章更加确定他疯了,已经打算去找林老太过来给好友看看脑子了。
林四郎:“你应该是听错了,当时房间里只有我娘和侄女,你说的女声只可能是我娘的声音。”
这么一说,连杨启铭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难道真是他听错了。
原本因为病人醒过来,很高兴啃着手指头的祥云,这会儿垂下脑袋,紧张得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尽量降低存在感。
“我是不是被木头扎伤胳膊了?”杨启铭撸起袖子,露出发青的肘窝。
宋章摇头:“没有啊,我跟延冬救你出来时,你被房梁压住了腹部,满嘴都是血,差点把我们吓死。”
刚刚才打消的疑虑,这会儿又有了冒头的趋势。
好在这时,门口有学子大声呼喊起来。
“有人上山了!有人上山送吃的了!”